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波羅能功伐他國領土,為何他們不能攻入波羅?
這樣就可讓波羅軍的處境陷入尷尬境地,是繼續攻伐還是回來防守?
東籬考慮片刻,最後點了點頭應下。
“好,你放心阮東一定會盡力拖住波羅主力軍,等朝中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孤也也要上戰場了,孤早就想去會會那個羅刹王了,對了時九,那個丫頭現在如何?
可是在慕山陪老先生,老先生身體可還好?
”
軍過大事聊完,終於可以聊聊私事了。
“先生在慕山一切都好,陛下不必牽掛,至於初雪…她在西北。
”
“啥?
這時候她往西北去做什麽?
不會去做生意吧?
眼下大元西北戰火紛飛的,她怎麽就不知道怕,一個女兒家家的。
”
怎麽也是自己的乾女兒,東籬自是關心幾分的。
梅時九微微一笑,“說起來我也許久沒見著她了,她去西北,可不隻是為了做生意,其實,從波羅攻打大元以來,她已經不動聲色幫了大元很多大忙…”
“她幫忙?
怎麽說?”東籬一下就來了興緻。
與旁人梅時九不曾說,但是東籬這倒是可以說說,“陛下也聽聞波羅糧倉被燒一事了吧?
”
東籬點頭靜候下文。
“實不相瞞,這事並非如傳聞那般是我所謂…”梅時九說著笑看東籬。
東籬雙眉一挑,不可置信帶著一臉疑惑問道:“不是你所為,你的意思是她?
是初雪那丫頭乾的?
這怎麽可能?
”
“雖隻是時九的猜測,但是八九不離十吧。
”梅時九含笑點頭確認了東籬的想法。
東籬好一陣沒回過神,隨後跟著一笑搖頭,“你們兩個啊,先生真是收了兩個好學生啊,不過這丫頭是怎麽做到的?
”梅時九這口氣,那就真的八九不離十了。
“那就要等見到她再細問了,或許待我回去的時候她也回了吧。
”
不過也說不好,畢竟現在大元也打入西北了。
但是梅時九卻是不知,此刻,初雪已經到了波羅的皇城瓊州城了。
“若是見著她……”東籬也不知要交代什麽,最後笑笑不做聲,若有緣,他們父女將來還會有再見之期的。
“時九,你既要速回就別耽擱了,你已經在宮裡露了面,金絕天不久就會收到消息,孤已經沒時間去細查藏身在皇都城裡的細作了,你回去的路上要千萬小心…至於顯帝的事,你暫時別管了。
”皇室暗衛這邊,隻能他來想法子了。
“給陛下添麻煩了。
”
東籬笑了笑,“你下手的時候不就想著將這個麻煩丟給我了?
”
梅時九也沒否認,不過他心中仍有不明之處,“陛下,問句不當問的話,這些年,不管您如何做,東顯帝始終對你不放心,您為何還甘願忠於他?
”
“你是想說,孤這算是愚忠是嗎?
”
東籬並未在意,反而自嘲的接了一句。
梅時九沒做聲,算是默認吧,相信不隻是他一人這麽想,阮東很多追隨他的人也不明白吧。
“這算是一個秘密吧,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東親王府早就背叛了阮東皇室,時九,你殺的東顯帝,實則是孤一母同胞的弟弟,這算是阮東一個天大的秘密…”
梅時九無意探究什麽皇室辛秘,不過,也算是解開他心頭迷惑了。
原來東顯帝是被東籬的父王送入宮的,連東顯帝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宮中一位嬪妃和東籬的母妃同時有孕…
一個有些狗血又荒誕的故事。
“生在皇家,誰不想這位皇位?
當年孤的父皇奪嫡失敗,為保住性命,甘願交出軍政大權自困皇都城,可曾經與皇位隻有一步之遙的人,心裡終究是不甘心的,於是便有了後來這場處心積慮的安排,這個秘密,隻有父王和兩個幾位信任的心腹知道,便是連孤的娘親都不知,還以為自己的孩兒生下來沒養活死了,孤也是父皇臨終時才得知這個秘密…家父臨終之托,讓我一定要輔佐他登基成就帝王之路。
”
梅時九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真像竟是如此,可到底還是因為東籬沒有奪位之心,若有,便是同胞兄弟又如何,皇家兄弟為爭奪皇位手足相殘的事還少嗎?
或許也是因為一葉障目吧,梅時九不予評價太多,也正因為如此,東親王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東籬先生。
“時九,早些回去吧,人生苦短匆匆數十載,早些和初雪那丫頭成婚,大喜的事可別忘了給孤捎個信,未必能喝上喜酒,但是賀禮一定不會少,孤當初說過,她出嫁的時候要給她添一份嫁妝的,可別給孤省了。
”
若是那時候,天下太平,他們都還活著該多好。
成婚嘛?
梅時九嘴角微彎,“好,成親之時一定告知先生。
”
梅時九改口喚東籬先生,讓東籬忍不住會心一笑。
“去吧!
不必再來辭行。
”
梅時九知道,東籬催促他走,是怕金絕天得到消息殺他,因為他這個阮東新帝都不清楚,波羅到底在阮東有多少布置是他現在還沒查出來的。
辭別東籬,梅時九回到王府時候呂文鬱他們正好也回了,梅時九沒過多解釋便招呼離開。
“九公子,可是國書簽訂了?
”
“嗯!
”
呂文鬱不再多問,點了點頭讓車前收拾東西。
他剛才去了一趟阮東的七寶藥莊,阮東最大的藥行,他外祖父給他提過一個方子,或許能幫梅時九散去頭顱中瘀血,但是這方子中有幾味及其難尋的藥,這七寶藥莊天下聞名,據說是收藏藥材最全乎的藥庫,可是剛才他去問及所需藥材時,藥莊的掌櫃卻說世上根本沒有這幾味藥。
難道世上真的沒有這幾味藥?
“文鬱,生命終有時,不能強求。
”
從王府到城外,梅時九似乎看出了呂文鬱的心思,阿慶告知他們去了七寶藥莊,梅時九就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那個方子呂文鬱曾跟他提過的。
“祖父說,方子是從家中一本代代相傳的醫書中看到的,應該不會錯的,一定能找到那幾種藥。
”
“盡人事聽天命,你也不必太過執著,盡力就好。
”梅時九反過來勸慰呂文鬱。
呂文鬱抿嘴不做聲,面對生死,真的能如此坦然嗎?
反正他自問做不到,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到這幾味藥,或許是因為藥名不同?
“回程,咱們換一條路,走官道!
”
梅時九突然對趕車的阿慶吩咐一聲。
“公子,官道人來人往的,關卡也多…”阿慶不太確定的道了句。
“正因為人多,反而相對安全。
”
金絕天收到消息,肯定會想盡辦法抓他,這一路回去恐怕沒有來時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