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後，聶宏眼角睨見窗簾後走來的小身影。

　　他定眼一看，見著女兒被吼得愣在那兒，神態受傷，呼吸一窒。

　　黑溜溜的大眼睛，滿滿的委屈和可憐，一副爹地你是大壞蛋的表情。

　　被父親哄著說不能喚爹地是一回事，被父親直面否認是他女兒又是另一回事。

　　當場小姑娘哇一聲，大哭起來。

　　她討厭爹地，爹地這個大壞蛋，太欺負人了。

　　小姑娘一哭，四個大人們都慌了神，心裡抽痛起來。

　　大家紛紛圍上前哄她：“不哭不哭，小乖乖不要哭哦。
”

　　聶宏伸手想要抱起她輕呵，這時候他顧不上其他，隻要把女兒哄好。

　　早上已經哭過一回，這會兒再被自己惹哭，聶宏的心底悔得腸子都青。

　　看他想出來的鎪主意，盡管放女兒幼小心靈上面虐。

　　聶無雙決定生氣了，她伸手揮打聶宏的俊臉：“不要……不要抱，不要，爹地壞人，討厭。
”

　　“好好好，是我不好，嘟嘟不要哭，乖。
”

　　“外婆抱抱，嘟嘟乖乖。
”

　　“外公給你買糖果好不好？
不要哭。
”

　　孩子的哭叫聲音，混和著大人們的聲音，交雜在一起，一時之間賀淑芬也沒想到什麽。

　　隻見小小的小姑娘，伸出肥肥粗粗的小手臂，衝著她撲過來，賀淑芬本能地伸手將她抱起。

　　小小的一團，軟呼呼地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媽媽，我要媽媽，媽媽……。
”

　　“哦哦哦，嘟嘟好乖的，我們不要怪叔叔，我們去找媽媽哦。
”賀淑芬輕哄著，心裡憋著笑容：“以後不跟怪叔叔做朋友，怪叔叔隻會吼對不對？
我們打打他，打他……。
”

　　說著，捉住小姑娘的小手，衝著聶宏的肩膀揮過去，打了一下，然後又一下。

　　聶宏哪裡敢閃避，就站在那裡，裝模作樣的哎呀地慘叫著。

　　手掌放在被打的地方，一臉受傷表情。

　　打了兩下後，聶無雙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大人。

　　賀淑芬見她不哭，又重複著剛才的動作：“打壞蛋，打壞蛋，打打打。
”

　　說著，接連打了好幾下，心裡一片爽啊。

　　聶宏很不讚同地看著她，心想你不就是想借機行兇嘛，哼，瞧你的小樣。

　　賀淑芬才不管他的鄙夷，陪小孩子鬧了幾下，頓時聶無雙咯咯地大笑起來。

　　老實說，她從來沒有打過爹地，即使很多時候被爹地欺負得哭。

　　因為沒有媽媽的她，就隻剩下爹地一個人，她不敢惹他生氣，更不敢打爹地。

　　這會兒媽媽在這裡，她突然覺得底氣十足，見著媽媽替她出頭，不由得樂上心頭。

　　嗯，媽媽真好。

　　感覺比爹地對她還好。

　　一下子，聶無雙的心往媽媽這邊傾倒。

　　笑過之後，她摟著賀淑芬的脖子蹭了蹭，嗲氣十足：“媽媽。
”

　　那一聲媽媽叫得各人心頭俱震，一來因為小姑娘如此直白，恐怕賀淑芬會接受不了，二來這孩子的確很可憐可愛，讓人無法硬下心腸。

　　哎，六年了，整整六年沒有媽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