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一整天，葉耀東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手裡釣著魚，心緒卻早就飛回家裡了。

　　反正今天帶著陳石，為了讓他更好的鍛煉，學的多一點，船上所有的活，除了開船，他都指使陳石去幹。

　　雖然他爹有些嫌棄陳石，但是他不嫌棄，能幫他乾活的都是好人。

　　而他自己就坐在那裡釣魚，還是用的他們新鮮網上來的雜貨當魚餌。

　　各忙各的，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直到太陽剛開始西斜，看到他爹準備起網了，他也迫不及待的趕緊收竿。

　　釣魚再重要也沒有摩托車重要，本來他今天是不太想出來的，他爹嘮嘮叨叨的嫌棄著陳石結巴，他隻好也跟出來。

　　其實跟出來有什麽用，他還是坐在那裡釣他的魚，其他活也都是陳石配合著他爹在那裡乾，還非得叫他出來跟著。

　　他爹也跟大多數普通人一樣，也會拿有色的眼睛看帶有缺陷人。

　　因為帶著陳石，他們也就沒有放地籠蝦籠，萬一掛底還不方便下水，等他爹把漁網收上來後，他就叫嚷著回去。

　　但是他爹顯然已經忘了，昨天晚上說好的，今天提前回去打電話的事。

　　“這不是天色還早？
那麽早回去幹嘛？
還可以再拉一網，現在要7點天才會黑，再拖一網回去天都還亮著。
”

　　“我要去村委會打電話，我的摩托車還沒安排維修。
”

　　“有你周叔在，你急什麽？
給他研究個幾天，自然也能修好，該拖網拖網，你別想一出是一出，省裡哪有那麽好去的？
可別被人騙了。
”

　　“你繼續釣你的魚，我又不囉嗦嫌你不乾活，你就待在那裡，我再拖一網，你也能多釣幾條，我看你釣上來的貨還挺多的……”

　　昨晚他說不去的時候，還非得叫他去，現在知道安撫他，怕他中途回去了？

　　從夜裡看到他在那裡釣魚，指示陳石乾活，他爹就已經罵罵咧咧的數落了他好幾遍，明明他爹之前也體會過釣魚的樂趣。

　　他覺得，估計他原本不想跟著出海，看他不順眼了，還有嫌棄陳石，所以故意找借口訓他。

　　後面看他一條接一條的上貨，心癢難耐，但是也沒臉叫他給他玩一下。

　　現在變臉倒是變得真快。

　　“都說好了，今天要提前回去，摩托車多重要？
這可是大件中的大件，既然有了摩托車廠的電話，哪裡還能給周叔隨便亂修。
”

　　“讓廠裡維修不比周叔靠譜嗎？
”

　　“那一輛摩托車聽說可得萬把塊，要是修好了，不是相當於咱們掙了萬把塊嗎？
這可比你多拖一網貨強多了。
”

　　葉父想想覺得也是，要是摩托車修好的話。
那在村子裡得多拉風？
整個縣城都沒有幾輛，這個比所有的小家電加起來都貴重多了。

　　他這個當老子的，到時候自然也水漲船高，面子上更好看了，更有的驕傲了。

　　葉耀東也不管他爹說話，自己就先去開船了。

　　葉父也就當作沒看到，默認了，低頭繼續分揀貨物。

　　從夜裡上船出海，葉耀東就開始釣魚，也釣了12個小時了，收獲還真不錯，比昨天打一槍換一炮，不停的換點強多了。

　　在漁船拖網作業的時候，他也不停的上貨，陳石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基本都是剛甩一竿沒多久就上貨。

