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親眼相見蒙面陪伴
沈非嶼風度翩翩地從車中率先鑽出來,馬上就讓赫連權渾身的汗毛都幾乎立了起來,渾身都在叫嚣着上前去把沈非嶼直接幹翻的沖動。
不過他現在心中的興奮感覺大多還是因為車上沒有下來的那個人——如果說赫連權在這一刻之前都隻有九成把握的話,那麼在看到沈非嶼的這張臉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确信在車上沒有下來的那個人就是甄嘉寶。
赫連權可還沒有忘記,仍然在華夏的時候,他去報社接甄嘉寶下班時曾經和這位沈非嶼狹路相逢過,當時包括甄嘉寶和辛雅在裡面的所有人都覺得沈非嶼并不是什麼不良之輩,但是他就是莫名感覺這人對甄嘉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意感。
赫連權屏住呼吸,看着沈非嶼光風霁月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引得他身邊不知道是誰居然低聲感歎了一句好帥。
沈非嶼顯然已經習慣了被人這麼注視着,即使是赫連權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淩遲一樣,也根本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反倒是含笑從車尾那邊繞到了車子右側,然後彎下腰紳士地為裡面的人打開了車門。
甄嘉寶坐在車子裡,看着沈非嶼在人群面前這麼光明正大地為自己服務稍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看了沈非嶼一眼,然後目光看向站在一旁表情尴尬的禮賓員,最終還是伸出手搭在了沈非嶼向自己伸來的手上。
甄嘉寶的手上戴着一顆戒指,是前幾天安德森特意讓她戴上的,情侶款對戒,她與沈非嶼一人一個。
所以當甄嘉寶伸出的那隻手出現在赫連權目光中的時候,赫連權差點就要一口氣緩不過來直接撅過去,大喘了一口氣這才讓心緒稍微平複了些,緊緊閉了閉眼睛又瞬間睜開,不舍得放過任何一秒可能看到甄嘉寶的時刻。
甄嘉寶雖然不是什麼大明星,在莊園門口也沒有必要像是要走紅毯一樣扭捏作态,但是看在赫連權的眼中她從車上下來的動作莫名其妙就像是慢放一樣,可以說得上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甄嘉寶今天穿的仍然是具有g國特色的傳統長裙,隻不過上面的花紋相當繁複華麗,長長的一條一直垂到腳踝處,腳上踏着一雙麻編涼鞋。
露出的那一小節小腿光滑細膩,一看就知道這雙腿的主人究竟是在如何錦衣玉食的環境中長大,也可以稍微想象出來如此精緻的女孩子究竟會有多得寵愛。
而袅袅婷婷從車子中終于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甄嘉寶當然也沒有讓圍觀群衆失望,一頭長發編成了辮子随意的搭在身後,因為并沒有輸得齊齊整整的原因所以很有一些亂發,随意的搭在臉頰旁邊,到更顯着甄嘉寶散發着毛茸茸的可愛,配上那張靈氣的娃娃臉簡直就像是人偶一般精緻。
但是甄嘉寶和人偶相比起來卻又更多了幾分靈動,在紅毯上站穩之後就忽閃着一雙大眼睛,把手從沈非嶼手中抽了出來,但是随即又被沈非嶼一臉理直氣壯地牽住了手。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無懈可擊的笑容,不過對甄嘉寶有着深深了解的赫連權卻知道,甄嘉寶此刻的表情并沒有多開心,反倒是對于身旁的人無奈更多一些。
赫連權現在并不完全知道在甄嘉寶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但是看着甄嘉寶此刻的表情卻稍微放下了心,但是随即又皺了眉。
沈非嶼曾經見過自己,如果現在就這樣貿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的話定然不妥。
赫連權
看着沈非嶼已經牽着甄嘉寶的手即将進入莊園大門,直接騰出一隻手把系在脖頸處的方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半張臉。
這方巾本來就是雇傭兵在出任務的時候經常會系在脖頸處的裝備,往往在叢林中遇到蟲子的時候用以防禦,現在倒是算得上稍微救了赫連權一次。
其實赫連權也完全可以遠遠地躲在人群後面看着甄嘉寶和沈非嶼,隻可惜對于已經遠離甄嘉寶不知多長時間了的赫連權來說,現在讓他離甄嘉寶稍微遠一些,就像是能夠要他的命一樣痛苦。
所以他隻能遮住自己的臉,盡量不讓自己的身份被沈非嶼和所有人發現,明明是甄嘉寶在民政局已經扯了結婚證的法定丈夫,卻要像是一個癡漢一樣偷偷的注視着自己的小妻子被别的男人握在掌心中。
甄嘉寶走得很慢,因為馬上就要生産的原因所以頗有些腳步遲鈍,兩個專屬護衛沉默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然後走等到了席位時卻直接恭敬而不失嚴肅地把沈非嶼給請離了甄嘉寶身邊。
沈非嶼雖然知道在宴會開始之後,男性賓客将會和女性賓客分席而坐,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還沒有落座,就直接要把自己帶走。
再加上自從下了車之後沈非嶼就一直隐隐感覺芒刺在背,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他打着什麼不好的主意一樣,讓他的心中莫名打突。
