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寅時了,你餓不餓?
”沈南煙将手抵在慕容澈心口處,顧左右而言他。
看出她的小心思,慕容澈倒也沒有再追問,想到她這一天也沒怎麼好好吃口東西,慕容澈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咱們去哪兒啊?
”
“回攬月閣,在山上時,你不是喜歡吃我給你做的面片兒湯嗎!
”
“……”
沈南煙剛想問他怎麼還會做飯……突然想到他并不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便噤了聲。
“怎麼不說話了?
”慕容澈以為她累了,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沒什麼!
”
沈南煙勾着他的脖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還别說,她這夫君唇紅齒白的……倒是越看越好看!
“你要下廚為何不帶我去廚房?
”
“動靜兒鬧得太大,整個王府的人都得起來!
”
似是想到什麼,慕容澈突然頓住腳步,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勾唇壞笑,“你放心,本王說會重新與你舉行大婚儀式,就一定會……”
沈南煙‘咯咯’地笑了幾聲,伸手不停撥弄他的喉結,“你确定?
且不說太後病重,朝中形勢複雜,暗中有多少人在盯着你我?
”
“現在國庫空虛,連皇上都在節衣縮食,為百姓做出表率……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想大肆操辦婚禮?
”
見慕容澈眉頭微微皺起,臉色越來越沉,她突然扯着他的衣領,将人用力往下一扯。
“咱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真真正正的夫妻……就算你想,我也不能由着你胡來啊!
”
媚音繞耳,嗅着近在咫尺的女兒香,慕容澈緊了緊抱着沈南煙的手,咬牙道,“太後病重,是時候辦場紅事沖沖喜了!
在此之前,你别招我!
”
……
攬月閣裡,抱夏見慕容澈跟主子一起回來的,連忙遣散了衆人,連肉團子都一并拎走了。
不多時,沈南煙用湯匙不停地攪着那滿當當的面湯,心中百感交集。
見她如此,慕容澈起身徑直往院子裡走,“聽說你給本王弄了個衣冠冢……我去看看!
”
“嗯……”
嗯?
什麼衣冠冢?
等人都走出去了沈南煙才回過神兒來,哦,他說橘子樹下的小土堆啊?
明天她就把它刨了,不吉利!
沈南煙大口大口地吃着那面片兒湯,沒多一會兒,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往碗裡掉……
确實是她在山上吃過的那個味道……他能回來,真好!
半碗面湯下了肚,沈南煙吃了個大半飽,開始抻着脖子向外張望,他怎麼還不回來?
放下湯匙,去到院子裡,她剛要往橘子樹那邊走,擡頭間卻發現自己的房間竟是亮的!
豈有此理,誰敢擅入她的卧房?
沈南煙抿唇,提起裙子就往屋裡走。
等會兒……難道……不能吧……
站在原地想了一瞬,沈南煙轉頭就去了盥洗室,瞄着四下無人,她趕忙将門關好。
看着浴桶裡她沒來得及用的清水,沈南煙伸手試了試溫度,怎麼涼得這麼快?
嗨!
也對,已經是秋天了,再說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能不涼嗎!
想了想,沈南煙褪盡衣衫,咬着牙就泡了進去……涼就涼點吧,速戰速決,不會感冒的!
彼時,攬月閣二樓,沈南煙的卧房裡,慕容澈都快急出汗了……這屋子就這麼丁點兒大,她能把東西藏到哪兒?
頭疼!
“你在找什麼?
”
“誰?
”
慕容澈吓得猛地轉身,若不是反應t快,手裡的物件兒已經朝沈南煙飛過去了。
“煙,煙煙……”
微光中,美人披散的發間,泛着絲絲水汽,纖細白皙的頸上水珠猶在,而那微濕的紅色薄衫,緊裹在身上,勾出她攝人心魂的妖娆。
“你洗澡了?
”慕容澈滾了滾喉結,強裝鎮定,“穿這麼少從盥洗室走回來,萬一受了風寒怎麼辦?
”
“無妨!
”沈南煙關上房門,雙臂環胸,慵懶地倚在門上,“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跟這兒偷偷摸摸的翻什麼呢?
”
“放妻書。
”
慕容澈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素白如玉的人兒,誠實爽快。
鳳眸輕佻,眼波流轉,她似魅惑人心的妖,沖對面心神不定的男人輕輕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
慕容澈六根不淨,面上雖然裝得平靜,可耳根一直到脖頸處,紅得似是能滴出血來。
他硬着頭皮緩步上前,啞着聲音開口,“對不起……煙煙,你能不能把放妻書還給我……”
他本以為沈南煙會發火,沒承想,她卻環上他的腰,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結……
“……”
慕容澈眸中掠過的驚喜之色,隻瞬便消弭無蹤了,他承諾過她……她定是生氣了,想以此折磨考驗他!
見他整個人僵在原地,沈南煙猜出他心中所想,不輕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阿澈,别總惦記那個婚禮,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心意相通……”
“……”
慕容澈不語,眸底寫着些許倔強。
“你若真的要給,那便等咱們成事之後吧!
”沈南煙仰起頭時,二人恰好目光相遇。
她目色堅定,整個人柔得似水,“阿澈,今日是我主動的,你不能拒絕我!
”
“……”
看着懷裡皓齒明眸,異常妖冶的愛人,慕容澈不再克制,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枝,用力向上一提,将她挂在腰間……
燭光搖曳,滿室旖旎,誰解其中滋味?
……
食髓知味,沒完沒了,等兩人走出房門時,已是三日後了。
酣暢淋漓,不顧一切的後果,便是慕容澈精神抖擻,沈南煙卻開始重新馴化雙腿……
“啧啧啧!
”
徐免看着膩在一起,不羞不臊的兩人,暗自搖頭,用胳膊肘捅了捅剛剛回來的雲柒。
“你知道嗎,這兩日王爺和王妃的餐食,都是我送到門外的……白日裡根本看不見這二位主子的人影!
”
“……”
沈南煙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挽着慕容澈的手臂往外走,聞言不動聲色地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咝……”
慕容澈蹙眉,低頭湊到她耳邊,“煙煙,咱們可要講道理,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得感謝那個假的九玄,若不是他今晚要作法祭天,本王必不會就此作罷!
”
“……”
呵!
瞧給他得意的,沈南煙冷笑,“阿澈是不是忘了,那蓋着印章的‘放妻書’可還在我手裡呢!
”
“……”
說完,沈南煙松開他的手臂,揚聲道,“抱夏!
雲柒!
備車,咱們進宮去會一會那個九玄!
”
“是。
”
“……”
慕容澈扶額,他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他就該趁她哭時,把那張紙的下落問出來!
“王爺!
”徐免看沈南煙他們走了,急忙上前問道,“咱們不進宮嗎?
”
“本王會帶孟遲去!
從現在開始,你去掃兩個月的馬廄。
”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