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蔣宇軒回到家,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随手把外套丢在沙發扶手上,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其實,他之前說了句真心話。
今天他去安家,是他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隻是他明知道錯了,卻還是一意孤行去了。
他把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想起了他和安瀾的那段曾經。
高中時候的安瀾,是班裡出了名的假小子,同時也叱咤籃球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吸引了不知道多少眼球。
他還記得,那時的自己很早熟,因為當時他爸正和他親媽鬧離婚,年紀尚小的他清楚地明白,擺在他面前的有且隻有一條路,就是在風雲場上一步步往上爬。
那時的他就是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整天都把心思泡在讀書上。
那天他路過操場,正一邊走路一邊背書,突然一聲驚叫傳來,他下意識擡起頭,卻看到一道黑影直沖他面門而來……
咚!
在他沒反應過來前,他隻覺得額頭一疼,整個人就摔倒在地。
兩眼全是蚊香圈。
等他恢複意識時,就感覺有人正輕柔的拍打着他的臉,在呼喚他:“同學,同學,你醒醒。
你還好吧?
”
他本能睜開眼,就看見一道白得發光的身t影。
一個女生湊到他近前,嘴巴一開一合說着什麼。
她的渾身都籠罩在一層光暈中,顯得是那麼聖潔,那麼迷人,讓他一時間都看呆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去了醫務室,更不知道,那個女生的誰,可她的那張臉,卻從此成了他夢中,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被安瀾背去醫務室的事實,就被人傳開了。
他心中有些小竊喜,又有些懊惱。
年少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可不久,就有消息傳來,傳出這話的人被安瀾攔在半路上,給狠狠揍了一頓。
偏生,還湊巧被他看見了……
蔣宇軒睜開眼,仔細擦了擦自己的眼鏡,又重新戴上。
那時的他是怎麼做的呢?
在那名男生的父母找到學校來,找他作證時,他鬼使神差般,居然主動包攬了醫藥費。
這樣的行徑一傳開,就變成了安瀾理虧。
後來又發生了不少事,更是逐漸加深了她對自己的壞印象。
從此,安瀾便恨上了他……
“大哥,你回來了!
~”
早就等着好消息的蔣玉柔一臉驚喜跑下樓:“怎麼樣,事情都辦好了吧?
”
看着妹妹喜悅的臉,蔣宇軒難得沒有開口。
借着妹妹這事,他找去安家。
說到底,他根本不占理。
可偏偏他就這麼做了!
他揉了揉眉心:“這件事,以後你别提了。
都過去了。
”
“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蔣玉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底飛快蓄上了淚。
手下意識摸上了臉上一道及其淺淡的紅痕:“是不是那個公安不願意作證?
姓黃的小賤人也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連這種事都要幫她。
我明明都受傷了,她居然還……”
“行了!
”
蔣宇軒不耐的起身,呵斥了一句。
等看到妹妹臉上那道紅痕,到底軟了氣勢:“就一點小傷,不會留下疤痕的。
你就在家好生待着,等臉上的印子消了再出門。
哦,對了!
我手上還有點錢,你拿去買點好吃的給自己補一補。
”
說着,他從錢夾裡拿了一沓大團結出來,數也不數,直接塞進蔣玉柔手裡。
蔣玉柔看着手裡少說有近千塊錢,一時間沒能回神。
等她再擡頭看去時,蔣宇軒已經回了屋。
那個小賤人究竟有什麼好,居然連大哥都幫着她說話!
蔣玉柔恨得直咬牙!
“呲!
~”
她本能摸着那道紅痕,這紅痕是昨天黃欣然用刀威脅她時留下的。
明明當時什麼都看不見,沒想到,今早居然出現了。
着實令蔣玉柔憤怒又難堪。
她覺得,自從那個小賤人私奔被抓回去後,一切都變了。
小賤人脫離了她的掌控,再不聽她的話,甚至她也越來越倒黴,就沒遇到一件順心事。
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不行!
