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竹會成為植物人。

　　這個結果他們都沒有預想過。

　　安慰地詞匯早已經說盡了，看著寧一如悲痛欲絕的樣子，殷晉想不到還有什麽詞匯能夠安慰她。

　　“殷晉，如果寧一如真的變成植物人怎麽辦？
”

　　良久，寧一如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失去了生氣，帶著不正常的沙啞。

　　“我會陪著你的。
”

　　“別傻了，你的合同明天就到期了；一年了，你已經陪我一年了。
時間已經夠長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了。
”

　　“所以，因為寧竹的狀況，你在對我下逐客令嗎？
”

　　寧一如看著殷晉，“寧竹這樣，肯定有很多人想離開；我不主動趕你們走，難道要狼狽地讓你們離開，自己找個角落哭泣嗎？
”

　　“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流淚的。
”

　　“不會讓我流淚？
”寧一如笑了下，“不開心的時候也不流淚，你這個保證太寬泛了。
殷晉別鬧了，你值得更好的。
”

　　寧一如玩鬧著，想讓殷晉趁機離開。

　　接下來的暴風雨，她自己面對就好了。

　　——

　　助理將解約合同收起，將一份新的合同推出來。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這是一份新的合同，簽署它，你還有正當的理由陪在一如身邊。
”

　　殷晉拿起來毫不猶疑地簽了。

　　一年前他簽約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麽；現在，他簽約是對未來的篤定，如果不簽約，可能就抓不住和寧一如的聯系了。

　　“好啊，以後咱們繼續關照。
”

　　助理確認了合同，習慣性地伸出手和殷晉握手。

　　“會的。
可能這些話有些多餘，但是，既然你要陪著一如應該提前知道這些；寧竹成為植物人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董事會那些人是被寧總鎮壓的，現在她不在了。
”

　　“一如根本沒有威信也沒有能力，會有很多人針對他；我雖然是董事長助理，但也終究是打工人。
”

　　“他們在商量著換新董事長，我可能馬上被換掉了；換掉我，我隻是丟了個工作。
以我的能力，很容易找到新的工作。
”

　　“但是，一如姓寧，會有很多人欺負她的。
”

　　聽完助理的忠告，殷晉恭敬地表示感謝。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她的。
”

　　“謝謝，辛苦你了。
”

　　“你也辛苦了。
”

　　——

　　昨天，接完電話，寧一如就消失了。

　　已經二十四個小時了。

　　殷晉以為她相通了，就會回來；可是，看著室內少了衣服的衣櫃，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寧一如離家出走了。

　　準確的說是接受不了，跑了？

　　寧一如的性格在學校裡根本沒有朋友，殷晉找遍了她可能在的所有地方，都一無所獲。

　　到底去哪兒了？

　　殷晉急得都要發瘋了。

　　手機直接從滿電，給寧一如打電話到自動關機。

　　“呼，”看著黑屏的手機殷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回家，說不定是我想多了你？
”

　　兩處房產，冷清到了極點。

　　殷晉失魂落魄地摔在沙發上，原來寧一如說過的感覺是這樣啊。

　　隨便將手機充上電。

　　撐著身子，殷晉去寧一如的房間尋找可能。

　　寧一如自詡廢柴，沒有也別喜歡的，也沒有不喜歡的。

　　房間裡的東西很多，卻都不是完整的。

　　她不喜歡房間被人翻亂，所以殷晉每找完一處就將它們恢復原狀。

　　找了所有，都沒有痕跡的希望。

　　看著她雜亂的桌子。

　　殷晉心中暗想，“這是最後的希望，求你，讓我知道你在哪兒。
”

　　事實證明，如果一個人真的想消失，誰也找不到她的。

　　寧一如消失了。

　　高鐵、飛機沒有乘車記錄，連她綁定的手機號碼，都沒有掃描共享單車的記錄。

　　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

　　寧家的現狀，沒有給殷晉太多尋找的時間。

　　他現在有更多事情要做。

　　幫寧一如守護好寧家。

　　——

　　錄取通知書到家了，寧一如還是沒有出現。

　　殷晉給她拍了照片，錄了開箱視頻，將裡面的詳細內容展示給她。

　　他知道，寧一如肯定在看。

　　她隻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才躲起來。

　　用了這麽多努力考上的大學，寧一如一定會去報道的；到時候去大學門口等她唄。

　　在虎視眈眈的董事中，守護住寧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殷晉不得已，動用了家裡的力量。

　　終於，經過一個暑假的努力，殷晉信服了眾人。

　　明天就是報道的時間，殷晉已經將一整天的時間空出來，他要來一個甕中捉鱉。

　　——

　　甕中捉鱉，終是捉到了。

　　“他是誰？
”

　　殷晉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寧一如無所謂的態度更是將他刺激得要發瘋。

　　“他是我的男朋友，怎麽了？
我已經是大學了，談戀愛應該沒什麽吧？
你隻是我的管家，難道你還管得到我談戀愛。
”

　　寧一如無所謂的態度傷害到了殷晉。

　　沉默良久，殷晉吐出三個字。

　　“管不到。
”

　　“你一個暑假沒有回家，我們都很擔心；你是和他在一起嗎？
你看到我給你的信息了嗎，你怎麽不回我？
”

　　寧一如附耳跟男友說了什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先走了。

　　“我看到了，但是，我為什麽要回復你？
”

　　“咱們的合約已經到期了，你現在沒有任何義務管我；殷晉你隻是管過我一段時間，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
”

　　“我知道你做這些因為什麽，你喜歡我；現在我有喜歡的人了，如果你喜歡寧家，我可以送給你。
”

　　“反正我也沒有能力，更是從你手裡搶不過來。
你就好好地當寧氏的總裁，殷總裁。
”

　　殷晉卑微地問，“你是因為看到那些報道嗎？
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
”

　　“解釋什麽？
殷晉，我不用解釋；我都看眼裡，我很清楚。
我很感謝你沒有讓寧家落到些人手裡，但是同時，我也告訴過你，不要對我抱有希望。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支付報酬；或者從我的股份裡分給你一點。
怎麽樣？
”

　　“那你可要給我足夠分量的股份，一定要匹配我價值。
”

　　他用一年的時間和寧一如變得親近，卻在聽到寧竹變成植物人的兩個月後，關心變得惡劣。

　　如果他們要交惡，就多討厭一點，多一點交際；時間會改變一切的，他有信心再次改善兩人之間的關系。

　　寧一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可要盡責啊。
”

　　來日方長，殷晉會改變寧一如對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