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薄嚴城臉色一黑。
“不需要,依然,照顧好你自己。
”
向依然神色一閃,像是受了驚,眼裡馬上盈滿了淚,嚅嗫開口。
“也,也是……我一個半殘,也生不了孩子,嚴城哥哥随便找個女人,可能都比我強吧。
是我自作多情了……”
薄嚴城攥起拳頭,心裡一陣厭惡。
好一個向依然,玩起道德綁架倒是熟練得很!
薄遠看向向依然,神色緩和了不少。
“依然,你的身體,叔叔一定會帶你治好。
我看你提的辦法也不錯,嚴城,既然和晚栀沒了感情,就娶了依然,也算是我對得起向唯的在天之靈。
”
向依然内心一陣狂喜!
她料到嚴城哥哥不會馬上答應。
但至少,薄遠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反正溫晚栀沒多久可活了,隻要她沉住氣,薄嚴城早晚要娶她。
薄嚴城看都沒看向依然一眼,起身離席。
他心裡蔓延着恨意。
薄遠不惜隐藏當年母親死亡的真相,擺出一副慈父的樣子,一定也是怕母親的死,影響了薄家的聲譽和地位,才把真相壓了下來。
自己的不擇手段,和父親相比,果然還差得遠。
看着薄嚴城離席,向依然垂下了頭。
一滴淚順着眼角滑下,恰好讓薄遠看在眼裡。
薄遠開口安慰:“依然,别傷心,你為了薄家也犧牲了很多。
”
向依然小聲抽泣了一下:“叔叔,我真的沒做什麼。
您能給我一個家,我已經很開心了。
”
薄遠閉着眼靠在椅背上,輕輕搖了搖頭。
“我虧欠向唯的,這輩子都還不起。
”
向依然垂着頭,沒再說話,心裡卻萬分得意。
她要的,就是薄遠心裡這份對于向唯的愧疚!
雖然她連親生父母的面都沒見過,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但向依然知道,不去争搶,她就會一無所有,受盡欺淩!
就像當年在棚戶區的日子一樣……
向依然打了個寒戰,不願再回想從前的生活。
對于自己的事故,她栽贓給溫晚栀,但适時收手,不再追t究,為的就是在薄家做一份人情!
但如果溫晚栀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的底線,她不介意親手将人送進監獄!
讓溫晚栀一個人,痛苦地死在裡頭。
想想,似乎也不錯。
療養院套房。
曹晴一大早就到咖啡廳去,開她那些沒完沒了的線上會議。
溫晚栀陪着外公說話,沒一會兒就趴在床邊睡着了。
“小栀,你瘦了。
”
蒼白顫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溫晚栀猛地擡頭,濕了眼眶。
外公認出她了?
!
距離上次外公稍有清醒,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葉雅舟果然沒有騙她,葉氏的醫療團隊确實頂尖。
溫晚栀哭着又笑着:“外公,我是小栀,我是小栀。
”
溫臣年靠在床頭,眼角的皺紋笑得舒展。
“外公當然知道,你是小栀。
”
溫晚栀本來腳腕疼得難忍,現在也全忘了。
伸開細瘦的手臂,輕柔地抱住外公,肩膀輕輕發顫。
外公認不清人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比起一一講述,她更想就靠在外公懷裡,靜靜待會兒。
“小栀,你受委屈了?
是不是薄嚴城那小子欺負你了。
”
溫晚栀咬着牙,努力控制着情緒。
“沒有,就是想你了,外公。
”
外公患上阿茲海默症的時候,一切都好像還沒那麼壞。
那時候,向依然還沒進薄家。
她也沒有懷孕,更别提流産。
那時候,薄嚴城還把她捧在掌心。
曾經她隻要掉兩滴淚,向外公控訴薄嚴城欺負她,老頭子就會不由分說地舉着拐杖,追着一米八幾的男人揮舞。
可那時候,薄嚴城對她無微不至,百般依着,哪裡會欺負她。
不過是溫晚栀向外公撒嬌罷了。
想着想着,溫晚栀的淚更是洶湧。
她咬着牙忍耐了回去,用手背抹抹眼淚。
溫晚栀不想刺激外公,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開口。
自從委托了私家偵探,調查連連受阻。
似乎隻要牽扯到倉庫着火案的人和物,都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影響着,無一不銷聲匿迹。
母親的事,她必須拿到更多信息才行。
“外公,母親當年病逝,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
溫臣年愣了愣,眼裡閃過一絲愧疚。
“小栀,你都知道了……你母親她确實是自殺,但她絕對沒有害人。
”
溫晚栀眼前一黑,心裡猛然發痛。
母親當年果然不是病逝這麼簡單。
“外公,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
”
溫臣年眼裡又是一片混沌,收起溫和的笑容,闆起了臉。
“小栀,該寫作業了!
昨天老師還打電話,說你偏科。
”
外公又糊塗了。
溫晚栀一雙細嫩的手緊緊抓住了床沿,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怪她不該用這些事刺激外公。
可她快要走投無路了。
溫晚栀到洗手間,冷水洗了把臉,心裡終于平靜了幾分。
至少她确認了,母親當年并非畏罪自殺。
再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會調查清楚,還母親一個清白!
傍晚,私家偵探的郵件傳到了溫晚栀手機上。
雖然沒有查到當年案件的直接證據,但找到了一位溫瑾生前的密友。
拿到名字和地址,溫晚栀片刻不敢耽誤,打車趕了過去。
到地方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京城有名的會所,盛唐。
夜幕降臨,豪車來來往往,衣着光鮮的名流絡繹不絕。
整個京城都知道,這裡就是豪門貴族找樂子的地方。
溫晚栀孤零零站在門口,有些尴尬。
門口的接待人員訓練有素,還是迎了上來。
“這位女士,有什麼需要嗎?
”
溫晚栀站直身子,盡量顯得自在些。
“請問這裡有一位叫許芙蓉的女士嗎?
”
接待人員愣了一下,回複道:“您說的是cici姐吧,我帶您去。
”
許芙蓉在這裡的名字叫cici,從年輕時候就在風月場所打拼。
如果不是調查結果可信,溫晚栀也想不到,母親在這裡也會有關系緊密的朋友。
一間陳舊的化妝間,内裡還算寬敞。
美豔的中年女人身材凹凸有緻,正斜靠在貴妃榻上擺弄手機。
“cici姐,有客人。
”
接待人員退了出去。
女人擡頭,看到門口站着的溫晚栀,眉頭皺了皺,臉上大寫的不耐煩。
“哪位?
什麼事?
”
溫晚栀不讨厭這種單刀直入的對白。
“許女士您好,我是溫晚栀。
”
許芙蓉驚詫擡頭:“你就是溫瑾的女兒?
”
溫晚栀也面露驚訝:“你認識我?
”
女人起身,把溫晚栀拉進屋,關上門。
“認識。
當年你母親死前,就把你托付給我的。
就在這間屋子裡,我還給你換過尿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