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女人也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沒想到身為一個尋常人接觸不到的玄門高人，會如此好說話。

　　難不成她也看到了自己在夢中的慘境？

　　想起夢境裡的荒唐，女人心底泛起一股不可言說的感覺，但追根究底，并沒有多大怨恨憤怒。

　　其實她之所以造夢，并不是為了能在現實裡和霍沉發生什麼事情，而是因為……

　　之所以會找這個慕小姐，隻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被騙了，說好的美夢，結果卻成了這樣，這不是挂羊頭賣狗肉是什麼？

　　她氣的是自己被欺騙消費，得到的東西和說好的不一樣，并不是因為得到的東西内容是什麼。

　　隻是這位慕小姐比起自己想象中的，實在是太好說話了。

　　占便宜是大多數人的通病，女人眼睛轉了轉，開口道：“我不要補償，我也不要被删除記憶，我連夢境在一起的二十四小時裡，有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删除。
”

　　慕朝暖捏緊手機：“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

　　“你再幫我造一個夢境，隻要是美夢，這事我們就算兩清。
”女人道。

　　慕朝暖拒絕：“上次那個夢境是我最後一次造夢，我已經收手了，以後都不會再造任何夢境，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

　　女人冷笑一聲：“不幫我造是嗎？
那好啊，我把你的信息捅到霍沉那裡，憑他的能力，找到你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我看霍沉怎麼收拾你。
”

　　慕朝暖：“你——”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講道理：“出了事我們一起協商解決就好，你這樣是破壞行規，當初協議裡有保密條款的。
”

　　“當初你還保證是美夢呢，你還保證肯定會和小說一模一樣的，現在你都沒做到，我憑什麼要守約？
”

　　“我不是說了嗎？
我可以補償你，我把錢退給你，再另外給你十萬塊補償金，還能幫你把記憶消除掉，讓你絲毫噩夢痕迹都沒有。
”十萬塊已經是她全部家當了，再多她也沒有了。

　　“我不要你的錢，我就要一個美夢！
”女人咬死這點不松口：“你要是做不到，我立馬把你的信息發到霍沉那邊，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慕朝暖咬死不肯再造夢，女客戶咬死不肯删除記憶，兩者就這麼僵持着。

　　直到史介白打坐結束，還都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見到師父從青石上飄下來，慕朝暖率先結束這一場僵持：“你再考慮考慮吧，或者想一個折中的，我們都能接受的辦法，明天我再聯系你。
”

　　她挂斷電話，正好史介白落在她身邊。

　　“丫頭，醒了啊，怎麼樣？
夢裡的世界好玩嗎？
”老頭摸了摸小徒弟的軟發。

　　慕朝暖所有情緒瞬間被安撫下來，她抽了抽鼻子，控制住突然發酸的眼睛，搖了搖頭：“不好玩，夢裡的劇情全崩了，師父，我造的夢境出錯了，我能力是不是不行。
”

　　史介白笑了笑，很是慈愛的模樣：“你剛想，這個問題太深奧，我們等會兒再研究，小暖，你餓了沒？
咱們屋後那隻有隻鵝，可肥了，我記得你最拿手的就是烤肥鵝了。
”

　　慕朝暖：“……”。

　　鵝：“鵝鵝鵝鵝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