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為什麼要放過烏娜?
姜文生馬上就會把曾經在自己身上投資過的所有東西都收回去——包括現在自己的容身之處,這一間公寓,如今能夠讓烏娜感覺到有歸屬的,為數不多的安慰之地。
她從旁邊的沙發上扯下了一條毯子,窩在地毯上手在發抖,然後将毯子緊緊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像是要用毯子帶來的溫暖消解掉從骨子裡面發出來的冷。
太冷了,她手指仍顫抖着,插進了自己的發絲裡,然後手指下意識的收緊,直到頭皮被拉扯得越來越疼,她這才神經質的笑了出來。
那些人現在之所以會都不理烏娜,自然是就像她設想的一樣,是因為赫連權的出手。
昆圖臉上的傷勢經過了這兩天的調養,已經可以吞吞吐吐的說出話來了,雖然還是有些含糊。
于是警方馬上就對昆圖進行了審問,他被送進來的時候也不是空着手的,赫連權和NICK他們怎麼可能會不把他做過的那些事情整理好一起送過來。
所以警方針對昆圖的詢問簡直可以說是有的放矢,一問一個準,有些甚至就連昆圖都有些記不太清了的事都沒有落下。
昆圖也知道現在他已經沒有翻身的餘地,但是至少他想,他還可以把挪多給拉下來。
于是他幾乎是病态地期待着警方問話的進程到達販毒相關的事,當警方終于提起來的時候,他控制着現在仍舊在疼痛的臉部肌肉,扯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
“沒錯,我曾經是協助過一個境外的販毒團夥做運毒的事情,而且他們現在的合作夥伴已經變成了挪多,我交代了這一點,可不可以給我減刑?
”
負責審問昆圖的警察自然也是特意派過來的,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着昆圖這麼努力的想要拉挪多下水——不,按照昆圖的話來說,他現在應該隻是在交代自己知道的實情。
他甚至有一些憐憫。
“你隻需要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的态度将會直接決定你的刑罰力度,隻要你的供述是正确且有用的,自然不會白說。
”
警察一邊翻着手裡的卷宗,一邊對昆圖說。
隻是他想要把挪多給拉出來,和他一起共沉淪的心思終究是要錯付了,雖然因為販毒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于敏感,所以警方就算是在把那個販毒集團給一窩端了之後,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對挪多這個熱心市民進行表彰,不過自然也不會辜負他。
至少不會把他給抓起來。
但是昆圖怎麼可能會知道警察心理的想法,他現在滿心隻以為挪多是接替了自己的任務,根本就不知道其實挪多壓根不稀罕接他的班。
不光是挪多,甚至還有赫連權,昆圖在被審問的時候對他們兩個進行了無情的控訴,隻要是能夠扯上他們兩個的事情,就都把人給扯了進來。
有些事情實在是聽起來太過牽強,負責記錄的小警察下筆的時候都有些難堪,就更别說主要負責審問的那個警察了。
知道昆圖這人不靠譜,真是沒想到居然能不靠譜到這種程度,販毒這種稍微有些線索的事情,說說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開始急得狗急跳牆。
這和挪多還有赫連權是該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對昆圖的審問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不光是販毒的事情,他甚至還被迫交代了很多之前賄賂官員的事,那是在很久之前,他還在這一片稱霸王的時候。
而現在的局勢早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不過他曾經賄賂過的某些人,仍舊還在發揮着他們的身份餘熱。
早就已經拿到了名單的警察旁敲側擊之下,把那名單上的所有人都問了個清楚,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對那名單上面記錄的人下手了。
有些人幾乎是在一天之内就直接進去了,其他的那些人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無論是之前做過虧心事還是沒有做過的,俱都夾緊了尾巴,安靜了下來。
雖然他們現在還不可能知道那些出了事的人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被注意到的,不過現在明顯已經到了風口浪尖的時候,他們隻能小心再小心,杜絕任何可能會發生危險的事。
而烏娜現在對于這些人來說,明顯就是一個大的危險,更何況烏娜連着的,可是現在已經入獄的昆圖。
他們之前和昆圖做過什麼交易也就算了,就算是現在翻出來舊賬,大抵也不算什麼。
頂多是失去現在的地位罷了,但如果他們現在還是和烏娜在危險中聯系,若是被誰發現了的話,可就說不清楚了。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至于烏娜?
