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鎮很快帶著熱開水回來了，隻是熱開水太熱了，不能馬上用來服藥。

　　賀淑芬再度急得團團轉，又是一番自責，剛才太魯莽大意，不應該迫她喝光所有的開水。

　　隻是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她想了想，見著保溫瓶上面的蓋子，像小茶杯般大小袖珍。

　　頓時，她喜上眉頭，跟助理說：“你先把開水倒出來，盛滿杯子，然後將裡面的開水統統倒掉。
”

　　一杯子的水，應該足夠吃藥。

　　“我知道了。
”譚小鎮依照她的吩咐而行，將水瓶裡的熱開水倒掉。

　　等他拿回瓶子後，賀淑芬將蓋子裡熱開水，朝水瓶裡面倒，一小點一小點。

　　倒盡，她將水瓶裡的水，重新慢慢地倒回蓋子裡，如此類推地重複著。

　　譚小鎮見著她單手抱孩子，還要單手做著這些細緻事情，顯得極為吃力。

　　他說：“賀小姐，讓我來吧。
”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
”賀淑芬拒絕他的好意，繼續將杯子放在椅子上，然後往裡面倒開水。

　　在這樣的過程中，熱開水經過不斷地倒來倒去，慢慢地變涼。

　　聶無雙微睜著眼睛看她的動作，慢慢眼裡的惺松變成清明，她緊了緊媽媽的懷抱。

　　以前生病的時候，都是家裡傭人照顧她，爺爺奶奶都要上班，根本抽不出時間喂她吃藥。

　　故此，這樣子的做法很新鮮，也很讓她感動不已。

　　媽媽，果然是天底下最疼愛她的人。

　　“好了，可以吃藥了。
”賀淑芬擦把汗，笑了。

　　她取出藥丸後，正想跟懷裡的女兒說幾句軟話，哄她把這十來顆藥丸全部吃掉。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沒來得及說什麽，聶無雙已經乖乖地伸出手，從他的手掌心裡執起藥丸放進嘴裡。

　　她放了三顆，然後指了指放涼的溫開水。

　　賀淑芬從怔然中伸手，急忙給她喂一口溫開水：“熱嗎？
”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搖頭，然後一個昂頭哽咽便吞下，說：“不熱。
”

　　說完後，她重複剛才的動作，將一顆顆可怕的藥丸放進嘴裡。

　　賀淑芬覺得自己很不稱職，但是她有一個很乖很懂事的女兒。

　　孩子知道怎麽樣照顧自己，比她更懂。

　　半響，等藥丸吃完後，那大半杯熱開水也喝光。

　　聶無雙撫著漲漲的肚子，打個嗝：“飽飽，嘟嘟要尿尿。
”

　　賀淑芬噗地笑了。

　　聶無雙吞吞小粉舌，怪不好意思地嘻笑。

　　賀淑芬帶著聶無雙前往洗手間，讓她把滿肚子的水放掉。

　　不知道是折磨的關系，還是藥物起作用，小姑娘的精神開始好轉。

　　自個兒上完廁所後，站在旁邊的洗手盆裡搓手：“媽媽，我想吃炸雞翅膀。
”

　　“好，今晚弄給你吃。
”

　　“謝謝媽媽。
”

　　“傻孩子，這是媽媽應該做的，你不用道謝。
”

　　“媽媽對嘟嘟那麽好，當然要謝謝你啦。
”小家夥跑向她，伸出濕淋淋的小手。

　　醫院的洗手間裡沒有風乾機，賀淑芬掏出紙巾給她擦水珠。

　　一邊擦，一邊看著眼前的小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