此刻沈非嶼還不能把事情聯想到赫連權身上這麼離奇,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最能夠立得住腳的想法就是那視線來自于政府的人,畢竟前幾天安德森可是借着慶功會上的事情,在政府那邊狠狠敲了一筆竹杠。
雖然在慶功會上做錯事情的的确是政府的人沒錯,但是事後沈非嶼看着安德森從政府那邊得到的利益來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獅子大開口了,不管怎麼想,政府那邊的人都不可能會咽得下這口氣。
這次在宴會上沒準就藏着政府那邊對安德森和自己不滿的人,雖然在這個場合下多半不會蠢到直接對甄嘉寶動手,但是言語之上有些冒犯确實是不可避免的。
幸好甄嘉寶向來在口舌上也不饒人,沈非嶼沉吟了幾秒鐘之後還是決定離開,盡量不給别人留下安德森這邊的賓客粗俗傲慢無禮的印象。
畢竟這宴會雖然是女性為主,但也是首相夫人牽頭開辦的,所以或多或少也是要刊登在國家新聞上的大事件。
若是在這種場合上被那些政府方面的人給抓到了小辮子,還不知道要在新聞上濃墨重彩地抹黑自己和安德森多少詞句。
當着護衛和其他人的面,沈非嶼也不好多囑咐甄嘉寶什麼——他想說的話其實就那幾句,如果有人當面對甄嘉寶挑釁的話,她可以不要忍着,直接怼回去就成了。
畢竟他和安德森都是甄嘉寶最堅實的保障,沈非嶼咬了咬牙之後還是隻對甄嘉寶笑了笑,把人好好地安置在座位上之後,這才伸手撫了撫甄嘉寶耳邊的碎發。
甄嘉寶的嘴角稍微抽了抽,眉間瞬間不着痕迹地皺了一下又很快松開,卻被赫連權敏銳的看在自己的眼中,清楚明白的知道甄嘉寶這是在因為沈非嶼的動作而不耐煩。
雖然赫連權知道,但是沈非嶼卻直接忽略了甄嘉寶的這些表現,溫聲對她道:“宴會上準備的菜可能不都合口味,就算是挑食多少也要吃一些,不過那些忌口的東西可不能吃……我先過去了,你自己好好的。
”
甄嘉寶莫名覺得沈非嶼不過是要去其他的席位參加宴會,但是這幾句話的音調深沉,莫名生出了一種托孤的悲壯感覺——實在是相當沒有必要。
她現在還不能理解沈非嶼的擔憂,聽着早就已經在耳邊環繞過千八百次的叮囑,隻是無聊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都記住了,沈非嶼可以盡快離開。
不遠處的赫連權看着甄嘉寶這個樣子,嘴角幾乎都要笑得裂開了,隐藏在房間下的那半張臉上面滿滿都是對沈非嶼的嘲弄。
心中的不安全感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快意,雖然甄嘉寶現在還挺着個大肚子,但是赫連權就是莫名笃定,沈非嶼現在還根本沒有得到甄嘉寶的心。
不得不說赫連權是對的,而這一點沈非嶼也确實是心知肚明,所以被甄嘉寶敷衍以待之後隻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赫連權就站在不遠處看着沈非嶼一臉依依不舍的被人帶離了甄嘉寶的身邊,而甄嘉寶則是看着沈非嶼一走遠就直接從桌上揀了一個果子塞到嘴裡,然後若無其事地左顧右盼起來。
這場宴會因為是在半山腰舉辦的,為了方便欣賞風景所以把席位設成了兩排,每個人有一個單獨的小桌子。
甄嘉寶的席位并不算是太靠前,一共兩列十排的座位,共二十名女性賓客,甄嘉寶的座位就安排在正數第三個位置。
而坐在甄嘉寶對面的就是沈非嶼的好友,曾經和甄嘉寶有過見面的李亦婷,甄嘉寶在看到了這張熟悉的臉之後下意識地擡手就打了個招呼,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的反應卻很冷淡。
甄嘉寶記得李亦婷的性子應該挺自來熟的,當初自己被安德森介紹給所有人的那一天,還是這位大小姐闖進了自己住着的小别墅,主動和自己來搭話的呢。
不知怎麼的今天的李亦婷卻十分消沉,面對着甄嘉寶的示好也隻是懶懶的擡了擡眼皮,臉上的憔悴之色擋都擋不住。
尤其是在看到甄嘉寶的那一瞬間,李亦婷的眼中不可避免地迸發出了複雜的濃烈感情,其中夾雜着各種甄嘉寶還看不明白的成分,淡淡的惋惜,細小的恨意,還有對于人生無常的慨歎。
良久之後李亦婷這才反應過來,懶懶的擡了擡手算作是回了甄嘉寶的招呼,然後就扭頭看向四周的風景,明擺着是不想和甄嘉寶多說話了。
甄嘉寶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當即就撅了嘴,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情緒化地生了半天的問題之後也開始一邊吃果子一邊看風景,到也算得上是自得其樂。
赫連權在這個時候已經站的離甄嘉寶十分近了,幾乎整個人就靠在甄嘉寶的座位旁邊,目光寵溺地看着甄嘉寶不停的往嘴裡塞吃食。
赫連權的視線實在是讓人想不注意也沒有辦法,其他人倒是還好說,但是處于赫連權的目光中心的甄嘉寶卻沒有多大一會兒就忍受無能地回頭看向赫連權。
嘴裡還塞着一口沒有完全咽下去的果子,甄嘉寶憤憤不平地回頭就看見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站在自己的斜後方,帶着面巾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但是僅僅露出來的那雙眉眼卻讓甄嘉寶心間蕩漾了下。
本來是想責怪這個人的視線太過放肆,熱得甄嘉寶都沒有辦法好好吃東西欣賞風景了,但是在視線轉過去的那一瞬間,甄嘉寶心中的不滿就已經煙消雲散,滿心裡隻剩下了對這個忽然出現的人莫名其妙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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