　　偏偏他爹要開船作業，沒辦法湊上來，隻能伸著脖子眼巴巴的看著，時不時問兩句釣到啥？

　　等起網了，才有機會湊近了瞧他釣上來的魚，或者休息吃飯的時候，會忍不住問他一下要怎麽用。

　　但是，葉耀東是肯定不會邀請讓他爹試一試的，畢竟一開始上船的時候，他爹罵他又不務正業，搞七搞八了。

　　那還是讓他爹乾他認為的正經活就好了，釣魚不適合他。

　　不過，昨天還是可惜了，要是早知道這麽好上貨的話，昨晚他們幹嘛還要一直用鮣魚釣魚？
賭約直接作廢不就好了？
反正又沒有賭注，用魚竿釣不是更快樂嗎？

　　雖然用鮣魚釣魚聽起來新鮮，但是體驗幾下，後面沒釣到早就該換魚竿了，不然也不會至於就那麽點收獲，也不用一直換釣點。

　　唉，有錢難買早知道，現在想這個也沒用，好在今天他收獲很好。

　　一開始釣的都是黃鰭鯛，釣了有30來條，他從一開始的高興到後面都釣麻木了，直到他爹起了一網後，換了一片區域作業，他才開始釣起別的魚。

　　今天光他釣的魚，都有整整的兩筐，算起來也有近百斤，雖然個頭都不大，大多隻有一兩斤，但是也有個別一兩條大的，有五六斤。

　　而且釣上來的魚品質都不差，都是黃鰭鯛，黑鯛，鱸魚，包公魚等等。

　　葉耀東邊開船邊在心裡過了一遍今天釣上來的貨。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他光釣上來的貨，竟然也能大概賣個三四十塊！

　　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

　　巨款啊，這可不比拖網乾一天差了。

　　今天漁船上面的貨價值要翻倍了！

　　瞬間心裡美滋滋了，賺錢果然還得看他的。

　　其實也主要是拖網的貨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不值錢的跟沒用的都佔了大半。

　　值點錢的，一網上來就那些，運氣好的時候能多一點，運氣不好的話，一網上來都是那些不值錢的雜魚雜貨。

　　延繩釣其實真的很友好，又很環保，專釣大魚，放過小魚，不絕戶。

　　不過他幹了大半年，也嫌棄太費功夫了，雖然請人整理魚線，但是也三天兩頭的需要補充，還要自己掛好久的餌料。

　　而且當天沒有收回去，第二天再出去的話，也怕被浪打沒了，當天放當天收的話，上貨率就沒那麽高了。

　　乾來乾去，他其實還是覺得拖網最省事，乾完直接收到船艙，隔個三五七天要是有破損了，再帶回去修補衝洗。

　　不過，村裡跟風的人，有的也不嫌麻煩還在放。

　　正當他吹著風，盤算著今天能賣多少錢的時候，他爹舉著他的魚竿過來。

　　“這個魚竿是不是旋轉這個輪子收線放線的？
其他還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

　　葉耀東嫌棄的瞥了他爹一眼，本來還想損兩句的，但是想想，他爹忍到現在才上手也不容易。

　　“是這樣的，你試試看，甩兩下玩熟了就會了。
”

　　“那我試試。
”

　　“貨揀好了？
”

　　“不是有陳石？
零碎的一點給他分揀，漁網什麽的，我都整理好了，放到船艙了。
”

　　葉父邊說邊興緻勃勃的回到船舷邊上，擺弄著手裡的那根魚竿。

　　看著他爹不停的掛耳餌甩竿，成功釣上來一條魚後，高興的眼睛都笑眯了，他覺得以後這根魚竿，肯定不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葉父也在頻繁的上貨中，越來越熟練了，對釣魚越來越感興趣了，沒想到船在前行的動，也能釣。

　　直到靠岸，他都還意猶未盡，覺得葉耀東船開的太快了，他還沒釣過癮就已經靠岸了。

　　這會兒他也是切切實實體會到了，東子怎麽這麽能坐得住，一釣就是一整天，不吃飯尿尿都不用挪動屁股，現在擱他身上，他也行啊。

　　“這麽快就到了？
”

　　“快麽？
平常不都這個速度？
”

　　“這個魚竿還挺好釣的，就這麽點時間，我也釣上來七八條，要麽就放船上吧？
也省得拿來拿去。
”葉父殷勤的看著。

　　放船上的話，即使有時候東子沒空出海，他也能用用。

　　“你想得倒美，這一根好幾百塊錢呢，放在船上給人偷啊？
”

　　“你不是說一兩百嗎？
”

　　“我猜的，以後家裡不管多了什麽東西，我們都可以說的貴一點，顯得檔次更高。
”

　　“好吧，那還是得拿回家保險一點，鎖船艙也不安全，給人知道了直接砸開了。
”

　　葉父也想到了今天陳石也看著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放船艙的話，他也要睡不著覺了。

　　“現在知道這根魚竿的好了吧？
這可是能拿來掙錢的，想想今天咱們釣的，估計都能賣好幾十了。
”

　　葉父笑著點頭，“是啊，沒想到這魚竿還挺管用的，比你之前用竹竿好使多了。
”

　　“你還好意思說，一直說拿竹竿給我重新再做一根，做哪裡去了？
”

　　“你自己都無所謂了，也沒問過，那我還做什麽？
做了也不中用，三兩下就壞了，省得麻煩，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編兩個筐還更實用。
”

