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針紮廢了他
默語這次去癆病村收獲不小,雖然都是在暗處旁觀與偷聽,但因為那裡都是將死的人,沒有別的事做,除了說話也乾不了別的。
且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實話,都是最真實的表現。
這就讓她對很多人有了最直觀的第一印象,也通過人們的聊天知道了很多內幕,包括哪一家從前是做什麽的,哪一家還剩下多少人,哪一家人品好,哪一家不講究不地道。
默語把這些都記了下來,這會兒再一邊給白鶴染講,一邊提起筆往紙上寫,還把自己認為可以重點培養的幾個人圈了出來,其中就包括那對兄妹。
默語說:“這對兄妹姓葛,據說葛家還是個大戶,做珠寶生意的,可惜根基不在京城。
不過不管在與不在,如今都沒什麽大分別了,一家人都沒了,就剩下他倆。
奴婢覺得既然是商戶人家的子女,想來應該是有些生意頭腦的,就像四小姐那樣,天生就會看帳本。
所以這兩兄妹如果小姐感興趣,奴婢就再去蹲幾晚,仔細了解一下。
”
白鶴染點點頭,同時又在名單上勾勾劃劃,一口氣挑了十幾個人。
可是她依然覺得不夠,又告訴默語:“這幾天你辛苦一下,多往那村子跑跑,但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人發現,否則一旦被人發現會很難脫身。
這對兄妹要多加留意,其它方面的人才也得費心思,我們手裡實在太缺人了,我總想著多儲備一些,省得一有需要都得現去找。
”
默語想了想,提議道:“不如小姐也培養一個組織如何?
就像當初葉家培養暗哨一樣,搜留一些孤兒,從小培養,雖然年頭要久一些,但是來日方長,總有能用得上的時候。
”
白鶴染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隻是她本人沒有那麽多精力,這個暗哨機構的培養交給誰去做呢?
她敲敲額頭,歎著氣道:“我總想著自己能做的就盡量自己做,但是到頭來還是得向他求助。
罷了罷了,早晚都是一家人,我也犯不著太跟他客氣。
”她告訴默語,“你先去休息,下晌睡醒了就往尊王府走一趟,也不一定非得見十殿下,能看到落修也是一樣的。
你跟他問問看能不能幫我們培養一些人,人我來挑,塞進他們的隊伍裡就好。
”
默語卻眨眨眼說:“小姐如果想讓殿下搭把手,那這件事還真找不到十殿下,您得去跟九殿下說才行。
奴婢從前就曾聽說過,這上都城裡、甚至是整個東秦,最好的暗哨都出自閻王殿,那裡培養出來的暗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是江湖中搞的什麽武林盟主比試之類的,選出來的盟主也打不過閻王殿的暗哨們。
”
“真的假的?
”白鶴染露出不信的神情來,因為她跟閻王殿的人動過手,雖然打得累了點兒,但也不至於像默語說得這樣厲害啊!
而且她當時也是心裡想著那些都是自己人,不好太認真,所以手下是沒盡全力的,要是使出十成功夫,怕是那幾位都得死在她的金針之下。
就是那樣,也紮倒好幾個呢!
“你聽誰說的?
被忽悠了吧?
我試過他們的人,沒那麽厲害。
”
她實話實說,將那天晚上的事跟默語講了一遍。
當然,沒說白蓁蓁大半夜挖牆角的事。
默語聽過之後立即給她解惑:“小姐都說了因為知道是自己人所以沒盡全力,那您覺得對方會看不出來是十殿下嗎?
能盡全力嗎?
而且奴婢聽無言說過,守著閻王殿的都是普通侍衛,真正的高手是藏在背後不會出來的。
除非來的人真的將那些侍衛全都打趴下,那掩藏的高手才會現身,而且要麽將人當場擊斃,要麽窮極一生不停追殺,不論是誰。
”
白鶴染懂了,“敢情碰上的都是些小嘍囉,哎你剛才說什麽?
這些事聽誰說的?
”
默語答:“是無言,九殿下的那個貼身近侍。
聽說也是暗哨中的一個,而且還是上上乘的功夫底子。
他還告訴奴婢,閻王殿有專門培養暗哨的人和地方,這些地方遍布這片大陸東南西北各個角落,所以培養出來的人可以適應各種各樣的環境,甚至會說各種各樣的語言。
每一個暗哨的培養都要砸下大量的金錢,所以這批人也是閻王殿最為看中的。
”
白鶴染聽得入神,她有些明白了,這應該是閻王殿建立的一個類似於後世的特工組織。
隱蔽的訓練,各種環境的適應,包括各民族語言的學習,為的就是讓他們將來能夠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將閻王殿的大網撒向大江南北。
待到用時,隻需號令之人在京中雙手一收,這張大網就會跟著收緊,將網裡被兜住的人和東西,統統呈現上來。
這樣的機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建立得起來的,也不是說建一個就能建起來一個的。
她相信,閻王殿的這個機構應該不隻九皇子一個人說了算,裡頭一定也有君慕凜的份兒,但是如果隻是君慕凜一人做主還好說,她想往裡面塞人,讓對方替自己也培養幾個人才出來,如何才能讓九皇子點這個頭呢?
