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甯震驚,拉着周時勳很小聲地問:“你的意思是,鐘沅和宋修言還沒在一起?
那姑娘不喜歡宋修言?
”
周時勳也不清楚,因為盛安甯不在身邊,他也就沒那個心思八卦,主要本來也是不喜歡打聽這些的人,有點閑暇時間,都用看書和研究調整訓練方案了。
“不知道,沒聽人議論。
”
盛安甯想想周時勳的性格,隻能歎口氣,指望周時勳什麼都知道,那是十分不現實的。
宋修言一覺時間很短,很快又悠悠轉醒,看見安安也在病房,又強撐着要起來:“安安又長高了,可真漂亮,比你爸爸好看多了。
”
安安不是很樂意:“安安好看,爸爸也好看,是安安的爸爸,叔叔不能亂說啊。
”
宋修言哈哈笑起來,讓周時勳扶着他坐起來,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小丫頭可真聰明,小嘴也會說,這點比你爸爸強多了。
”
周時勳嫌棄地看了眼宋修言:“你幼稚不幼稚。
”
盛安甯看兩人鬥嘴,心情有些複雜,看看時間不早,準備出去給宋修言買份病号飯。
醫院的病号飯還是很不錯的,豬肝粥,小米紅棗粥,還有母雞人參湯。
在這個年代,也隻有他們醫院有了。
出了住院部,邊走還邊想着,宋修言吃什麼才能不會吐得那麼厲害,不小心和對面過來的人撞在一起。
嘴裡連連說着:“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啊。
”
被撞的也是個年輕姑娘,也同時在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
盛安甯忍不住樂了,仔細看了眼姑娘,愣了一下,對方穿着駝色棉衣,杏黃色的圍巾裹着巴掌大的小臉,可能是因為着急趕路,額頭上全是汗水,浸濕了劉海,又軟又乖地趴在額頭前。
雙眸似星辰,裡面帶着着急和憂慮。
姑娘很好看,最讓盛安甯吃驚的是,她長得和宋修言給她看的照片裡的人一樣。
不由脫口而出:“鐘沅?
”
鐘沅啊了一聲,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神懵動了一下:“你是在喊我?
你認識我啊?
”
盛安甯更加确定自己沒認錯人,有些激動:“鐘沅,你是來看宋修言的嗎?
我叫盛安甯,是周時勳的妻子,周朝陽的大嫂。
”
清楚地說明自己的身份,生怕吓着眼前這個姑娘。
鐘沅愣了一會兒,才點頭:“我是來看宋修言的,他怎麼樣了?
”
盛安甯可以感覺到對方還保持着警惕,想想也正常,剛見面的人,也沒幾個能像朝陽和她一樣,能很快的自來熟。
“還可以,我帶你去病房看看?
”
鐘沅搖搖頭,放在口袋的拳頭緊緊捏在一起:“嫂子,我就不上去了,知道他沒事就好,我就是順路過來,我這次是休假回來,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
盛安甯見鐘沅語無倫次,着急給自己找借口,一點兒不見外地拉着她的胳膊:“着急什麼,你是來看病人的,沒看見病人什麼樣,你能放心?
我剛給你說還可以,隻是說他目前還活着,其實……”
說完歎口氣,表情也凝重起來。
鐘沅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着急地看着盛安甯:“其實怎麼樣?
嫂子,他是不是有生病危險?
”
盛安甯看着鐘沅臉上布滿擔憂,心裡有底了,看來完全不像周時勳說的那樣,宋修言是一廂情願,這姑娘也是擔心宋修言的。
而且很在乎的那種擔心。
不過,卻不肯直接去看宋修言,說明兩人中間确實有隔閡,有什麼矛盾。
兩人既然都喊她嫂子,她就要對得起嫂子這個稱呼,想辦法幫兩人一把。
伸手握着鐘沅有些冰冷的手:“你先不要擔心,目前還不好說。
醫院這邊還在會診研究中,你也知道,輻射這個事情,後果都很嚴重。
”
鐘沅瞬間紅了眼尾,到底思想單純,語氣不自覺的着急:“嫂子,我聽朝陽說你醫術可厲害了,沒畢業就能做手術,那你能不能救宋修言?
”
盛安甯愣了下,倒是沒想到周朝陽和鐘沅關系這麼好,竟然能聊到家裡的事情,而周朝陽這麼能吹,把她已經吹成了神醫。
隻能安慰着鐘沅:“現在,有專家在進行開會會診,問題不大,你先不要着急。
你是剛到京市嗎?
吃飯沒有?
要不我先帶你吃飯去。
”
鐘沅哪裡有盛安甯心思靈巧,還真以為盛安甯是喊自己去吃飯,紅着眼搖頭:“我不餓,嫂子,謝謝你。
”
盛安甯見她沒反駁自己前面的話,也就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鐘沅是今天剛到京市,那肯定是聽說宋修言到京市看病,她也緊跟着過來。
到了,卻又不肯進去看。
“你不餓也跟我去,我正好要給宋修言買飯,有點兒事情跟你說。
”
說完還不補充了一句:“你不用擔心,周時勳在病房裡,我女兒也在,宋修言這會兒還沒事呢。
”
鐘沅聽盛安甯有話要跟自己說,也就聽話的跟着過去,腦子裡卻是亂哄哄的。
她聽說宋修言在崗位上暈倒,送到醫院後,她也狠心沒去看,還以為是宋修言不注意身體,普通的低血糖暈倒。
結果昨天又聽說,宋修言要送到京市看病。
情況很嚴重。
她再也憋不住了,第一次找父母,請求他們幫助,坐飛機來京市。
隻是到了京市,她又猶豫了很久,到醫院後卻不敢進病房去看宋修言,在樓下一直徘徊。
她喜歡宋修言,她也知道宋修言喜歡的是周朝陽。
所以,她覺得自己很卑鄙,像是暗道裡的老鼠,去偷偷喜歡别人。
後來,宋修言對她很好,讓她也錯覺那是喜歡,隻是身邊人告訴她,宋修言喜歡周朝陽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喜歡她?
接近她,對她好,不過是為了氣周朝陽,讓周朝陽後悔。
鐘沅又覺得有道理,感情世界荒蕪的她,根本分辨不出來感情,開始躲着宋修言,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
盛安甯看着鐘沅一直低着頭,小聲提醒:“你要是擔心,你可以問我,我還是知道一點的,而且,你怎麼不好奇,我一下就認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