''幹嘛呢?
''
男生的聲音又低又冷,帶着一股子上位者的矜貴與傲氣。
衛清野回頭看了一眼,扯着唇角笑了下,看起來不屑的很,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腳下那人身上。
''祁煜,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的,少管我了。
''
她嗓音淡淡,連帶着情緒也不高,頭也沒回,一身打扮看起來又傲又匪。
狂!
很狂!
許煙都沒忍住想給她一個大拇指,衛瘋子這是想井水不犯河水啊。
祁煜嗤笑,懶懶地靠在牆上,一腿曲着,手插着兜,低下頭,黑色的額發擋着,看不清神色。
旁邊的許煙看着衛清野的背影,笑着起哄,''老大,你名聲掃地了啊,衛清野都不想理你了。
''
祁煜挑挑眉,對着許煙笑了下,許煙突然感覺脊背一陣涼意,驚恐地看着祁煜,''老大,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
''嗯,有點疼,忍着。
''
祁煜微微站直,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在許煙和身後一衆人的注視下,快且狠地一腳踹上了他屁股。
''嗷!
''
許煙結結實實地摔了個臉朝地,他哀嚎了一聲,身後幾人很不給面的直接笑了出來。
''老大,這事完了再揍我呗,你看現在的場合,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
許煙翻了個面,躺在地上,笑出閃亮的八顆牙,從下往上看着祁煜,眼神示意着教室内被衆人圍在中間的簡醉安。
屋裡那看起來挺乖巧的嬌花惹了個這麼大麻煩精過來,這不得先把麻煩精解決一下?
祁煜順着他視線看過去,眸色暗了一瞬。
簡醉安一身白裙纖塵不染,純美的不似人間該有的絕色,垂着眼輕輕笑着,比仙女還仙女。
跟昨晚狼狽的模樣判若兩人。
昨天晚上在陰冷巷子裡,小姑娘抱着雙腿哭的泣不成聲。
擡眼時淚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輕眨眼眸,那瞬間的茫然無辜和破碎感全都讓他給捕捉到了。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來着?
哦,對。
他當時覺得,這朵初開尚未盛放的小嬌花他可得護好了,稍不留神,一點風雨都能摧毀她。
雖然在診所裡看着她與簡傾之間各種拉扯,心裡已經有了預想。
知道簡醉安可能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嬌氣、不問世事。
但還是有些顧慮,擔心她性子太軟,會被人欺負。
現在麼?
祁煜低笑着,沒想到啊。
簡醉安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小時候那個遇到事隻會哭的眼眶紅紅的來揪着他衣服,要他給報仇的小家夥居然已經成長到現在的地步了。
不僅沒給人欺負,還來了招借刀殺人。
聰明。
許煙就眼睜睜看着祁煜長腿一邁,直直地朝教室内走去,走時,看都沒看一眼正在跟同學友好交流的衛清野。
衛清野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沒說話,許煙也傻眼了。
怎麼着?
他家祁哥是那麼聽話的人嗎?
衛清野讓他别管他就真不管了?
!
那他跑回來那麼着急幹什麼?
就為了踢他那一腳?
許煙都不知道他自己什麼時候有那麼大魅力了,他坐起身拉着林宿伸過來的手站起來,半天沒想明白。
肩膀撞撞林宿,扭過頭想說些什麼,兩人面面相觑,說不出一句話。
林宿一臉不可說的表情,默默地搖了搖頭。
不懂。
鬼知道為什麼他在食堂吃飯吃的好好的,祁煜在電話裡問清了事件的前後發展後,一來就問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在哪。
他都還沒想明白呢,祁煜怎麼還關心起小仙女了?
總不能是終于沒忍住對莫卿不死心地總給他安排女同桌,這次打算永絕後患吧?