單單隻靠君慕凜的面子嗎?
她不願意這樣。
她從不願做有求於人的事情,特別是這個求人還是貢獻的君慕凜的身份和臉面,她不能做那種站在男人背後的女人,那不是她白鶴染的風格。
所以她在想,如果想讓九皇子心甘情願地為她培養暗哨,她能夠為此負出什麽?
或者換句話說,她手裡有沒有九皇子所圖之物?
“去錦榮院兒看看吧,好久沒去給祖母問安了。
”她起了身,再囑咐默語將晚上要帶到癆病村的藥給收好,然後帶著人往錦榮院兒去了。
隻是走到一半時,有個事情卻在腦子裡琢磨開來。
她問默語,“你什麽時候同那個無言那樣要好了?
還能套出這麽多話來?
”
默語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嘴也嗑巴了,“小姐,沒沒,沒有,奴婢沒和他要,要好。
”
她笑了起來,“我又沒有責備你,慌個什麽勁兒?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
我瞧著那無言也是不錯的,真別說,你倆名字挺配,如果真有這個心思,不如我改天跟十殿下說一說,讓他幫你再多打聽打聽?
”
默語都慌了,“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是不是不想要奴婢了?
奴婢才在您身邊幾個月,您怎麽就往這方面想?
奴婢哪都不去,就跟著小姐,將來小姐出嫁了奴婢也得跟過去陪嫁的,奴婢不想跟小姐分開。
”
另一邊走著的迎春聽了這話就是一愣,“默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可是都想好了,待小姐出嫁那日,陪嫁的人是兩個嬤嬤,人選我都已經在留意著了,你可不能跟著搗亂。
陪嫁的是輪不到你,也輪不到我,咱們兩個誰都不能跟著。
”
默語經迎春這麽一敲打,也想到了什麽,於是趕緊改口:“對對,我不去,我方才說錯了,小姐,奴婢真不是那個意思,奴婢隻是怕沒有人保護小姐。
”
迎春繼續敲打:“有十殿下自己保護,尊王府也有那麽多高手,哪一個不比你強?
”迎春是一點兒都沒給默語好臉色,雖然經過了這麽久的相處兩人關系已經很好,但是好也是有底限的,迎春的底限就是她家二小姐,就是二小姐絕對不能受一丁點委屈。
這一番對話把白鶴染聽得直糊塗,但默語可不糊塗,她隻是覺得有口難辯。
迎春顯然是誤會了,她想努力解釋,但發現迎春看她的眼神始終不對,一時間急得直跺腳。
乾脆也不在這兒礙眼了,她停下來跟白鶴染說:“奴婢一夜未睡,想先回去歇一歇。
小姐千萬相信奴婢,奴婢真沒有那個意思,實在不行小姐您就給奴婢打聽打聽無言吧!
奴婢先回去了。
”
看著默語轉身就跑,白鶴染有點兒懵。
這幾個意思?
說的都是些什麽玩意?
明明是她在給丫鬟介紹對象,這怎麽說著說著說到自己出嫁上了?
跟她有個毛線關系?
迎春看著默語跑遠的背影狠狠地哼了一聲,“小姐要是聽奴婢的,將來成婚就不要帶陪嫁丫鬟,直接帶婆子過去。
奴婢一定給小姐調教出兩個好婆子來,保證不讓小姐受委屈。
”
她都鬱悶了,“且不說今兒這話題是怎麽談到我出嫁上的,我就問你,我帶丫鬟還是帶婆子,有什麽區別?
為啥不讓默語跟著我一起走?
還有,為啥你也不跟著?
”
此時的迎春覺得自己家小姐可能是個白癡,“真不明白嗎?
”再想想,也對,小姐從小身邊就沒什麽貼心的人侍候,以前都是連屋子也不出的,不懂得這些事情也可以理解。
於是她為自家小姐解惑:“一般來說,大戶人家的陪嫁丫鬟都是有講究的,那都是出嫁的小姐為自家相公準備的小妾。
就像咱們府上,當初二夫人嫁過來,就是帶著葉姨娘一起,過來沒幾日老爺就把葉姨娘給收了房。
當然,現在不能叫葉姨娘了,該叫三夫人。
”
白鶴染一臉黑線,但也想起一些白家古籍中的雜文記載,似乎還真有這麽一說。
迎春繼續道:“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不過奴婢方才也是一時著急才說了默語幾句,但如果小姐覺得默語還行,那帶著就帶著吧!
總歸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沒有默語也得有別人,與其讓別人給小姐添堵,還不如送一個自己人過去。
隻是……”她又歎了一聲,“隻是想想二夫人和葉姨娘,奴婢就覺得還是不穩妥。
那還是親姐妹呢,到最後又如何?
”
白鶴染覺得這丫頭腦袋裡想的事情很有意思,但也知道這都是為了她好,更明白這是封建制度下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這種事情光靠女人的自覺是沒有用的,得從根兒上治療。
朝三暮四是種病,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是大夫,他要是敢給我多娶一個進門,多納一個入府,我就一針紮廢了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