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二夫人王氏覺得自己栽了。

　　沒事幹嘛要來尋大房的麻煩，這不是沒吃著肉反惹一身騷嗎？

　　大夫人董氏可沒心思和時間與她在這裡周旋，立刻說道。

　　“帶走！
”

　　“是！
”

　　董嬤嬤聞言便帶了人上前去捆那書雲。

　　東跨院之人，不是從董家陪嫁帶來的，便是這些年董氏親自調教和篩選過的。

　　個個都忠心的很。

　　於是嘩啦啦的也飛奔了過去。

　　一下子，整個玉心齋便成了鬧市街。

　　西跨院的人自然不希望書雲被抓。

　　否則丟人的可就不止她一個了。

　　雙方扭打的厲害，而罪魁禍首的二夫人王氏，被這場面嚇得連連後退。

　　抓著旁邊的王嬤嬤便喊道。

　　“反了！
反了！
這東跨院的賤蹄子們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給我拿下！
事後該杖斃的杖斃！
該發賣的發賣！
一個都不留！
”

　　“是！
”

　　二夫人王氏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在後院作威作福慣了的。

　　哪裡肯罷休。

　　於是兩邊打得是難解難分。

　　好好的一個相府玉心齋，此刻被拆得是七零八落。

　　大夫人董氏為了護著兒子不被人傷到，已經平白無故的挨了好幾下。

　　額頭上都出了血，可眼神中一點退讓都沒有。

　　而林牧之也不忍母親遭辱，同樣護著她。

　　也是被闆子打得厲害。

　　不知是被誰推搡了一把，大夫人董氏直接跌倒在地上。

　　二夫人王氏一看大好時機，立刻就對著王嬤嬤說道。

　　“你去，打死她！
”

　　若是讓她出了這道門，真的去遞了狀紙，那才是要命了！

　　王嬤嬤猩紅了眼睛，手裡抄著一塊闆子，就想衝大夫人董氏的腦袋砸去。

　　結果卻被林牧之看到，生生的撲在董氏身上挨了這一下。

　　“母親小心！
”

　　隻見他頭上的血汩汩的往外冒，整個人一下子就癱軟在地。

　　大夫人董氏徹底發了瘋！

　　“三哥兒！
”

　　死死的撲了過去，抱著兒子就痛哭出來。

　　林牧之被砸中的是後腦杓，這一下可是把他給砸懵了。

　　原本還想說幾句話，讓母親不要擔心的。

　　結果話還沒到嘴邊，人就暈了過去！

　　王嬤嬤殺紅了眼睛，既然已經砸倒了一個，那她也不介意再砸一個！

　　掄起那闆子就朝著大夫人董氏又來了！

　　眼看闆子馬上就要落在她頭上，急得董嬤嬤大喊一聲。

　　“夫人！
小心啊！
”

　　她作勢就要衝過去，可周圍好幾個西跨院的婆子與她們纏鬥著，這一下倒是過不去。

　　董氏抱著兒子已經癱軟的身子骨，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她如今是沒什麽好怕的了。

　　大兒子被逼從軍，唯一的女兒也在宮裡受盡苦楚。

　　就剩這一個小兒子陪在身邊，還要被人如此迫害。

　　可眼見孩子們一個個的要被她們給折騰死，她這個做母親的再也忍不了了。

　　所以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從人群中掙脫出來。

　　手裡還搶來了一行家法的闆子，直奔二夫人王氏就撲了過去。

　　王氏本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軟架子。

　　鬥鬥嘴皮子，耍耍威風，當然厲害。

　　可真刀真槍的上，她就嚇得屁滾尿流。

　　“救命啊，殺人了，大房要殺人了！
”

　　什麽叫做惡人先告狀，今日是見識到了。

　　那王嬤嬤眼見自己的主子被人追著打，立刻就要去支援。

　　卻被已經脫身出來的董嬤嬤給抓住了頭髮。

　　一下子猛得往後拉，摔得她四仰八叉不說。

　　那董嬤嬤直接騎在她身上就抱著頭往地上砸。

　　一邊砸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賤人，去死！
！
！
”

　　沒砸幾下，那王嬤嬤原本還掙紮著的身子骨就沒了動靜。

　　隻見她的頭下滿是血跡。

　　人也是出氣多進氣少的了。

　　反觀董嬤嬤，那臉上手上都沾滿了血漬。

　　就好似一個暗夜中行走的殺手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東跨院的都給我聽著！
今日叫她們都有來無回！
”

　　“是！
”

　　如今打成這個模樣，早就不是三兩句話便能解決的了的事了。

　　東跨院的打紅了眼睛，反正都是個死，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的。

　　西跨院的要護主，哪怕他們如今處於頹勢，也得拚命才行。

　　隻見戰局比剛剛的還要兇猛許多。

　　而大夫人董氏拿著闆子追著二夫人王氏拚命抽打的樣子更是駭人。

　　巴不得直接送她去見閻王！

　　二夫人王氏嚇得花容失色，大喊著“救命”。

　　可惜，場面之混亂，她的那聲聲求救，都被淹沒在了裡頭。

　　倒是闆子結結實實的挨了不少。

　　疼得她直打滾，卻無處可逃。

　　隻能護著頭頸，不要被打死打傻才行。

　　兩房互毆的動靜之大，直接驚動了剛剛才從外地回來的林相爺。

　　他才入府門沒半盞茶的時間，連榮合堂都還沒回到。

　　就被從玉心齋路過而嚇掉魂的丫鬟給撞了正著。

　　“瞎了你的狗眼！
連相爺都敢隨意頂撞！
是活膩了嗎？
”

　　罵人的是林管家，他才剛剛接到風塵仆仆的相爺回來，沒想到一進門就碰到了這樣的事！

　　那丫鬟本就被嚇到，如今更是俯身在地，手忙腳亂的拚命磕頭。

　　“相爺饒命，相爺饒命。
”

　　“何事如此驚慌？
”

　　面前站著的林相爺如今也是六十有二的人了。

　　雖說精神還不錯，但長年累月的在朝堂上與人周旋，加之又赴外地幾月。

　　自然是舟車勞頓的厲害。

　　人都瘦了一大半不說，臉色也不好。

　　這一撞之後，更是一臉的鐵青。

　　但他多年來早已養成了萬事先聽的性子，所以才會開口有此疑問。

　　那丫鬟咬碎了一口銀牙。

　　完全不知道這種情形下該不該說實話。

　　畢竟東西兩跨院這般廝打，還是頭一回呢！

　　說了，會不會讓相爺以為後宅如此混亂都是榮康郡主的錯。

　　要是惹得榮康郡主不滿，那她小命豈不是難保！

　　“奴婢……奴婢……”

　　“吞吞吐吐的，不成樣子。
”

　　林相爺一眼就瞧出來了定有貓膩，於是一聲呵斥下，那丫鬟再也不敢隱瞞。

　　“玉心齋！
玉心齋！
大夫人和二夫人打起來了！
奴婢聽著還出人命了！
”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