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晚緊緊咬着下唇,盯着那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
一些不願意想起的回憶瞬間湧了上來,那個晚上,拿着槍對着她的男人,笑得一臉猥瑣,他的右手就是六根手指。
又細看了下身高,好像也是這麼高。
周巒城也沒靠近,在周圍看了一圈,附近有打鬥過的痕迹,旁邊樹上還有被刀砍過的刀口。
所以這是一樁兇殺案,扭頭看着跟着過來看熱鬧的司機:“你去報案,喊公安過來。
”
其他人一聽不樂意了,常走這條路的人都知道,這一片周圍幾十裡地都沒有人住,要去報案也要去最近的鎮子上。
耽誤的都是他們的時間,立馬嚷嚷着:“不行不行,我們還要着急趕路。
”
“對對,遇見這麼個事情,已經夠晦氣了,還讓我們留下陪着,我們哪有那麼多閑工夫。
”
“走走走,我們趕緊走,你們願意留下來,你們就留下來,我們是不會留下來的。
”
原本還看熱鬧的幾個人,呼啦一下很有默契的集體往回走,還沖司機嚷嚷着:“你要是不走,我們就去運輸站投訴你們。
”
司機沒辦法,看着周巒城:“兄弟,不是我不去報案,我這也要趕着回去簽到,這樣,你們要不留下,我們路過鎮子上的時候跟公安順便說一聲,讓他們順着馬路過來找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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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溜煙地往外跑,生怕周巒城抓着他不放手。
周巒城無奈,跟着過去取下行李,慕小晚也順手把行李拿了下來。
“你還要趕着去上課,就跟着他們一起走吧。
”
周巒城攔着慕小晚。
慕小晚卻不同意,她更好奇死的是不是她認識那個人,拎着行李,态度堅定地站在周巒城身邊:“我也要去,我去南山也是觀摩學習,而現在的機會,不是更好嗎?
我剛才根據屍體腐爛程度,可以初步判斷死者死亡時間在十五天到二十天左右。
”
周巒城驚訝地看着慕小晚,最後還是點頭同意。
他們這邊剛商量好,那邊司機已經一腳油門,開着車晃晃悠悠地走了。
周巒城看看前後不見半個人影的馬路:“我們進去看看,半個小時後來路邊等着。
”
伸手很随意地接過慕小晚手裡的提包,二話不說地朝着林子深處走去。
慕小晚也不矯情,趕緊跟在周巒城身後,邊小心避開橫生的枝丫,邊說着:“這個樹林前些天下過雨,所以加重了屍體腐爛的速度。
”
周巒城贊賞地點頭:“不錯,觀察力很好,你還發現了什麼?
”
慕小晚下意識地咬了下下唇:“其中一個死者,右手是六指。
”
周巒城沉默了一下:“你認識的人裡面,是不是有六指的?
”
慕小晚想都不想地搖頭否認:“沒有。
”
關于那些不好的過去,她不想讓周巒城知道,不想讓他同情,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狼狽的一面。
周巒城也沒繼續追問:“走吧,過去看看。
”
沒有靠屍體太近,周巒城又把附近仔細勘察了一遍,凡是有疑點的地方,都用樹枝做了标記。
這樣也方便公安一會兒過來勘察現場。
慕小晚就站在距離屍體一米多的距離,緊緊盯着兩具屍體,小聲跟周巒城說着:“是男性,年齡應該在三十到五十歲之間。
”
周巒城回頭:“為什麼這麼說?
”
慕小晚指了指屍體:“你看他們的體型,還有牙齒狀态。
”
周巒城沖她豎起大拇指:“不錯,看來你很有天賦,害怕嗎?
”
慕小晚搖頭:“不怕,他們又不會蹦起來害我,相比那些活人才可怕呢。
”
周巒城看了看時間,又帶着慕小晚去路邊等着。
好在司機說話算話,在前面鎮子上報了案。
一個多小時後,三個公安才騎着偏三輪緩緩過來,看見周巒城和慕小晚,語氣有些沖:“屍體在哪裡?
你們有沒有亂動現場。
”
周巒城指了指裡面:“沒有,你們現在可以去看看。
”
三人進去,還回頭交待周巒城和慕小晚:“你們就在這裡等着,案發現場無關人員不得靠近。
”
周巒城和慕小晚就沒動,站在路邊等着他們。
三人出來得很快,其中一個微胖的男人說道:“意外死亡,可能是遇見了猛獸。
”
慕小晚震驚,這些人這麼草率地就要結案了?
有些生氣:“你們有沒有好好看看,那是意外嗎?
明顯是有人故意殺人。
”
胖男人臉黑了下去:“你是什麼人?
你一個女人家懂什麼?
你是辦案還是我辦案!
要不我這身衣服給你穿算了。
”
慕小晚還真不是被幾句話就能唬住的,小脾氣也上來了:“我們剛才在附近已經看過,有打鬥的痕迹。
”
胖男人覺得很好解釋:“遇見野獸,和野獸打鬥留下痕迹很正常。
”
慕小晚氣憤:“那樹上的刀痕怎麼解釋?
”
胖男人不以為然:“死者為了自救,砍在樹上的。
”
慕小晚服氣了,遇見這種黑白颠倒的人,還有什麼道理可講。
周巒城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那刀呢?
總不能讓野獸撿走了。
”
胖男人嫌惡地瞪了周巒城一眼:“是我們在辦案,你們這麼能,你們來啊,你們要是再搗亂,就把你倆一起帶走。
”
慕小晚還想力争一下,被周巒城抓着手腕,示意她不要說話。
等三人騎着偏三輪摩托車走遠,慕小晚才生氣地甩開手:“這都是什麼人啊,他們是眼瞎嗎?
有這麼不負責的嗎?
”
周巒城倒是沒什麼反應,還溫和地安撫着慕小晚:“不是每個職業裡都有好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盡職盡責。
”
慕小晚還是生氣:“我知道,可是這些人也太張揚草率了,哪有就這麼結案的,你也覺得可以這樣結案?
”
周巒城搖頭:“不是我認為怎麼樣,而是這一帶不歸我們管,插手不好。
”
慕小晚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周巒城:“要是,我認識那個死者呢?
”
她倒不是想給死者伸冤,就是想弄明白,他死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