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人,給本侯爺将這個賤人拿下。
”
慶陽侯是帶了護衛進來的,此刻,這些護衛聽命地向江詩熒走去。
江鵬遠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舅兄,這樣就有些過分了吧!
”
慶陽侯理都不理他,命令道:“動手!
”
護衛們毫不猶豫地出手,卻不料,他們八個好手,慶陽侯的貼身護衛,在江詩熒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親眼看到江詩熒的鞭子打在這些護衛身上時,江鵬遠心裡忍不住閃過一個念頭:“那天她教訓敬兒時,竟然還真是手下留情了。
”
等慶陽侯的護衛都凄凄慘慘地躺了一地後,江詩熒提着鞭子一步步走向慶陽侯。
慶陽侯被她的氣勢所懾,忍不住身子往後仰:“你要做什麼,我可是朝廷欽封的侯爺。
”
江詩熒一笑:“巧了,我也是聖上親封的縣主。
”
說完,“啪”地一鞭子打過去,鞭梢正好擦過慶陽侯的耳側,火辣辣地疼。
僅僅一鞭,慶陽侯坐着的黃花梨雕紋扶手椅硬生生地被劈成兩半。
慶陽侯跌坐在地上,江詩熒卻還在朝着他走過去。
“侯爺命人對我這個聖上親封的縣主出手,是對聖上、對朝廷不滿嗎?
”
慶陽侯可能是被吓的,也可能是終于理智回籠,道:“都是誤會,是這些護衛沒聽清楚我的命令。
”
“哦?
侯爺的命令是什麼?
”
“是,是讓他們對你行禮,以示尊敬。
”
“那剛剛的茶盞?
”
“本侯手滑,隻是手滑。
”
“那茶盞,可是上好的青花加彩瓷,碎了一個,就不成套了。
”
“我賠,我賠一整套!
”
“侯爺坐壞的椅子,可是上好的海南黃花梨。
”
慶陽侯想說椅子不是被他坐壞的,但是不敢:“椅子我也賠。
”
“本縣主剛剛,可是被吓得不輕。
”
“我在西城安源大街有一間鋪子,賠給縣主壓驚。
”
西城安源大街的鋪子,小小的一間都得上千兩銀子。
慶陽侯心痛得很,但是此刻技不如人不說,他還率先動手被抓到把柄,隻能破财消災。
江詩熒終于笑了,語氣和煦:“侯爺怎麼還坐在地上,江管家,快扶侯爺起來。
”
江鵬遠在一旁觀看了全程。
說實話,前段時日,他在江詩熒面前吃癟的時候,難免在心裡暗罵她是個逆女。
可是此刻,看到慶陽侯被江詩熒逼得步步緊退,他忽然覺得,這個女兒生的可真不錯!
慶陽侯剛剛坐好,就聽江詩熒說:“既然誤會已經解決完了,咱們是時候來談談正事了。
”
慶陽侯和江鵬遠都以為她是要提良妾的事,畢竟這才是慶陽侯今天來江府的真正原因。
卻不料,就聽江詩熒道:“我今日去陪母親用膳,卻見母親身邊竟無一個貼心人伺候。
那些刁奴,見母親要靜心祈福,受不了佛前的清苦,一個個地打着替母親辦事的名義,跑出府去,成了逃奴。
”
慶陽侯今天已經從素雪等一衆下人那裡知道了事情始末:江夫人派他們往侯府送信,結果派一個被江詩熒抓一個,再派一個再被江詩熒抓一個,然後全都關了起來,今天才被放出去。
現在到了江詩熒口裡,卻變成了這些下人都是逃奴?
受不了佛前的清苦所以跑了出去?
江鵬遠還是第一次聽到此事,他心想其中必有蹊跷,但是卻故作不知,隻嚴肅道:“竟有此事?
這些逃奴,定要上報官府通緝才行!
