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巧言消解心中懷疑
我記得這花剛才應該還是綁在一起的,怎麼我才離開了這麼一會兒,這花束居然就面目全非了。
”
沈非嶼也不是想和甄嘉寶算賬,不過畢竟這花是他特意帶過來讨好甄嘉寶的,眼見着承載自己心意的花朵變成這個樣子沈非嶼的心中也不算是多快活。
甄嘉寶轉了轉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後頂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看着沈非嶼懇切道:“我剛才不過是想把這些花找個花瓶放起來而已,誰知到頭暈眼花的,居然一個沒拿穩就讓這花落在了床上。
”
心虛的瞟了那些花一眼,甄嘉寶又把小腦袋往窗外撇過去,小聲道:“誰知道這花怎麼居然就這麼散開了呢。
”
天知道赫連權當時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些花給摔散了的,甄嘉寶心中想着也不知道沈非嶼會不會相信自己的這個謊話,于是就心虛的抿了抿嘴唇。
不過幸好沈非嶼心疼她,面對着甄嘉寶話中那麼明顯的漏洞也隻是不加思考,隻以為是這束花在路程中有些松散了而已。
即使這束花在他親手綁上的時候已經确定過綁的牢牢的,而且在這一路上他都小心地沒有讓這束花受到一點的颠簸。
“這種事情讓我來做就好了,你明明現在身體就不舒服,何必勉強自己做這種事情。
”
沈非嶼體貼的對甄嘉寶說,順手把床上的那些花朵收拾起來之後,順便又把被子掀了起來準備讓甄嘉寶休息。
苦了甄嘉寶本來明明身體好好的,卻非要因為自己剛才說的謊話而不得不在床上躺下,然後被沈非嶼伏下身在額頭上親了一口。
甄嘉寶剛才幾乎就想要躲開了,實際上她也的确是往旁邊躲了躲,隻可惜一想到現在還在這裡的赫連權,她隻能硬生生忍了下來。
從沈非嶼出現在這裡之後,自己露出的破綻已經足夠多了,要是再讓他心中産生什麼疑慮的話恐怕就不妙了。
雖說相信赫連權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沈非嶼發現,但甄嘉寶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硬着頭皮接受了沈非嶼的親昵,讓沈非嶼心底很是高興。
甄嘉寶躺到床上還不老實,伸手握住了沈非嶼的袖口,溫軟懦弱到:“不想一個人在這裡休息,你不要離開這裡好不好。
”
甄嘉寶很少用這種示弱的語氣對沈非嶼說話,本來就因為甄嘉寶中暑的原因而心中充滿憐惜的沈非嶼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反而因為甄嘉寶讓他不要離開自己而滿心歡喜。
“你放心,在你醒過來之前我都會在床邊的,你隻需要安心休息就是。
”
沈非嶼用空閑的那隻手撥了撥甄嘉寶額頭的碎發,溫柔的說。
甄嘉寶裝作疲憊的樣子點了點頭,然後執拗的盯着沈非嶼說:“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如果我醒來的時候你要是不在,我就在也不理你了。
”
甄嘉寶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執拗,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充滿了單純和不想自己一個人留在房間裡面的嬌弱。
再次得到了沈非嶼的保證之後,甄嘉寶這才裝模作樣地閉上了眼睛,但是心中想的樁樁件件卻都是和赫連權有關,尤其是這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來自己今天和赫連權的那一場争執。
不知道今天送來的那批原料究竟是怎麼回事,在甄嘉寶的印象中安德森向來是财大氣粗的形象,應當是不會為了節省原料的成本而使用那些具有隐患的材料的。
但這世界上的事情本來就是存
在變數的,甄嘉寶也不是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安德森的資金鍊有些緊張,完全具備這樣做的理由。
無論這件事情安德森是否知情,甄嘉寶都是不能允許這些材料用在施工當中的,雖然三年五年的時間裡可能還不能看出端倪,但甄嘉寶深知這些材料一旦出了問題就會是緻命的。
就算是為了這邊人民的生命财産考慮,甄嘉寶都都不能讓這些事情發生。
隻不過沒有想到赫連權居然會想着放長線釣大魚……知不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放任他們用這種自動材料的話,真的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啊!
甄嘉寶雖然隻是和沈非嶼裝作中暑。
但不知怎麼的,躺在床上之後卻真的感覺睡意一陣一陣翻湧上腦海,沒有用上多大,一會兒就讓自己的意識随着睡意一起去流浪了。
沈非嶼則是就像他說的一樣,一直陪在甄嘉寶的身邊,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姑娘一張恬靜的睡顔,把甄嘉寶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中。
雖然在莊園裡的時候甄嘉寶的态度還是很暧昧,但是剛剛甄嘉寶在有些中暑的時候卻會下意識的尋求自己的停留,沈非嶼難免會覺得這是甄嘉寶對自己示好的一個标志。
胸有成竹地盯着甄嘉寶的側臉,沈非嶼在心中暗暗定下決心。
甄嘉寶這一覺就一直睡到了傍晚,恍惚之間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床邊的人影。
因為剛剛醒來所以很有些恍惚,甄嘉寶下意識的就把這個人影當成了赫連權,下意識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上軟軟道:“赫連權,你怎麼在這裡啊。
”
你不是應該在我的床邊躺着嗎?