已經有人在暗中調查烏娜現在的行蹤,不僅不想讓這人聯系到自己,而且還想直接堵住她的嘴。
實在是烏娜在剛剛和他們聯系的時候,往往都會半威脅的提起一句,她知道他們之前和昆圖合作的事情,甚至細節。
已經惶惶不可終日的他們怎麼可能允許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流落在外面?
“想必那些人現在都已經對烏娜提起了警惕,她不可能再找到什麼幫手了。
”
NICK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他現在手邊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除了一個烏娜。
這倒也不是他寬宏大量,在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就隻剩下一個烏娜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實在是他家總裁太過壞心眼,貓捉老鼠的遊戲玩上瘾了。
他偏偏說就喜歡看着烏娜仍舊抱着希望去四處努力聯系,可是卻隻能在他們設置的銅牆鐵壁中四處撞牆的樣子。
于是烏娜現在就被放養着,姜文生那邊已經和赫連權試探性的開始接觸起來,在烏娜那裡沒有得到的機會,赫連權倒是可以給他介紹來曆正當的人脈。
比起烏娜來可算是安穩的多了,畢竟現在赫連權對于雲省的很多人都有着特殊的意義——早在他到雲省之前,就以他的經濟手段一手推動了産業變革,更别說這段時間裡,他……或者說是他的手下,積極的帶着他們破獲了一條運毒販毒的線路。
這簡直是奇功一件,如果不是赫連權并不是他們體制内的人,并且也對此沒有興趣,這一次甚至是可以論功行賞的程度。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赫連權想要給姜文生介紹幾個人脈的時候,幾乎是迅速就得到了上面的響應。
不管這個姜文生和赫連權究竟是什麼關系,他們正在糾結着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赫連權這位福星,既然他現在有事開口,他們一定要鼎力相助。
姜文生也是托了赫連權的光,雖然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不過明明他隻是讓赫連權為自己介紹了個人脈,自己已經做好了自力更生去打好關系的準備的。
但是赫連權為自己介紹的人卻偏偏态度好的不行,就算是自己有事相求,也是笑呵呵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定下來了。
姜文生一頭霧水,難不成自己現在的影響力都已經這麼大了?
看之前烏娜給自己安排認識的人……也沒有這個樣子啊。
姜文生今天也在微微的疑惑着,同時心中對赫連權的敬佩又更加深了一層。
自己與他本來可以說是無親無故,隻有自己這兒子黏在了他的身邊,短暫的一起生活過幾天。
他這幾天已經在姜振乾的口中問清楚了他和赫連權相處的所有細節,在他兒子的口中,他和赫連權的接觸其實并不是很多。
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這兒子對赫連權還稍稍有一些敵意和偏見,姜文生從姜振乾的口中聽到叙述的時候雖然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不過卻還是吓了一跳。
他發自内心的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實在是福大命大,赫連權是什麼人物啊?
就算是現在赫連權在自己的面前,他也絕對不敢露出來任何一點不滿的。
更何況他對赫連權根本就沒有一絲不滿。
于是他幾乎是耳提面命的拎着姜振乾的耳朵,告誡他以後絕對不可以對赫連權再那樣沒禮貌,聽到這話的姜振乾随意的擺了擺手。
“你放心吧,赫連權哥哥才不是那樣小氣的人,他在我回來之前那天晚上還給我講道理呢。
”
姜振乾看着自己這兒子滿臉不在乎的樣子,差點氣的一口氣梗在心口下不來。
不過既然他已經這麼說了,那麼看來赫連權對姜振乾确實沒有什麼不滿,他稍稍的放下了心。
“不過爸爸,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把那個烏娜給打發了啊?
赫連權哥哥不是說他手裡的事已經做完了嗎?
現在還讓烏娜住着我們家的房子,真讨厭。
”
姜振乾撅起了嘴,在姜文生的面前肆意表達着他對烏娜的不喜歡。
之前姜文生還會因為姜振乾這麼做而和他對着幹,不過現在烏娜這個人在姜文生面前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若是烏娜現在在姜文生的面前,他恨不得伸手把人給掐死,以報她差一點就要撺掇着自己和赫連權站在對立面上的深仇大恨。
如果不是赫連權拜托他把烏娜安置下來,他哪裡想要讓烏娜繼續住着自己家的公寓,雖說一套高級公寓對于姜文生來說的确算不上什麼——不過姜文生本來就是一個愛則欲其生,恨則恨其死的性子,現在讓烏娜花自己一毛錢,他都渾身難受。
但是卻又不能不讓她繼續在自己的公寓裡住,畢竟這是赫連權的安排,他就算是不解,也隻能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