　　葉耀東也不跟他爹掰扯，反正他也是隨口提兩句寒磣他，現在也有一根可以算是新的真正的魚竿可以玩。

　　“有這根魚竿，我們以後出海都還能多掙點錢，看看今天，差不多能多掙個30來塊。
”

　　而且，這個也算是無本買賣的，隻要多請個人，幫忙在船上乾活就行，陳石就是一個現成的人選。

　　“嗯，以後你記得出海都帶上。
”

　　“必須的，要物盡其用。
”

　　父子倆交談中，陳石已經把今天的貨，都從疊起來的狀態搬下來，隻等著擡下船就行了。

　　葉耀東也告訴陳石，以後隻要有出海，他都得跟上。

　　這個把他給高興了，之前也隻有葉父跟著豐收號出海才有叫他，其他時候，他大都是跟著王光亮在作坊輪流混工。

　　現在終於能固定指派他上船乾活了，太好了。

　　算起來，其他人大多都有固定的活乾，可能就他的工最少，這下子也有他的用武之地了，而且還是天天跟著東哥。

　　能不能掙錢不重要，能天天跟著東哥就有機會。

　　昨天跟著上了一會兒船，小半天就掙了4塊，這就是機會。

　　葉耀東倒是沒有說要按月算工錢，打算先試些天，這會兒也都22號了，等下月1號開始也不晚。

　　將魚竿先收到一旁，他們就把滿船的貨先擡下去。

　　阿財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時間，今天天氣都還挺好的，現在時間也還早，原本還納悶，他們今天怎麽提早回來了。

　　直到看到了他們擡下船的魚貨，才笑著道：“原來是豐收了，所以提前回來，我就說今天怎麽這麽早。
”

　　“也是有事情要辦，所以提前回來，不然豐收了，也更應該在海上多來一網。
”

　　“今天你要的魚，到時候傍晚才能送過去。
”

　　“沒關系，不著急。
”

　　“還有你家的足球是市裡買的吧？
下次有去的話也幫我帶一個回來唄？
”

　　“給你小兒子玩？
”

　　“是啊，鬧的不行，白天都跟著你家幾個孩子屁股後面跑，一回家就開始撒潑打滾吵著也要足球，打的皮開肉綻都還邊哭邊叫著足球，睡夢中都還到處踢。
”

　　“行，下次有去的話，給你帶一個回來。
”

　　阿財忍不住抱怨，“你說你買什麽不好，買一個足球回來，全村還有隔壁村的孩子都跑過來跟著一塊瘋，本來就一天到晚找不到人，現在更找不到了。
那麽貴的東西也舍得買？
”

　　“你這會兒不是也舍得買了？
”

　　“有什麽辦法，天天躺地上翻滾著要，我都要給他折騰的老命去半條，怎麽揍也沒用，隻好也給他買一個回來消停一下。
”

　　葉耀東哼哼兩聲，也是有這個家底跟實力，沒有家底，誰舍得買？
把孩子吊起來打都不會買。

　　“趕緊稱貨了，什麽時候有去給你帶一個回來。
”

　　“你們今天帶回來的貨都挺漂亮的啊……”

　　反正已經回來了，這會兒也才4點左右，葉耀東也不著急，準備稱完貨，回家洗個澡再去打電話。

　　都這個點了，聯系上也乾不了什麽，要運送什麽的，也得等第二天安排。

　　回到家裡，阿清就跟他念叨，周叔今天又檢查了半天，剩的螺絲更多了，下午因為附近村子有人叫他運沙子，就把他叫去了，這會兒人也不在。

　　她還把手掌心攤開，一堆的螺絲，無奈的看著他。

　　葉耀東也頭疼了，“把螺絲拿報紙包起來，放在孩子夠不著的地方，我洗個澡就去打電話聯系一下看看。
”

　　“嗯。
”

　　葉耀東匆匆的洗了一個戰鬥澡，就拿上昨天帶回來的紙條，騎車往村委會去。

　　隻是剛等他聯系完廠家，掛上電話，準備喊門衛老頭算電話費，就聽到電話又響了，他順手又接了起來。

　　踏馬的，還真的趕巧了！

　　剛掛了個電話，就又來電話，還是找他的。

　　“啊，我就是葉耀東！
是年哥吧？
”

　　……

　　“啊？
？
？
這麽快？
”

　　……

　　“啊，哦哦，好好，我知道，我先準備一下，就這兩天，我到時候提前一天給你打電話。
”

　　……

　　“好好，行，就這樣，再見，晚一點聯系……”

