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沈叙拉過宋珈安便向外走去。
若是春秋之時,這宮中倒是有幾分顔色可瞧,可如今正是嚴冬,白茫茫的一片,無甚可瞧。
宋珈安倒是想去禦花園看看,沈叙眉頭輕蹙,宋珈安身披的鬥篷樣式難得,看手藝便是出自京中的連衣閣,連衣閣的衣服那是出了名的表面功夫,看着飄逸非常,因為面料就是非常輕薄。
如今如I雖然已經天光大亮,可是依舊寒氣刺骨。
沈叙不知此時的禦花園有什麼好瞧的,枝幹光秃秃的,除了雪就是雪,哪裡有……
沈叙不開心,自己裝扮了好陣子,但是瞧着,小姑娘隻淡淡看了一眼。
他回身瞧了正則一眼:難道孤沒有魅力了嗎?
正則對上自家主子幽怨的眼神,心中生寒,不由得戰栗起來。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主子那麼有威懾力的人,怎麼會露出這種争風吃醋,好像還輸了的神色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宋珈安哪裡能看出沈叙的心事,隻當他愣神,便扯着他的衣角輕聲喚道。
沈叙回過神來,垂下眸子,隻淡淡的與宋珈安對視。
宋珈安心下微顫,她竟然從沈叙眼中看出了一絲委屈來。
宋珈安不敢再看下去,搞笑吧,那種脆弱的神色怎會出現在沈叙臉上。
“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宋珈安拽拽他的袍角。
仰起頭來。
沈叙本想說無事,可千思萬想,還是不願意委屈自己,他猛的上前,将宋珈安虛虛攏進懷裡,擡手掐着她的下巴。
“宋大小姐,你看看孤,孤不比那禦花園的幾枝枯葉子好看嘛?
”
宋珈安猛地被沈叙攏入懷裡,肅穆的龍涎香将自己嚴絲合縫的包裹起來,使得宋珈安腦中混沌,一時間緩不過味來。
回神之時才終于猜出沈叙别扭的原因,她剛想笑出聲來,可擡頭對上沈叙那雙漂亮的眸子,忙噓聲。
又覺得好笑,便擡手拍拍沈叙的頭,人忍者笑意道:“哪有人跟物件比的。
”
沈叙神色淡淡,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不死心的架勢。
宋珈安捂臉。
她竟然有了種哄孩子的感覺,宋珈安拍拍沈叙的肩膀,眉眼間盡是笑意。
“那禦花園的的枯枝如何能與太子殿下比?
這世間的種種,都不足以與太子殿下相比,太子殿下是臣女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
宋珈安在心中給自己豎起大拇指,都這麼說了,沈小叙總該滿意了吧。
誰知沈叙拿出一副不死心的模樣,繼而問道:“那你為何想着去看那枯枝子,卻不看孤?
”
枯枝子,枯枝子。
宋珈安深吸口氣,聖上命人培育的名花名草名樹,怎麼在你嘴裡就闡成了枯枝子?
宋珈安擡起頭,眉眼如絲,“太子殿下到底要如何?
”
沈叙喉結一動,見身前的小姑娘露出一副慵懶又得逞的神色來,忍不住想将她按在懷裡可勁揉搓,讓她靠着自己懷裡,沒有别的依仗,隻能露出一副脆弱欲泣的神色,向自己低聲求饒。
沈叙側過頭,不敢再看下去,“這裡寒風刺骨,若是你要去禦花園,不如随我到偏殿去,換個鬥篷,拿上手爐,如何?
”
宋珈安看着前方,良久才出聲道:“不用了,太子殿下說的是,這時候禦花園也沒什麼好瞧的,若是日後有緣分,待花開之時,太子殿下再陪臣女去瞧如何?
”她前世雖說不風光,但也當過幾日的皇後。
可鳳玺到了手中之時,宋家已經落敗,她被困在坤甯宮,連禦花園都沒有去過,前世之時,似乎也在這個季節。
宋珈安朝沈叙釋然一笑,宋珈安臉上不明顯的紅暈與少女清亮的眸色格外耀眼。
沈叙卻不吃她這一套,他闆起臉來,再次掐起宋珈安的下巴,“宋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若是日後有緣分?
’宋珈安,你就對孤這麼沒有信心?
孤确定且肯定,這一世,都不會離開你,孤要做皇帝,你就是孤的皇後,就算天命所論,你我今生沒有緣分,那孤就推翻那天命,也要将你牢牢捆在孤的身邊,哪裡都去不了。
”
宋珈安被沈叙眼中的少年意氣燙得發抖,沈叙身姿挺拔,他背着,對上無盡天光,不加吝啬的傾灑半身。
宋珈安對上沈叙眼中的侵略感,已經可以窺見少年帝王的影子。
推翻這天命,宋珈安不禁心頭一顫,前世她背天命而為,硬生生将沈治推上皇位,而後便是滿門抄斬的代價。
這一世,她從未質疑過誰會坐上那大景皇位,可沈叙成了皇帝,自己真的要做他的皇後嗎?
沈叙不捕捉到宋珈安眼中的茫然,手中動作不由得一緊。
宋珈安吃痛的輕呼一聲,沈叙眼中猛得清明,下意識松開手去瞧宋珈安的臉。
小姑娘皮膚實在是太嫩了,稍稍一碰便會留痕,方才沈叙被激得沒了輕重,下了幾分力氣,小姑娘下巴處紅了大片。
沈叙此刻已經沒有心思與宋珈安辯解什麼,他知道小姑娘一直有事瞞着他,他暗中查過,卻一無所獲,但是此刻卻不是理論這個的時候。
趕忙将她拉到偏殿去,随手攔住路邊的丫鬟去拿些傷藥過來。
宋珈安一路上被沈叙牽着走,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心頭一顫,見他攔住丫鬟索要傷藥忍俊不禁。
她擺擺手示意丫鬟不必,轉頭牽過沈叙的手,柔聲道:“太子殿下你瞧瞧臣女,哪裡需要抹藥?
太子殿下未免小題大做了。
”
沈叙眼中劃過一絲自責來,側身仔細端量着宋珈安的臉。
如今紅印已消得差不多,的确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