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369.另謀
酷刑倒是沒受,但人卻日漸消瘦起來。
若是他有的選,寧可自己當時一口氣上不來死了算了,也想要將燭龍丹留下來,要麽救活朱孝先,要麽救活池靈盈肚子裡的孩子。
可惜,人是沒有後悔藥的, 此刻說再多也無用。
某日夜深人靜時分,朱鴻聽到外頭有動靜。
他一個不怕死的人,倒是不覺得有何奇怪。
連起身的動作都不願意做,依舊安穩的睡在那木闆上。
“朱家主倒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梁某佩服!
”
燭火映照在梁全斌的臉上,襯得他有些隱約,眼神中的狠戾和算計, 倒是絲毫都不掩飾。
他和朱家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狀態了, 所以隻要等抓住逃跑的霍衝,將他們統統斬殺之後,朱家就不可能對他再有威脅。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比方說,朱家囤的官糧在哪裡?
又比方說,他與恪親王是如何勾結的?
聽到恪親王三個字的時候,朱鴻笑了,笑得讓梁全斌有些摸不著頭腦。
於是壯著膽子說道,“別以為本官沒有查到你背後之人是誰!
恪親王又如何?
還不是護不住你!
你若識趣,將你與恪親王勾結之事都交代清楚,本官或可饒你一命, 但若是不說, 就等著吧, 定有你好果子吃的!
”
朱鴻此刻看他,如同看跳梁小醜一般。
不知他是從何處得來的這消息, 真是蠢貨一個。
不過朱鴻也明白過來,這背後定有人也在算計梁全斌, 否則不會刻意引導他如此去想。
一想到梁全斌這廝以為扳倒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或者是在衛國公面前得臉,他就不由得興奮起來。
故意裝作一副驚訝的表情看著梁全斌,而後疑惑的問道。
“你怎麽查出來的?
”
聽到這裡,梁全斌得意了,於是故意說道。
“自然是國公爺告訴我的,九皇子與恪親王本就是水火不容的情況,此刻何必惺惺作態。
還是從實招來吧,如此也好給你朱家留一絲機會,你如今的年紀,若是想再生一個,也不是沒指望,死了一個朱孝先,再來一個朱孝後如何啊?
”
得意的嘴臉,讓朱鴻巴不得將他的臉撓個稀巴爛。
可他卻克制住了,既然背後有神仙要弄死這蠢貨,那他自然是要添一把柴火的。
乾脆裝作秘密被發現也不想在掩埋的樣子,頹敗的說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背後之人, 無非就是想借我之手扳倒他罷了,我朱家眼下已經是秋後的螞蚱, 也蹦躂不了幾日,隻是有一點,要我反水咬恪親王一口可以,但我要見國公爺,得到足夠的保障,我才會說!
否則,你就是弄死弄殘我,也無濟於事!
”
朱鴻如今倒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梁全斌手裡沒有可以拿捏他的東西,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處下手,隻能任由他這般威脅。
眼睛眯成一條線,盯著朱鴻似乎再想此話的真實性。
無奈朱鴻心中早有盤算,自然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僵持許久後,梁全斌才說道,“且等著吧,看國公爺有沒有興趣見你,若是沒有,你這條路可就是自己走死的了。
”
“哈哈哈,事到如今,我還會怕死?
”
朱鴻慘笑著看向梁全斌,眼裡的恨意讓他也有些皺眉。
而後乾脆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朱鴻才覺得心中大為痛快,雖然他不知道算計梁全斌的是何人,但隻要一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就高興不已。
梁全斌,等你也大難臨頭的時候,這出好戲才算真的好!
出了水師營,梁全斌就直奔司督府。
路上一直在思考朱鴻的話,原想著等拿到他與恪親王勾結的證據,就去衛國公面前請功的,可沒想到竟然會被他拿捏住了。
一時間在思考究竟是弄死他,偽造一些證據送上去,將功勞都攬在自己頭上,還是說將他送去東都城,讓國公爺再謀劃些別的。
可惜,沒想出什麽好的對策來,陷入了兩難境地。
這頭梁全斌正頭疼呢,另一邊的千綾郡主倒是休養的差不多了。
她原本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人,加上這些日子蕭庭意總是送些上好的藥材來,所以她的病情倒是恢復的很快。
江潯陪著她的這段日子已經過得很是滿足,但有些話終究是要說的。
於是當他將自己賣身給了定王府的事情說給千綾郡主聽的時候,她先是一愣,而後就很快釋然了。
“跟著定王叔也好,反正我們倆如今一個死訊昭告天下,一個消失得無影無蹤,乾脆隱姓埋名過些別樣的日子吧。
省得因著身份,什麽事情都要再三斟酌,被人反對來反對去的。
”
千綾郡主所說,正是二人的婚事。
早在意王離世之前,江潯就對千綾郡主愛慕許久,但是從未表露過。
所以她才會說出什麽終身不嫁,死守中州的話來。
而後的艱難歲月中,也是江潯陪著她渡過一個又一個難關的,二人早已情投意合,但礙於當初的誓言,隻好將情緒按壓在心裡。
如今借著這機會,倒是給了二人雙宿雙飛的可能性。
賣身給定王府,又不是什麽投敵叛變的事情,更有甚者千綾郡主隱約覺得是件好事。
別的不說,就憑定王可以以一己之力抗下南越之戰,就能知道他的本事不容小覷。
江潯投了他,也不錯!
看著千綾郡主那誓死相隨的樣子,江潯也打消了心中曾想送她走的念頭。
二人能有今日來之不易,若是將時間都浪費在這種無妄的事情上,當真是可惜。
於是握緊了千綾郡主的手就說道。
“好,這輩子永不負你!
”
千綾郡主笑笑,點頭回應。
房中,二人溫情脈脈的相互看著對方,屋外的楊照卻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煞風景不說,帶來的消息也不大合適。
但王爺之令他不得不從,於是硬著頭皮,敲響了屋門。
“何人?
”
江潯警惕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