　　葉耀東聽到電話裡頭嘟嘟嘟掛掉的聲音，渾身都沸騰了，心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麽快就快要到汛期了？

　　剛剛陳家年打電話過來說，浙省這兩天的海面上發現了有幾個零散的海蜇漂浮了，今天有十來個海蜇送到加工廠裡，應該要不了幾天就到汛期了，讓他這兩天準備一下。

　　這個踏馬太湊巧了，他剛聯系了摩托車廠，問過來地址，說好了明天送過去維修的，這下子隻能往後延了。

　　賺錢要緊。

　　不過這也太快了，月底汛期的話，也比去年提前了幾天。

　　媽祖保佑，希望接下去不要有台風了，不然估計又得耽擱捕撈了，每年七八九月份台風最多了，偶爾進了十月都還有。

　　去年他們在當地也聽說過，正常汛期到了可以捕撈兩三個月的，看當年的數量，去年他們隻捕撈了一個月出頭，中秋前就結束回來了，就是因為捕撈的時候來台風，耽擱了。

　　他掛上了陳家年的電話後，又在心裡頭捋了捋事情，然後緊接著又給摩托車廠那邊打電話，隻說臨時有事要推遲維修，到時候有送過去的話，提前再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這才把幾個電話的電話費都結了。

　　然後也不騎著自行車了，他邊走邊推著自行車思考著，這回得帶上什麽。

　　還好已經把槍搞到手了，剩下的零碎東西，這兩天準備一下也快。

　　他爹擔憂的也不無道理，汛期提前推後都有可能，這下子安排起來。

　　他心不在焉的邊走邊想，連村裡人看到他後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怎麽搭理，隻胡亂的點點頭，腦子裡光想著要準備什麽東西了。

　　突然間他停止了腳步，他想到了，阿光的那條豐收號還沒回來！

　　這可是重要資源，這一趟掙多掙少，這條船佔很大比重的。

　　他又轉了一下自行車車頭，騎上去往阿光家去，先去跟他吱個聲，讓他知道一下，順便問一下他，知不知道他爹啥時候回？

　　想了想，這條船出海也有4天了，不知道這回會在海上停留幾天回來？
收貨如何？
能不能有辦法聯系得上？

　　葉耀東自行車蹬的更快了，剛到阿光門口，就看到他正坐著吃綠豆湯，而他女兒在站籠裡自己玩。

　　他瞬間嫉妒了！
面容扭曲！

　　重來一次，誰才是大贏家？

　　踏馬的，原來不是他，是阿光！

　　老爹開著大船在外面給他拚搏奮鬥攢家底，老婆在村委會體體面面的上班，掙名聲！

　　而他呢？

　　悠哉悠哉的在家裡擺爛當廢物！
！
！

　　tmd，這不是他上輩子的寫照嗎？
隻是裴光命好，全家都在給他掙錢，家庭溫馨和睦，沒有人嫌棄。

　　而他葉耀東被全家嫌棄，全村人背後講究！

　　巨大的反差！

　　重來一次，他又累得跟狗一樣，勤勤懇懇才攢下那份家底，而阿光卻顯得有些輕而易舉了，凡事都有他老爹頂在前面，給他拚搏。

　　不談隱藏的財富，就表面上，阿光家也就比他差一點，要是沒結婚也是妥妥的金龜婿，鑽石王老五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躺在家裡理所當然的擺爛！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葉耀東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阿光正開心的吃著綠豆湯解暑，就感覺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好像一直盯著他，他擡頭一看，差點沒嚇一跳。

　　“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最近好像沒得罪你，好像也沒欠你錢，對你老妹好像也很好啊？
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就差洗衣做飯了……”

　　阿光看著他惡狠狠的表情，並且一步一步往前移，嚇得身體往後縮，身後的靠椅也都被他靠的立起前面兩隻腳，然後倒地狠狠的摔了一跤。

　　“哎喲~草，你踏馬吃錯藥了，害老子摔了一跤。
”

　　“活該！
”葉耀東瞬間心裡舒坦了。

　　阿光翻身爬起來，並且把靠椅扶起，“你幹嘛？
剛過來一副就要吃人的表情，我哪得罪你了？
”

　　“看你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還喝綠豆湯，我就哪哪都不爽。
”

　　“切，你早說啊，鍋裡還有一大堆，隨便你吃，等會裝一鍋回去都行。
”

　　“老子稀罕你那點吃的。
”

　　“那你就是嫉妒我了。
”

　　“對，就是嫉妒你，躺得這麽明目張膽，啥也不用乾，爽不死你。
”

