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什麼狐狸!
什麼貓!
這是老虎!
老虎知道嗎!
”
沈叙被小姑娘跳腳的模樣逗笑,一把将小姑娘攏進懷裡,側着頭打量着身側的花燈。
果然那四不像的頭頂有個歪歪扭扭的“王”字,可已經塌下,不仔細辨認确實辨認不出。
“這是宋大小姐親手做的?
”沈叙勾起嘴角,看向宋珈安的目光裡盡是柔和。
“你怎麼知道?
”宋珈安從沈叙懷裡探出頭來,瞪圓了那雙杏眼。
沈叙揉揉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孤猜對了?
”沈叙又深深看了宋珈安手中的花燈一眼,若這是買來的,怕是店家要賠得棺材闆都不剩了。
宋珈安哪裡知道沈叙的想法,一把将手中的花燈塞到沈叙手中,“給你。
”
趴在門後面的重雲,正則,正斂等人眼睜睜看着那醜花燈到了自家主子手裡,而自家主子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一般,珍重得很。
正則恨鐵不成鋼的猛敲了下身重雲的頭,“哎呀!
這花燈這麼醜!
主子難不成真要拎着它出門?
”
重雲吃痛的揉了揉頭,跳起來給了正則一個暴擊,“你懂什麼!
這是宋大小姐親手做的,自然是外面那些不能比的。
”
正則不服的就要朝重雲撲過來,正斂正慎熟練的一邊拖住一個,小聲勸道:“别打了,要是被主子發現,我們都沒好果子吃,這是我們在京都過的第一個上元,難不成你們不想去逛燈會了不成?
”
聞言,重雲與正則雙雙噓聲,若是被自家主子發現,再罰抄個幾十遍什麼經書,怕是天都要亮了,哪還有燈會能逛?
之前正則他們犯錯,沈叙總會罰他們對打訓練,久而久之正則他們已經對那玩意兒免疫了,反倒是越打越來勁。
沈叙轉念一想,武的不成那就來文的,什麼兵書,兵法,一夜抄個幾十遍,果然這幫皮猴子再也不敢挑事了,一個賽一個的乖巧。
話雖如此,可重雲鐵青着臉,明顯不服,明明是正則先出手的,為何要忍氣吞聲?
重雲剛要與正則理論兩句,沈叙的目光落在他們四人身上,與面對宋珈安的柔和不用,此刻的沈叙冷冽得很,吓得四人脊梁一陣生寒,也不知是誰起頭逃跑,四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怎麼了?
”宋珈安順着沈叙的目光望去,眼前空空如也。
“沒事。
”沈叙笑道。
“那我們去逛燈會?
”
“好。
”
*
宋府。
“他還沒走?
”宋知行擡起頭,眉頭緊蹙道。
福之看出自家公子的不悅,低頭道:“回公子,江将軍還在府外等候,說……”
“說什麼?
”宋知行端起眼前的茶盞,放到嘴邊輕抿一口。
“說不見到公子你,就要在府外等上一夜。
”福之縮着脖子道。
“放肆!
”宋知行目光一凜,将手中的茶盞重重摔在地上。
“公子息怒。
”
宋知行平複心情,無奈的垂眸道:“去,将他帶進院來。
”今夜是上元,父親母親都在府中,若是讓江遷在府外幹等着,怕是瞞不住父親母親,到時候怕是會有很多麻煩。
“是,公子。
”福之如得大赦,心裡卻覺得詫異極了,為何這江小将軍對自家公子百般癡纏?
像極了……
像極了被氣回娘家的娘子和來哄着回家的夫君。
此念頭一出,福之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緻使自己清醒一些,别想些做的沒的,自家公子……和江小将軍。
他們肯定是同僚之情,頂多再多加個兄弟情與救命之恩。
沒錯!
一定是這樣。
在府外等着的江遷看見福之出來,眸色一亮,凍僵的臉都要笑爛了。
“江大人,我家公子讓你進去。
”
江遷搓熱了手,拍了拍肩頭上的落雪,跟在福之身後。
宋家女眷太多,江遷亦步亦趨的跟在福之後面,目光緊緊盯着地面,生怕一個不小心沖撞了那位小姐。
“江将軍,我家公子就在裡面。
”
“好好。
”江遷理了理衣領,一刻也等不及踏進瓊枝院,一眼就看見在樹下品茶的宋知行。
梅花混着雪花飄落,正巧擦過宋知行的鼻尖,宋知行微微仰頭,那得寸進尺的花瓣竟落在唇上。
宋知行就坐在那裡,身後的燈火不及他萬分盎然。
宋知行聽到腳步聲,卻連頭都未擡起,淡淡道:“今夜上元,不知江将軍不在府中呆着,來宋某這裡做什麼。
”
江遷一步一步便宋知行走近,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心上人卻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江遷啞着嗓子,低垂的眉眼中說不出的苦澀。
“宋大人不說要送江某茶葉的麼?
這幾日宋t大人都不理江某,難不成是宋大人反悔了?
”
宋知行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提出送茶葉一事隻是為了搪塞眼前人索要月光白,并未放在心上。
按理說宋知行是知恩圖報之人,江遷救了他,若是江遷對他沒有這份心思,他自然願意與江遷交好,不是這般避他如洪水猛獸。
宋知行一笑,“江大人在上元前來,就是為了向宋某要茶葉不成?
”
江遷低垂着頭,“府中冷清,什麼時候來要都是一樣的。
”
聞言宋知行說不出話來,他這才想起江府是沒有女主人的,江老将軍的夫人身子弱,在生下江遷嫡妹江棠之時就撒手人寰了,江老将軍也因此頹唐了一陣子,因對已逝的夫人情真意切,便一直沒有再娶。
江棠與城東周家已經定了親,如今上元夜定是與周家兒郎一起,江老将軍又思念亡妻,将自己鎖在屋中,這江家,果真隻剩下江遷一人無處可去。
想到此處宋知行的語氣不免軟了下來,“是宋某失言了。
”
江遷忙擺擺手,撓頭道:“江某習慣了,便不覺得有什麼。
”
江遷以為在安慰宋知行,可宋知行卻在聽到此話之後更為愧疚,自己家中圓滿,沒有嘗過那種冷清的滋味,可江遷卻已經習慣了。
宋知行看向江遷的目光劃過一絲讓人看不真切的情義來。
江遷見宋知行願意擡眼瞧自己,身後的尾巴不由得又搖起來。
“宋大人,江某從小便在平雁城中長大,這是第一次趕上京都的燈會,宋大人可否陪江某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