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勳見兩人吃得開心,突然想起陸長風的事情,狀似不經意地說出來:“你們不是想知道陸長風為什麼離婚?
”
盛安甯差點兒都忘了這事:“對啊,為什麼離婚,他跟你說了?
”
周時勳點頭:“因為妻子不想兩地分居,想讓他調回魔都。
”
盛安甯驚訝:“就因為這個?
那他前妻就太不懂事了。
”
周朝陽往嘴裡扒拉着飯,卻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字。
盛安甯又問:“那他和他前妻是怎麼認識的?
”
周時勳把陸長風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
”
盛安甯瞥了眼周朝陽,見她表情沒什麼變化,也不再繼續問了,要是和前妻感情挺好離婚,那以後還會不會動感情啊。
要是前妻找來,會不會複合?
想想都覺得很頭大。
吃了午飯,周時勳讓她們休息,他出去辦點事。
盛安甯也不問,感覺應該還是去查她受傷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等周時勳走了,喊着洗了碗的周朝陽一起在床上躺着聊天,怕周朝陽難過,還很小心地避開陸長風。
周朝陽突然樂起來:“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會難過啊?
沒事的,我沒那麼脆弱,我可是上過高原的女戰士。
”
盛安甯點頭:“嗯,而且你這麼優秀,誰找你都是撿到一塊寶呢。
”
周朝陽吃吃笑着,心裡還是有些刺刺的難受,隻是她習慣不讓關心她的人擔心,所以每次都隐藏得很好。
她早就知道陸長風和前妻是青梅竹馬,而且兩人感情很好,她有一次還撞見過陸長風拉着前妻的手,語氣溫柔還帶着哀求。
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陸長風。
在她眼裡,陸長風一直冷硬得像塊鋼鐵,不苟言笑,對戰士嚴苛。
十八歲的她不該遇見陸長風的,更不該在藏區遇見他,情窦初開便一眼就是晚年。
知道他有家庭默默喜歡着,聽說他離婚了,突然鼓着勇氣跑到龍北,真見到人了,卻不敢去相認。
難道直接去跟陸長風說,她就是那個在藏區雪窩裡救他的黑小子?
周朝陽想想就鬧心,索性不想了,轉身看着盛安甯:“嫂子,你和我哥最近諸事不利啊,真該找個菩薩拜拜。
”
盛安甯笑看着她:“你還這麼封建迷信呢?
沒事,我就當休息幾天了,這些天上課也給我累壞了,都沒睡過一個懶覺呢。
”
周朝陽樂了:“那正好,我也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實在是太忙了,吃飯都像是打仗一樣。
”
兩人聊到最後都困了,有一下沒一下的聊着,直接給兩人都聊睡着。
周時勳去找陸長風,他現在腿腳不方便,所有事情還要陸長風幫忙。
陸長風把調查的結果遞給周時勳:“再一次調查表明,還是意外,而且也分别找幾個人談話了,大家說的都差不多。
至于你說的那個戴學明,當時他并不在前面,而是在後面幫着搬石頭,所以沒有作案時間。
”
周時勳不這樣想:“安甯很肯定當時有人踩到她的手了。
”
陸長風難得見周時勳這麼執着的一面:“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在慌亂中不小心踩到的?
”
周時勳搖頭:“我相信安甯,她不會說謊。
”
陸長風有點想罵人:“我沒說她說謊,我是說,會不會是她感覺錯了?
”
周時勳依舊搖頭:“你查,那天在場的每一個人,社會關系都查一遍。
”
陸長風也無奈了,周時勳這人軸起來一根筋,點頭同意時,還勸了一句:“感情上,你可别這麼軸,要不将來吃苦的是你,回頭小心下場跟我一樣。
”
周時勳沉默了一下,回了一句:“安甯和詹靜不一樣。
”
陸長風手指點了周時勳幾下,竟然反駁不了,最後哼了一聲:“你的話我記住了,就等你小子後悔的那一天。
”
周時勳從陸長風辦公室出來,站在馬路邊沉默了很久。
不得不說陸長風說中了他心中的恐慌,他怕盛安甯會突然有一天消失。
而他現在一點也不像之前一樣,能冷靜的面對盛安甯,她願意離婚或者好好過日子都可以。
他心裡生出了貪念,想要的更多,想要盛安甯永遠這麼快快樂樂地留在身邊。
……
盛安甯和周朝陽一覺醒來已經半下午,聽隔壁有動靜,應該是周時勳回來了。
盛安甯扭着還有些疼的後背起來,緩了一下去隔壁。
周朝陽懶洋洋地躺着沒動,也不打擾哥哥和嫂子兩人甜蜜時光。
盛安甯邊輕輕活動着肩膀,邊進屋,見周時勳規規矩矩坐在闆凳上看書,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我覺得我也沒跟誰結仇,對方卻想弄死我啊。
”
這就讓她很想不通,就和安秀玉有矛盾,可那也不足以就弄死她吧?
周時勳搖頭:“暫時還沒有線索,不過對方既然做了,以後肯定會露出馬腳。
”
盛安甯想想,周時勳他們查這件事隻能私下查,肯定不會那麼快,既然她懷疑戴學明,不如她自己去觀察觀察。
想着在周時勳對面坐下,準備倒點水喝,才發現周時勳坐得僵硬,而且還非常的不自然。
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出去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
周時勳趕緊搖頭:“沒有。
”
“那你是怎麼了?
難道有什麼隐疾?
比如痔瘡之類的,讓你坐得這麼僵硬?
”盛安甯上上下下的掃視着周時勳,兩隻眼睛就跟X光一樣,像是要把周時勳内心都看穿。
周時勳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從口袋掏出一塊疊的方方正正的紅紗巾遞給盛安甯:“剛回來路上看見就買了,給你。
”
盛安甯有些驚着了,沒想到周時勳會給她買紗巾,雖然這個顔色過分的鮮豔,卻是這個年代很流行的顔色。
心底還殘存的一點陰郁心情一消而散,伸手拿過紗巾:“你怎麼想到給買紗巾了?”
周時勳抿了抿唇角:“看着挺好看的就買了。
”
盛安甯笑看着周時勳拘謹的模樣,心裡突然難受起來,如果有一天她離開這個世界,會不會很舍不得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