決不能這麼簡單就放過她。
敢傷了她的臉,無論如何她也要對方好看。
蔣玉柔眼底劃過一抹殺機,心中很快有了想法。
陸雲琛那邊不是正在調查走私案嗎?
或許,她可以好好利用此事操作一番。
若成功自然皆大歡喜,若失敗了,也有人替她背鍋。
那到時,她就可以全身而退,和陸四哥雙憩雙飛了。
……
黃欣然也在為陸雲琛失去聯系的消息着急,可城市那麼大,道路又那麼複雜,在如今這個通訊不暢的年代,她能怎麼找人?
隻能幹着急。
眼看時間又過去了一天,她把買食材的活兒都推給了大哥,自己騰出手來,去尋找陸雲琛的下落。
好在大嫂已經得了消息,早上就到了長途客車站,已經被大哥接到了裁縫店裡。
她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直到傍晚,才拖着疲憊得好似灌了鉛的雙腿回去。
剛到鋪子,就看見安瀾沉着臉,站在門口處瞪她。
讓黃欣然也有些難為情:“抱歉,我今早出門太早,你還沒換班……”
“那也不是你把我們保護你的同志甩開的道理!
”
安瀾确實很頭痛,“黃欣然,如今敵暗我明,你該知道你有多危險。
你别把生命當兒戲!
”
“我知道,知道。
明天我出門時,一定叫上你。
真的!
”
該認錯的時候就主動認錯,黃欣然并非一意孤行那種人。
更何況,安瀾确實幫了她很多。
黃欣然想了想,趕忙把自己帶回來的水蜜桃遞過去:“這是我剛買的果子,吃起來特别好吃,還能提神醒腦。
你嘗嘗。
”
原本泛着青的果子已經被她用靈力催生過了,吃起來不但好吃,還有修複身體損傷的特殊功效。
隻是因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才故意隐晦的提醒。
安瀾之前還給梁老爺子送去過果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奇特之處,隻沉默了片刻,當真拿了一個,啃了一口後雙眼一亮,顧不得失禮又拿了一個。
嘴裡還囫囵着說了一句:“别以為你拿果子讨好我,我就不生氣了。
再有下次……哼!
”
“是是是,下次我會注意。
”
下次還敢!
黃欣然嘴上沒說什麼,臉上卻很清楚地表達着意思。
安瀾又豈能不明白,隻是今天,她真的沒玩笑的心情。
等黃欣然進屋,把水果分給衆人,又去逗了一會兒剛睡醒的小侄兒。
見她難得空閑下來,這才壓低嗓子開口:“我不是說笑的,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保護的王姐?
昨晚,她才被掉下來的花盆砸破了腦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
“什麼?
!
”
黃欣然吃驚:“你說的是,我救出來那個女人?
”
“不是她又是誰。
”
安瀾語氣很沉重:“原本是小羅在保護她。
隻是這麼長時間了,大家都以為沒事了,便讓小羅撤了回來。
沒想到,當晚就出了事……”
讓他們毛骨悚然的是,王姐其實早就被秘密送走了。
送出去後,除了近距離保護她的小羅,外人誰也不知道王姐去了哪裡。
可就在小羅撤離的當晚,王姐先是險些被車撞到,好在她快跑了幾步躲開了。
可到了傍晚,就在她下樓丢垃圾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一盆花盆意外從陽台上墜落,不早不晚,恰好打中了丢垃圾的王姐。
盡管王姐發現了不對,及時躲閃,還是沒能躲開。
現在腦袋上開了個大洞,醫生說有腦震蕩,估計短時間内是不能出院了。
他們的人在王姐出事後就迅速去調查,發現那盆花盆早就存在那個位置上,因為放得太邊緣,一直都搖搖欲墜。
隻是在王姐經過時,“恰巧”墜落。
這種巧合太過于湊巧,在外人看來,簡直就看不出來半點認為的迹象。
卻讓知道内情的衆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