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若見到鳳錦瑤走進來的時候,眼睛都發了亮。
她知道阿瑤好看,可是從來都是不施粉黛的樣子,今日這番細細打扮之後,真是格外的光彩照人!
“若我是未婚的公子哥,看見你這樣的俏丫頭,定要攜重金來提親才行!
”
那表情那動作仿佛一個登徒子般,鬧得鳳錦瑤瞪來她一眼。
“見過外祖母,見過大舅母,四舅母,嫂嫂。
”
在場的都是家眷,無需重禮。
白老夫人看著外孫女這般模樣,仿佛回到了當年鳳夫人及笈的時候般。
飽含熱淚,卻不讓它流下來。
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而後就對著鳳錦瑤招手。
“好孩子,快過來外祖母瞧瞧。
我家阿瑤,終是長大了,今日及笈一過,就是個大人了呢。
”
疼愛後輩的表情做不了假,鳳錦瑤也萬分感慨。
“大姐是當年的東都城第一美人,我瞧著如今的阿瑤也一樣。
”
大舅母誇人向來嘴甜的很,哪怕鳳錦瑤內心早已練就了淡定自若,可被她這麽一說,還是不由得害羞起來。
“好了好了,既然阿瑤來了,那咱們就快去海棠院吧,大家都還等著呢不是。
”
溫儀郡主適當的插話進來。
眾人點頭,由白老夫人拉著鳳錦瑤,浩浩蕩蕩的就朝海棠院去了。
在場之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
今日的主角是鳳錦瑤,而鳳海跟鳳夫人也打扮得較為隆重。
鳳家的兩兄弟是男子,因此在前廳招呼賓客。
一進那海棠院就看到堆滿了酒具,飯碗,冠笄、盥盆、香爐、草席、蒲團、托盤、蠟燭等物品。
這些都是及笄禮上所必須的。
仔細看,比尋常人家所用之物精緻多了。
東西是白家的兩位舅母親自準備的,用的還是上乘之物。
而今日的正賓則是由鄭國公夫人擔任。
她不但長壽有福,而且夫婦和順,兒孫滿堂,是東都城裡少有的德才兼備,福祿壽齊全之人。
及笄禮上還需要讚者和有司,因為鳳錦瑤沒有親姐妹,所以這讚者就由白思若這位表姐來當。
一應禮節都是早先就同她說過的,今日場面容不得差錯,所以白思若深吸一口氣後,就走到了鄭國公夫人旁邊站著,為其協助一二。
而要為鳳錦瑤托盤的有司,則拜托給了夢姐兒。
她明年也要及笈,如今還是姑娘模樣,生得雖不如鳳錦瑤那般驚豔世人,但也勝在靈動可愛,不少夫人瞧了,都在心中暗暗記下此女。
為長房長媳倒是出身差了點,可若是給家裡都小兒子選媳,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他親友賓客皆為觀禮者,站在原地喜笑顏開的看著又一位姑娘及笈。
感歎年少美好的同時,又為自己的老去有幾分惆悵。
海棠院中,鳳海和夫人高坐上首,他們面前的托盤裡放著此次鳳錦瑤及笈的簪子。
一支是以東海明珠為底所製成的,華光流瑩。
一支是以上好的和田玉所雕刻的雲紋簪,淡雅氣韻。
一支是用赤金累絲嵌紅寶石的鸞鳳步搖,雍容華貴。
鳳錦瑤規規矩矩得走到他們面前,跪在前面得錦緞墊子上,仔細聆聽祝詞。
鳳海作為父親,自然是由他先說。
“家中小女,如今年有十五,特擇此良辰吉時,宴請賓客,辦此及笄禮。
”
說完這話,眼眶都有些紅了,一旁得鳳夫人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
鄭國公夫人接下話茬,按著及笈的禮數和藹的說道。
“今日乃是鳳家小女的及笈日子,十餘載匆匆,父母多有疼愛,今選吉時,元服始加。
日後定要放棄孩童頑性,修德益壽,祥瑞永嘉。
”
此話一說完,鳳錦瑤就對著高堂叩拜,而鳳夫人將第一支簪子插入她的發髻之中。
“吉日吉時,華服再升。
此後日子需習得忠孝仁義,安平樂生。
”
鳳錦瑤再叩,第二支簪子入發髻。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
上有父母,旁有兄弟,恭謹待之,受天之慶。
”
鳳錦瑤三叩,第三支簪子入發髻。
至此,叩拜簪發的規矩禮成,接下來就是聆訓。
鳳海再次開口說道,“笈禮將成,望阿瑤日後能遵道從禮,宜室宜家。
”
“女兒不才,敬承父親之教誨,必不敢忘。
”
說完此話後,才堪堪站起身來,鄭國公夫人高賀一聲“禮成”,隨即周圍的親眷,來賀的賓客們一股腦的說些吉祥如意話來熱場面。
鳳錦瑤真心的接受著這些祝福,看向鳳夫人的時候,充滿感恩之情。
“前廳備了薄酒佳肴,希望大家能盡興而歸。
”
鳳海說完此話後,就一馬當先的朝著前廳走去,而後跟著那些來觀禮的夫人小姐們。
酒席上,鳳二是最高興之人。
雖然說妹妹及笈之後,就要面臨訂親擇婿的問題,他有些不樂意,但若是能選到一位如意之人,希望她此生都能過得開心順遂。
時至賓客盡散之後,鳳錦瑤才回了凝安院。
折騰了這大半天,她臉都快笑僵了,整個人也十分疲憊。
臘梅提前準備好的熱水,打算讓她好好沐浴一番。
洗去一身繁累,鳳錦瑤才回到主屋,雲絮和臘梅用帕子將她的頭髮一一擦乾。
“小姐這頭髮生的真好,烏黑發亮的,還特別柔順。
”
說罷,臘梅用了些玉蘭香氣的頭油混合著在發尾擦了擦,將頭髮護理的十分認真。
鳳錦瑤手捧一卷閑書,此刻正翻著隨意看看。
及笈已過,明日他們就要啟程離開東都城,奔著江南金陵城而去。
會發生什麽?
鳳錦瑤不得而知。
而定王送給她的及笄禮就這樣被她忘卻到九霄雲外,直到許多日子以後,才想起來去翻找。
此話暫且不提。
晚上睡覺的時候,特意燃了一些安神香,鳳錦瑤睡得香甜,竟一覺到了天亮。
所有的行李和隨從都是早早就備好的,因此鳳錦瑤和鳳錦霖兄妹二人同家裡吃過早飯之後,就正式的啟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