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等車駕進了宮之後,下了車,三四五三個皇子的奴才各自要引着他們去自己母妃那裡,卻見三皇子牽起了五皇子的手,道:“我先去給謹母妃請個安。
”
聞言,四皇子也湊上來,說道:“我和哥哥一起去。
”
三皇子道:“請安什麼時候不行?
你先回甯母妃身邊兒去吧。
大半天沒見你,甯母妃肯定挂念着呢。
”
四皇子看了看不遠處,甯貴嫔正在往這邊兒看過來,也就不再堅持,跟哥哥弟弟道了别,快步走到了甯貴嫔身側。
此時,三皇子也牽着五皇子的手到了謹妃身前。
“兒臣見過謹母妃。
”
“快起來。
”謹妃親自扶起了兄弟二人。
然後,她摸了摸三皇子的頭,道:“多謝津兒,特意把你五弟送回到謹母妃身邊。
津兒真是個好哥哥。
”
三皇子拱了拱手,道:“謹母妃過贊了。
”
然後,就見他肅容道:“兒臣此來,是想請謹母妃好好兒查一查五弟身邊兒的人。
”
“哦?
”謹妃挑了挑眉:“津兒何出此言?
”
三皇子将五皇子在馬車上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道:“這種話,定然不是五弟自己想出來的,想必是有奴才在他耳邊挑撥。
這樣的人留在五弟身邊,長此以往,隻怕會移了五弟的性情。
”
謹妃認真點了點頭,道:“多謝津兒提醒,這事兒,謹母妃會放在心上的。
”
聽她這樣說,三皇子臉上露出一個放松的笑,然後行了一禮便告了退。
謹妃一直目送着他,見他走到芳妃身前,行了一禮後,不知說了什麼話,芳妃臉上綻開溫軟的笑意。
那笑容,看得謹妃心裡五味雜陳。
來不及去多想什麼,就覺得手上傳來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
謹妃低頭,就見五皇子用自己的小手拉住了她的手,聲音小心翼翼的:“母妃——”
謹妃溫聲道:“你三哥說的對,你身邊兒的奴才,決不能留這種心存不軌的。
”
五皇子張了張嘴,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說什麼呢?
說沒有人挑撥,那話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那豈不是在說,心存不軌的不是奴才,而是他自己?
今兒個,他本是想在三哥四哥跟前說兩句酸化,引得他們一起對八弟升起嫉妒防備之心。
卻不料話說出口之後,事情的進展完全脫離了他的設想。
他這個三哥,真就這麼敦厚正派?
牽着他的謹妃,也在對着佩蘭感歎:“芳妃把三皇子教養得可真不錯。
”
佩蘭道:“可不麼。
”
尤其是,和大皇子一比,那真是高下立見。
跟他們宮裡這位小主子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别。
此時,江詩熒已經帶着人回到了景陽宮裡。
她先命人去召了趙院史來,給平安診一診脈。
等聽趙院史說“八皇子身子無礙”後,這才放下心來,回了自己的寝殿梳洗更衣。
等換上一身家常衣裳,就聽江詩熒道:“喚于成益進來。
”
不多時,于成益就進了殿。
“奴才見過娘娘。
”
“起吧。
”江詩熒道。
于成益問:“娘娘召奴才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
江詩熒道:“你去冷宮裡打點一二,讓陶庶人的日子好過一些。
”
于成益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隻“諾”了一聲,應下了這差事。
第二日一早,鳳儀宮裡請安時。
江詩t熒進了殿,鳳儀宮裡的小宮女就引着她往左手邊兒第一個座位上走。
還有兩三步遠時,江詩熒就停下腳步:“這不是貴妃娘娘的位置嗎?
”
那小宮女面上帶笑:“娘娘您貴為宸妃,陛下金口玉言,與貴妃娘娘同為五妃之首。
皇後娘娘之下的這第一把交椅,貴妃娘娘坐得,您自然也是坐得的。
”
江詩熒聞言,嗤笑了一聲,微微提起尾音:“皇後娘娘之下的第一把交椅?
”
小宮女點了點頭。
江詩熒唇邊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手指指向那椅子:“這麼一把破椅子,也配?
”
小宮女怔了怔,還不等她接話,就聽江詩熒又道:“我坐這兒,貴妃娘娘坐哪兒?
”
小宮女道:“貴妃娘娘坐您對面兒。
”
對面兒,就是皇後右手邊的第一把椅子。
雖然同為第一把椅子,但大晉向來以左為尊。
相比于左邊兒,右邊兒無形中低了半頭。
江詩熒心道,這是皇後生怕她和貴妃不打得頭破血流啊。
其他時候也就罷了,她自是不懼貴妃的。
偏偏這個時候,貴妃懷着身子呢,太醫才剛放了話,說貴妃的胎穩了。
若是兩人在鳳儀宮前殿裡,為了争這一把椅子鬧起來,讓貴妃又胎像有異。
便是陸昭霖面兒上不說什麼,心裡隻怕也會覺得她過于斤斤計較了些。
這樣想着,她輕笑一聲,緩步走到了對邊坐下,道:“還是我坐右邊兒吧。
左邊兒第一把椅子,貴妃娘娘已經坐慣了。
”
那小宮女還要說什麼,卻被江詩熒不耐煩地打發了下去。
皇後在後頭,聽到了宮人的禀報,冷哼了一聲:“是我看走了眼,以往還當宸妃是個莽的。
”
等鳳儀宮的請安散了,江詩熒帶人回了景陽宮裡。
先去看了看平安,與他親香了一會兒,然後才去用早膳。
她慢條斯理地用膳,于成益站在邊兒上禀報陶庶人一事的進展。
“娘娘,冷宮裡陶庶人那兒,很是有幾分蹊跷?
”
“哦?
”江詩熒微微挑眉。
于成益道:“陶庶人的日子,比被貶入冷宮裡的其他人,還要難過上八九分。
奴才懷疑,這是有人特意囑咐過的。
”
他猜測道:“是不是貴妃娘娘因為落水的事兒,恨上了陶庶人?
”
江詩熒沉思片刻,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貴妃不是個傻的,怎麼會不知道,落水一事,陶庶人隻是個背鍋的。
”
于成益皺着眉:“那這事兒——”
江詩熒輕笑一聲:“怕是有人想用這手段,拿捏住陶庶人呢。
”
聽她說了這麼一句,于成益也反應過來,笑道:“甭管這背後之人是誰,如今,都算是被咱們壞了他的算計。
”
江詩熒道:“何止是壞了他的算計?
咱們還撿了她的漏呢。
”
于成益拱了拱手:“娘娘英明。
”
江詩熒笑了笑,道:“你派人暗暗打探着,看一看這在冷宮裡使了力氣,不讓陶庶人好過的人到底是誰。
”
“諾!
”
這事兒,一連過了十多日,都沒什麼進展。
江詩熒也不急,左右不是什麼要緊事,隻安心過她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這日晚間,江詩熒和陸昭霖胡鬧了一通之後,叫了水沐浴。
說是沐浴,浴間裡也被弄了一地的水。
最後,又叫了宮人進來,把浴間收拾幹淨,重新叫了一回水,這才好不容易洗完。
兩人剛從浴間回到寝殿,就聽有玉碎般的聲音在窗子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