”
慶陽侯現在已經認定這件事不是江詩熒一個人所為,而是他們父女兩個商量好的,現在還在這裡惡人先告狀。
他先前從素雪等人口中得知一切後,立刻就帶了幾個護衛從侯府騎快馬趕到江府。
素雪等人則是跟在後面,比他慢上一些,估摸着現下也差不多要到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有小厮來報,說夫人身邊的素雪等人從府外回來了。
“這些逃奴還敢回來!
”江詩熒說着,手裡的鞭子打在空中,發出破空之聲。
慶陽侯沒忍住抖了抖身子,隻覺得剛剛被自己忽略的耳朵忽然又開始疼了。
但是此刻,他顧不上自己的耳朵,而是解釋道:“都是誤會,他們不是逃奴,他們是去慶陽侯府了。
”
“哦?
他們是受不了小佛堂的清苦,跑到慶陽侯府去躲清t閑了嗎?
”江詩熒問。
慶陽侯想說他們明明是被你關起來了,今天才放出來。
但是他沒有證據,隻有素雪等人的空口白話,什麼都證明不了,說不定還要被江詩熒倒打一耙,說是他指使這些奴才,污蔑她這個聖上親封的縣主。
到那時,那些奴才死了還是傷了他并不在乎,但是他自己可能又得出一大筆血。
更何況,退一萬步說,便是能證明江詩熒把他們關起來了又怎麼樣呢?
不過是關了幾個奴才而已,誰還能把她這個縣主如何?
這樣想着,慶陽侯有些咬牙切齒道:“正是如此!
”
那些下人都是慶陽侯府的家生子,跟着江夫人陪嫁到江府的。
承認他們是跑到慶陽侯府躲清閑,總比承認從慶陽侯府出去的奴才都成了逃奴要好。
慶陽侯心裡盤算的很好,可惜素雪等人并不是他心裡的蛔蟲,也并不與他心有靈犀。
幾人一進入廳内,便在江鵬遠身前跪下。
素雪開口道:“求老爺做主,奴才等人出府替夫人辦事,卻被縣主關了起來。
”
“哦?
你們是出府替夫人辦什麼事呢?
”江鵬遠問道。
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給他的好舅兄通風報信。
素雪等人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于是有的說是去給夫人買點心,有的說是去給夫人買香粉,還有的說是去給夫人買針線。
他們還沒說完,就被慶陽侯打斷:“胡說八道什麼!
你們明明是覺得小佛堂清苦,都跑去了侯府躲清閑。
”
素雪等人一臉懵,侯爺說什麼?
他們明明是去給侯爺報信的啊,侯爺不是都知道了嗎?
幾人還怔愣着,就聽慶陽侯道:“還不快滾回去伺候夫人!
”
素雪幾人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下意識地要聽從慶陽侯的命令。
就聽江詩熒輕笑一聲,道:“慢着。
”
她看向慶陽侯,道:“侯爺,江府雖然不像慶陽侯府一樣是數代列爵之家,但也不是破落到連幾個好奴才都找不出來。
這幾個刁奴,還請侯爺帶回侯府去吧,我們江家怕是用不起。
”
慶陽侯眉頭一跳,他已經足夠讓步了,江詩熒這是什麼意思,要把他妹妹身邊的心腹全都清掃幹淨?
他沒有回答江詩熒,而是問江鵬遠:“妹夫,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
江鵬遠忽然就想起江詩熒那天在前廳裡對他說的話,他們都姓江,然而夫人卻是姓趙的。
夫人從侯府裡帶來的陪嫁下人,自然也是姓趙的。
想到這裡,他自然是和江詩熒站在一邊:“舅兄放心,我一定會選最懂事的下人,伺候在夫人身邊,絕不讓她受委屈。
”
慶陽侯一甩袖子站起來:“好!
好得很!
”
他正要帶人離開,卻被江詩熒叫住:“等等,正事還沒談,侯爺怎麼就要走?
侯爺今日難道不是為良妾之事來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