而且,他美好的午餐時刻就此中斷,嘴裡的飯還沒咽下去就被祁煜提溜着上來了。
他也很無辜啊。
七班教室内此刻沒多少人,大部分都趁着人散開去吃飯了,想回來時已經被攔在過道不讓進來了。
從一樓到四樓,堵的水洩不通,三層樓的過道裡都擠滿了人,從欄杆上仰着頭往上看的更是不在少數。
祁煜一向沒人敢惹,上樓時那些擁擠的人一個個看到他跟兔子見到老虎一樣。
個個躲的飛快,生怕這位大佬看他們哪不順眼,要進行強制改造。
樓梯口看守的那十幾個大高個在氣場強大的祁煜面前,紛紛低下了頭,神色崇拜,嘴裡老大喊得就沒停過。
大佬神色淡淡,随意的點了點頭,沒說話,被祁煜拎着後領的林宿很好的發揮了工具人的作用。
他揮了揮手,笑的很歡,放肆至極,''兄弟們,讓個道,我們要去解決魔道妖女了!
''
在臨安二中,衆人皆知,能跟'妖'這個詞扯上關系的隻有——衛清野。
大高個一号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招呼幾人散開,問:''老大,那我們以後見了衛妖女還要躲嗎?
''
祁煜沒吭聲,林宿張望了下,琢磨着祁煜的意思,想了會沒想明白,索性自己做了主,蠻不在乎道:''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嘛,搞得跟你們一群人打得過她一樣。
''
說起來也是趣事,衛清野高一剛入學時,這幾個體育生不知從哪聽說高一的一個新生長得跟妖精一樣漂亮,巴巴的就跑去了,放學後把人堵在教室。
事後,據一位不知名的目擊者稱,他曾聽到了八分鐘的慘叫聲,并看着很漂亮的新生一臉嫌棄地拍了拍手,慢悠悠得走出校門,嘴裡還嘟囔着:
''怎麼這麼弱就敢出來約架啊?
''
此後衛清野一戰成名,成了臨安二中的第二位不能惹的瘋批大佬。
至于祁煜。
隻能說,在上一年裡,他的名字是個禁忌。
幾乎是在林宿話音剛落的同時,身後一堆人低聲笑起來。
十幾個大高個憋屈極了,站的一堆,互相對視一眼,看起來畏畏縮縮的。
大高個二号漲紅了臉,沒敢看祁煜,瞥開目光,對着林宿,支支吾吾地抱怨:
''二木哥,你自己說的解決,怎麼..怎麼還這麼說呢?
上次我們還被她堵在慧思樓,給你和大火哥發消息求救,你..你也沒回啊。
''
祁煜平淡的眼神掃了過來,林宿在心裡暗暗叫苦,他能回嗎?
衛清野可是一個會挑人要害處狂揍的瘋子,他是有多少條命能給她打。
而且許煙那個二貨當時開着祁煜的機車出去兜風,手機也不帶,他一個人敢去嗎?
''哎呀,都過去了,扯那些幹啥,讓讓讓,我們要去制裁她了。
''
看着幾個人還是一臉委屈,林宿不大忍心,歎了口氣,''行吧,下次一定回好吧?
''
幾人弱弱點頭,大高個三号站在最後,小聲道:''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
祁煜、林宿:''…….''
就,懂得都懂好吧。
''對了,我的車?
''
祁煜突然開口,林宿心裡一突突,想着一個小時前自己攬着許煙肩膀說的那些豪言壯語,一閉眼,狠心道:
''沒錯,是我,對不起祁哥,你的車是我開廢了,我錯了。
''
''.....''
祁煜默了會,看他的眼神有些神奇,''我是想說,我的車怎麼看起來跟新的一樣。
''
''...?
!''
淦!
許煙你個二貨,偷偷換了新車居然還不說,明明就是想坑他吧?
林宿有些牙疼的想,而要命的是,他還真跟個傻·逼一樣自己跳出來承認。
這不就是自己往坑裡跳嗎?
祁煜隻看了他幾秒,扭過頭,磁性而華麗的嗓音響起。
''下次和下下次的聚餐你全包。
''
''...好。
''
林宿含淚應下,仔細想想,每次聚會差不多喝到最後,大家都醉的不省人事,隻有祁煜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發瘋,等人瘋夠了,就安排人把他們送回家,自己喝完去結賬。
費用什麼的,他們一旦問起,祁煜就揮揮手,淡漠的目光仿佛在說:
''呵,跟哥提錢,你們不自卑嗎?
''
林宿隻覺得臉疼,他選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