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474.自甘

　　“是，屬下遵命！
”

　　這是衛國公最後留給他的一支暗衛隊伍，對他倒是忠心不二。

　　等定王收到衛家暗衛開始著手調查青州之事的時候，蕭庭意面前跪著一人，正是當日被救而又送去郭家做妾的梁洛。

　　經過這麽多的變動，她早已不複當年的驕橫。

　　雖說容貌還是那個樣子，但性子沉默了許多，眼裡也透著淡淡的哀傷，讓人一看就知道經過事。

　　“真是沒想到，救我出火坑的會是王爺。
”

　　“你想說什麽？
”

　　“說什麽，說我梁家慘遭滅門？
說我自己羞恥委身？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

　　慘笑著，眼神裡雖然充滿了哀傷，但是早已流幹了眼淚。

　　她這模樣，若是換了旁人倒是會有三分憐憫，可惜，面前坐著的是定王，別說憐憫，連正眼都沒多給她一個。

　　“當初我瞧不上的白思若，如今是康王府的新婦，夫婦和睦；我瞧不上的許明月，和鳳家最成器的兒子訂親，一嫁過去就是三品大員的夫人，可得誥命；我瞧不上的鳳錦瑤，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陛下賜婚的未來定王妃，呵呵，真是造化弄人。
”

　　她沒說的，還有。

　　當初盛極一時的衛蘭萱，先瘋後被流放。

　　與她一起也算有過短暫姐妹情分的溫玉薇，在溫家滅門之後不知所蹤。

　　而她，活著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當真是可笑之極。

　　聽到梁洛提及鳳錦瑤名字的時候，蕭庭意微微有些蹙眉。

　　仿佛鳳錦瑤的名字多麽神聖，從她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就是褻瀆一般。

　　梁洛以前雖然傻，可不代表現在的她還察覺不出來。

　　“外頭人都說定王不滿這門禦賜的親事，所以拖著一直不肯去下聘，竟不是真的。
”

　　那輕微的一皺眉，就看得出定王對鳳錦瑤的重視。

　　這梁洛當真是脫胎換骨的厲害！

　　這種人若能利用起來，倒是不失為一個狠角色。

　　隻是再狠，若是將心思放在不該放之處，想動不能動之人，那麽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定王甚至都不用說，梁洛就能感受到那份冷意和威脅。

　　於是收起心中的害怕，事到如今，她還有一點存世的心思，那也是為了親眼目睹九皇子真正的身首異處，才能除了她的那口惡氣，所以開口說道。

　　“王爺將我安排在郭家，目的是陷害六皇子，可如今太子已經登基，若想收拾六皇子隻管正面來就是，所以定是做給其他人看，不方便出面的其他人，除了九皇子，我想不到別人，所以，他還活著是嗎？
”

　　這番話一出口，定王倒是有幾分佩服梁洛了。

　　見微知著，這份腦子若是早早利用起來，梁家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下場。

　　“你倒是聰明。
”

　　“我與九皇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當初施加在我身上的那些，我要百倍千倍的還給他！
所以懇請王爺可以留我在府中，我願肝腦塗地為王爺效勞。
”

　　說罷就連磕三個響頭，神情決絕。

　　結果話才剛說完就被蕭庭意直接給拒了。

　　“想要為本王效力之人多的是，但你不行，還是拿了錢去外地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吧。
至於九皇子，等他死訊昭告天下的時候，你自會知道就是。
”

　　“王爺，我會是你很有力的棋子，無論你將我安排在哪個大臣家裡，我都能探聽到最有利的秘密，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

　　她以為自己做郭家的妾，是定王授意的。

　　所以想著以此投靠定王府，成為定王府的細作八成沒有問題，結果卻慘遭打臉。

　　蕭庭意看著她，眼神深不可測。

　　“本王又不謀反，要知道那麽多秘密做什麽？
”

　　一句話，把梁洛的機會給徹底堵死。

　　她也說不清楚自己幹嘛非要留在定王府中做細作，甚至被人當作禮物送來送去的做妾也在所不惜。

　　或許是定王的手下曾經救她於水火？

　　又或許是她將定王視作了心中那唯一亮光的火燭？

　　她不知道，定王更是不想知道。

　　於是揮了揮手，徐林就出現在屋中。

　　“安排人送她離開。
”

　　“是，王爺。
”

　　梁洛還想再多說些什麽，可惜徐林才不會給她這機會，上前敲暈了就扛上肩頭，離開了屋子。

　　蕭庭意將香爐中的沉木香弄弄的點了起來，以驅散梁洛留下的那麽一點氣味。

　　自從，這個人就會從東都城徹底消失。

　　至於去向何處，他不關心。

　　但他知道，若她敢有一絲一毫的洩露，那麽定王府的暗衛有的是法子在她開口直接就令她徹底閉嘴。

　　這些藏在暗地裡的事情，自然是見不得光的。

　　倒是剛剛梁洛提及下聘一事，時候倒是差不多了。

　　為了讓啟帝放下戒心，他已經忍了許久。

　　在宮裡有意無意的已經遞了好幾次話，讓他快些去鳳家下聘以後，他才著人挑選日子。

　　親自上門去鳳家提親。

　　外頭人都說，這定王的樣子看著不甚高興，隻怕這樁婚事又是聯姻手段下的犧牲品罷了。

　　可隻有親近之人才曉得，定王等這一日等了多久。

　　早膳剛吃過沒多久，管家就進來通報，說是定王來送聘禮了。

　　本來這聘禮呢，是不用他親自送的，隻是不知是不是宮裡頭催得厲害，所以他才勉為其難的露個臉。

　　如今坐在前廳喝茶，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神情真是讓人退避三舍。

　　上前給他送茶的丫鬟別說拋眉眼了，就是多看一眼的膽子都沒有。

　　不是說定王爺久病多年嗎？

　　怎麽身上的威嚴那麽厲害！

　　難不成皇家的人都是如此？

　　可是之前經常來找大少爺的六皇子就如同春日暖陽一般，和煦的很。

　　可見不是皇家人不易親近，是這位定王爺很難親近。

　　有了這個認知以後，哪怕是心裡有那麽一絲苗頭的丫鬟都給它掐斷了。

　　鳳海夫婦見到定王親來，倒是發自內心的高興，隻是這戲得演足了，這阿瑤沒有入王府一日，都不能橫生枝節，所以臉上也是裝作不樂意但是又不得不接受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