　　“我也有乾活的好不好？
後門的地全指望我照看，等會兒還要去碼頭接貨。
”

　　葉耀東瞬間又舒坦了一點，那確實比他強了些，看到邊上嘰裡咕嚕，都不知道講什麽的孩子，好歹也幫忙看孩子了。

　　“你今天是出海了還是沒出海啊，這個點來我家，有啥事嗎？
”

　　“提前回來了，本來還想著把摩托車拿去修……”

　　“臥槽，老子都忘了說了，你都還白得了一輛摩托車，該我嫉妒你才對，你還嫉妒我？
嫉妒你個頭啊嫉妒，輪的著你嫉妒我嗎？
該我嫉妒你嫉妒的面目全非才是。
”

　　“停停停，什麽嫉妒嫉妒嫉妒的，聽得我都繞了，你本來就比我爽，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出海賺錢，你卻在家裡享受，也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
”

　　“羨慕不了的，誰讓我是獨苗，等我什麽時候生下兒子，我爹估計就放心了。
近海的話，他還不擔心的，就是豐收號會跑的比較遠，所以他才不讓我跟。
”

　　阿光還是解釋了一句，看著他爹在外面辛苦的風裡來雨裡去了，他在家翹著二郎腿，其實他心裡也沒那麽理所當然，隻能先把家裡打理好先。

　　葉耀東點點頭，他也知道，獨生子有獨生子的好處，但是他們這種海邊人家，當然是兒子越多越好了。

　　“我來也不是羨慕嫉妒的，就是來跟你說個事。
”

　　“跟我說摩托車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我怕我連夜上你家打劫去。
”

　　“不是，我剛剛接了一個電話，去年跟我們去浙省的中介打電話過來說，這兩天浙閩交界附近已經有海蜇出沒了，今天加工廠都還有人送了10多個海蜇過去，讓我們這兩天準備一下，把握好汛期。
”

　　嗯？

　　阿光瞪大了眼睛，“這麽快？
去年不是8月底嗎？
”

　　“去年是因為受台風影響，又接連大雨，影響到汛期捕撈了，所以到8月底被我搞到一批海蜇送到浙省後，正好給我趕上了。
”

　　“現在這個時間開始出沒等到汛期到來，7月底也差不多，有早有晚也正常，相差也不是很大。
”

　　阿光拍了一下大腿，“唉喲，那壞了，我爹的船還沒回來！
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這才去4天，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你打算啥時候去？
”

　　“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嗎？
你爹走的時候沒有跟你說一下，這一單大概要去幾天？
”

　　“我爹說看天氣，然後有說大概去個5~7天吧，一趟去太久也不好，船上的也不都是老船員，關鍵是你要啥時候去啊？
你要是準備今天晚上連夜走人，那肯定就趕不及了啊。
”

　　“沒有那麽趕，剛收到消息，肯定也得準備一下，我打算後天或者大後天吧？
等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最晚應該也不會超過兩天後。
我也是剛接的電話，走到半路，想到了豐收號就先折到你家來了，這兩天先準備一下，到時候看。
”

　　“你要是能等個兩三天，說不定豐收號還能趕得上，明後天就走的話，那估計就懸了，應該趕不上了。
”

　　“嗯，沒辦法還聯系你爹嗎？
”

　　阿光雙手一攤，“家裡又沒有通訊設備，怎麽聯系？
又不是能靠打電話就能聯系上的。
”

　　“看樣子家裡面還是得弄一個海事甚高頻……”

　　“神經，那玩意兒多貴啊，還是別想了，能用幾回啊？
船上有一個海事電台就夠了，還是祈禱一下我爹趕緊回來，別在外面逗留了。
應該也不會待太多天，剛新船下水也沒開出去幾天，估計不會超過一個禮拜就會回來。
”

　　葉耀東也跟著附和，“希望能早點回來趕上。
”

　　“要是我爹那條船趕不上的話，我就跟你去，帶著家裡的那兩條船。
”

　　“你不是租出去了？
”

　　“租出去了，我那也是我家的船，他們也得聽我的，更何況他們估計也巴不得能跟著去。
”

　　“嗯，那也行，那就先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起來，船上多準備一些吃的，宰殺的刀具，筐啊，盆啊，也要多準備一點，你反正看著辦，這兩天準備一下，你爹用不上，你自己也能用的上。
”

　　“我知道，你趕緊回去跟我老丈人說一下。
”

　　“那我先走了。
”

　　葉耀東又騎上自行車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