怎麼我還在睡覺,你卻已經坐在床邊了。
甄嘉寶迷迷糊糊中這麼想着,但卻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
突然之間靈光一閃,甄嘉寶終于想起來自己床邊的這個人影根本就不屬于赫連權,而是屬于突然冒出來的沈非嶼。
這下子該怎麼辦?
不知道自己剛剛說話的時候聲音大不大,萬一沈非嶼剛才沒聽清呢?
甄嘉寶心懷僥幸地這麼想着,但是随即又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圍巾之際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揉眼睛的小手很快又從臉上離開,甄嘉寶就像是自己隻不過是說了一句夢話一般,張開了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眼睛根本就沒有睜開過,甄嘉寶又故意張開嘴,含混不清地說了些話,其中有拜托李雲婷照顧孩子的囑咐,還有這兩天在施工現場對那些工人的囑托。
沈非嶼緊緊盯着甄嘉寶的臉,試圖從中判斷甄嘉寶如今到底是清醒還是糊塗,而甄嘉寶就算是緊緊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這探究的視線,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演技來抗衡。
為了避免尴尬,甄嘉寶還往下滑了滑,把自己的小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裡翻了個身,又故意咂了咂嘴,做出一副還睡得香的樣子。
但是精神卻已經崩到最緊,甄嘉寶生怕自己哪裡會露出破綻讓沈非嶼發現,到時候發現赫連權的存在事小,影響了赫連權和李家的籌劃才是最重要的。
幸好,在沈非嶼的視線緊緊盯了甄嘉寶一會兒過後,她終于感覺背上那股如芒刺一般的視線收了回去。
看來沈非嶼真是相信了?
甄嘉寶心心中暗暗計較着,卻怎麼都不敢再像剛才一樣睡着了。
又繼續裝睡了好一會兒,甄嘉寶幾乎就要覺得自己的演技要被耗光了,沈非
嶼這才從床邊站起身,拍了拍甄嘉寶的肩膀。
甄嘉寶為了做戲做全套,甚至還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沈非嶼的動作,然後繼續往被子裡滑了滑,嘴上哼哼唧唧。
沈非嶼繼續耐心的在甄嘉寶臉上拍了拍:“嘉寶?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先起床吃個晚飯再睡好不好。
”
甄嘉寶這才不情不願地在沈非嶼的連環催促之下睜開了眼睛,就像是很意外會被人叫醒一般,睜開眼睛看到沈非嶼,這才露出了笑意。
“怎麼會是你在這裡啊?
啊……對了,今天你到這裡來看我了來着。
”
甄嘉寶柔軟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眼角眉梢都帶着溫柔的笑意對沈非嶼道:“我還以為這是我夢裡發生的事情呢,原來你真的是到這邊來看我了。
”
沈非嶼的心莫名變得柔軟,剛才因為甄嘉寶的夢呓而生出的懷疑雖然不說煙消雲散,但也消解了大部分。
即便如此沈非嶼還是不死心的問:“做了關于我的夢嗎?
都夢見了什麼事情,和我說一說好嗎?
”
果然是要問自己那句話,甄嘉寶心中警鈴大作,但是臉上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都夢見了什麼?
唔啊……”
甄嘉寶躺在床上一臉為難,想了半天之後,這才對沈非嶼交代:“其實夢到了什麼我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隻不過好像又做了以前經常夢到的那個夢,夢裡仍然有個人在和我說什麼,但是我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
甄嘉寶半真半假地對沈非嶼說着,結合自己之前就會朦朦胧胧夢到曾經失去的那些記憶,編出了一套應該足夠讓沈非嶼相信的假話。
“還有,我還夢見了留在莊園裡面照顧孩子的李醫生,好像還有誰來着……隻不過我好像都忘記了。
”
甄嘉寶有些苦惱地皺了皺臉,然後揚起頭來,一派天真地對沈非嶼說:“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夢裡那個人究竟是誰啊?
總是想起來一個模模糊糊的畫面,但是我現在卻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
沈非嶼喉嚨一梗,對甄嘉寶說的話本就已經信了七八成,在被這麼一問瞬間就忘記了對甄嘉寶的話的最後那點懷疑,滿心都開始糾結起來要怎麼繼續對甄嘉寶隐瞞以前的事情。
“你真的很想要記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嗎?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直記不起那個人,可能是以前他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的潛意識才不想讓你看清他的臉。
”
沈非嶼對甄嘉寶胡謅八扯着,但是臉上卻是一派正直。
“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學心理學的,相信我說的話,想起來那些事情對你沒有好處。
”
沈非嶼說的義正言辭,若不是甄嘉寶早就已經記起來了那些記憶,說不得都要被他這副樣子給欺騙過去。
隻可惜甄嘉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失憶的甄嘉寶了,早在孩子出生的那個時候甄嘉寶就已經恢複了以前的記憶,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被沈非嶼輕易的騙過。
不過現在還不能讓他察覺出來,甄嘉寶躺在床上歪着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認命一般苦着臉對沈非嶼道:“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是對的,我每次一用力去想那個人的時候就總是覺得頭疼。
”
沈非嶼一臉心疼的伸手摸了摸甄嘉寶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确定已經不像之前一樣發熱這才放下了心,像是在哄小孩兒一樣對着甄嘉寶輕聲勸慰道:“既然覺得頭痛,那就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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