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什麽臉呢

　　蘇婉跟周子明之間是經人介紹，然後自由戀愛。

　　說是自由戀愛，其實也是周子明先喜歡她，找了個中間人幫忙促成關系罷了。

　　周子明會認識蘇婉，是因為兩人是校友，蘇婉小他兩屆，是學妹。

　　兩人上初中時就認識，隻是沒有接觸過。

　　周子明知道學校裡有個漂亮溫柔的小學妹，蘇婉也見過他，就是叫不出名字。

　　當時周子明本來就有想法了，隻是蘇婉還小，對那些事過於冷淡，加上畢業，後面也就算了。

　　如果兩人就那麽天各一方，蘇婉覺得最好不過。

　　隻可惜天不如人願。

　　去年底，蘇婉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在副食品市場裡做臨時工的工作，無意中碰上周子明了。

　　眼看著比在學校時更加高挑漂亮的蘇婉，周子明當場就淪陷了，立馬找了個兩人都相識的同學來牽線搭橋。

　　高中畢業半年的蘇婉，也到了處對象談婚論嫁的時候，不過她也沒有輕易答應周子明，將這事跟家裡人說了，得到支持後才試著去相處。

　　半年時間，周子明對蘇婉是越來越離不開了。

　　在他眼中，蘇婉既漂亮又溫柔，還特別懂事，體貼人心。

　　她是一切美好詞匯的代表，跟那些庸俗、市儈的大雜人完全搭不上邊。

　　所以，當蘇婉說出圖他們家東西跟條件的話時，別說是唐江盈，連周子明也愣住了。

　　客廳門口的氣氛有一絲凝滯。

　　與周子明的愣怔不同，唐江盈是詫異，沒有想到這個姑娘能肆無忌憚地將那些話說出來。

　　她這是有多不要臉呢。

　　唐江盈呵笑，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

　　“子明，你都聽見了吧，她不是喜歡你，而是想攀上咱們家這個高枝呢！
”

　　就蘇家住的那頭地兒，城郊的大雜院，跟農村也差不多了，遇上他們這樣的家庭還不得兩眼放光。

　　她第一次見這姑娘的時候就看出來了，裝著一副溫柔小意的樣子，無非就是騙她的傻兒子罷了。

　　這會，周子明也回過神來，對上蘇婉那雙清澈又明亮的眼眸，笑了下說：“媽，那些東西家裡都有，一會給小婉裝些拿回去就是了，不是啥大事。
”

　　一點吃的，他真沒往心裡去。

　　今天是過來吃見面飯的，可不能為了這些小事搞砸了。

　　周子明很清楚兩家的條件有很大的差距，先前母親也跟他說過，蘇婉那樣的姑娘，從小在大雜院長大，跟那些市井小民別無一二。

　　你這麽好的條件，啥漂亮姑娘找不上，非得要跟她處。

　　人家就是看上了咱們家的家世。

　　找對象，誰個不看家世啊，這也是他的優勢。

　　而且他堅信蘇婉不是那樣的人，剛剛她會說出那些無理的話無非就是嘴快了一些。

　　畢竟一會吃完飯，人回去，他們這邊的確也應該回些禮才對。

　　勸了母親，周子明又低聲對蘇婉道：“我媽都準備著呢，少不了你的。
好好說話，一會我幫你多拿幾罐。
”

　　蘇婉雙眼放光，“真的啊？
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轉頭對著唐江盈，“阿姨，我還想問問，一會給我紅包麽？
我聽院裡的周大娘說，像你們這樣的優秀家庭，第一次女方上門吃飯，是要給見面紅包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樣的規矩，不過看看咱們家這電視，這沙發跟滿屋子的好東西，給我一個紅包也沒什麽吧！
”

　　蘇婉就像是劉佬佬進大觀園一樣，已經開始在屋子裡轉起來了。

　　這屋子中間的每一寸地方，每一個物什，對她來說都非常熟悉。

　　上一世，她打掃過這間房子近二十年，為了應對有潔癖的婆婆，早起晚睡，拖地擦台，一天兩遍，從未落下。

　　原本周家每星期是有請人上門打掃的，不過等她進門，還請什麽人，現成的媳婦不用白不用。

　　蘇婉的大眼睛從冰箱跟收音機上劃過，帶著新奇，卻並不貪婪。

　　伺候過幾萬遍的老物什兒，她看著就惡心，貪個什麽狗屁呢。

　　可是她的神情看到唐江盈眼裡，那是恨不得將入眼的東西全都搬到她蘇家去。

　　唐江盈都快要氣死了，但她覺得自己是有教養的人，跟這種沒見識的鄉下丫頭吵架隻會拉低自己的檔次。

　　所以她隻是冷笑，然後用一種憐惜又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盯著自家兒子。

　　看看吧，這就是你喜歡的姑娘，多麽的粗陋不堪，我都替你丟人。

　　周子明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很是下不來台。

　　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湊到蘇婉身邊，輕聲對她說：“你想要啥，私底下跟我說，我全都給你。
今天咱們就不談這個了行不？
來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展示一下廚藝，做幾個菜麽？
走，我帶你去廚房。
”

　　雖然不知道蘇婉為什麽會變了樣子，但是看著她那如雪般白的肌膚，漂亮得讓男人挪不開眼的臉蛋兒。

　　周子明覺得，一切都放在後面再談，先將人娶進門再說。

　　為了以示親近，周子明還碰了碰蘇婉垂在身側的手。

　　蘇婉隻覺得自己的手背上好像附上了一隻毛毛蟲，涼氣直衝腦門，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上門第一天就安排她給周家人做飯。

　　這個男人一早就知道他家裡人並不滿意這門親事，變著法子讓自己放低姿態，爭取進周家這個門。

　　蘇婉覺得自己上一世可真傻，一點都不懂。

　　周子明說他媽廚藝不好，知道自己做飯好吃就想嘗嘗她的手藝，還說去了他家不用客氣，就像自己家一樣，廚房隨便用，想吃什麽盡管做就是，別當自己是客人，應該當主人。

　　她一聽就信了，果真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還眼巴巴地等著別人來評價。

　　唐江盈嘗了嘗，沒什麽表情地說了句還行。

　　周子明的兩個姐姐吃著嘴裡的菜，看著她笑。

　　那時蘇婉還覺得有些奇怪，好不好吃你直接說，笑什麽呢。

　　後面她才明白，是在笑她低廉，是嘲笑，是看不起她。

　　想到這，蘇婉默默跟周子明拉開了一些距離，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子明，我第一次上門你就讓我做飯，以後結婚，我是不是得成你家的老媽子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