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柔沒有心情跟高天鶴約會了。

　　靳北哲是她的初戀，亦是她心底的白月光。

　　不管過去多少年，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都無法撼動。

　　她不會看錯的，那人絕對是北哲！

　　“司機，回老宅。
”

　　如果他回來，肯定得回靳家。

　　她的一顆心砰砰直跳，恨不得第一時間見到他！
-

　　傍晚，霍格思學院。

　　晚霞很美，染紅了一大片天空。

　　由於今天公司周年慶，所以南媛、喬喬和安妮她們，都沒辦法來接兩個寶貝放學。

　　接孩子的任務，就落到了他們外婆身上。

　　葉芬提前半小時就等在學校門外，車裡還帶了不少玩具和零食，全是用來哄她寶貝外孫女的。

　　此時，大班。

　　老師帶著小朋友們玩泥塑。

　　萌萌是班級的萬人迷，小男孩們全都圍著她。

　　可她對這些小男孩一點興趣都沒有。

　　相反，覺得他們很煩。

　　她要捏一個渣爹泥塑，他們老是亂動，搞破壞。

　　“萌萌，我爹地說，你做我小媳婦兒，就能免費得到我的爹地和媽咪，這樣，你也有爹地了。
”

　　“不要你爹地，我有自己的爹地！
”萌萌不高興地哼了哼，小鼻子呶了起來。

　　“可是你爹地從來沒出現過！
”樂樂很堅持。

　　萌萌瞬間惱了，叉起小腰：“他會出現的！
”

　　“我爹地說，你爹地去了火星，火星距離地球好遠好遠，沒有宇宙飛船，他回不來。
”樂樂很堅持，傻乎乎，大直男一個。

　　萌萌不想搭理他。

　　她有爹地！

　　她會等渣爹回來！

　　“靳一萌，你爹地來接你啦，收拾一下回家吧。
”

　　“渣爹？
”萌萌高興地把泥塑丟到一邊，跑到自己的櫃子前，抓起小書包便跑。

　　臨走前，衝樂樂做了個鬼臉：“哼哼，我爹地來接我了！
”

　　一群小朋友不相信，跟著跑到了門口偷看。

　　當他們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把萌萌抱起來時，有些驚訝。

　　“原來她真有爹地。
”

　　“方樂樂，你爹地騙人，靳一萌的爹地，才沒去火星嘞。
”

　　小朋友們嘰裡呱啦。

　　走廊上，高少康把萌萌抱起來，驚喜地看著她：“surprise？
”

　　這是他第一次來幼兒園接人。

　　不是他不想接，而是之前南媛一直不讓。

　　這次他提前從周年慶上離開，這才有了機會。

　　萌萌滿臉的失落，還以為是渣爹呢。

　　“高叔叔……”小家夥不情不願，喊道。

　　“叫爸爸。
”高少康摸了摸她的臉蛋，抱著她大步朝校門口走去。

　　“我是嘟嘟的爸爸，也是你們的爸爸，知道嗎？
”

　　“知道，哥哥說過，同母異父。
”萌萌點點頭。

　　高少康聞言，哭笑不得。

　　兩個小不點，懂的還挺多。

　　他抱著萌萌走出校門時，葉芬也把阿諾接到了。

　　“少康，其實不用麻煩你白跑一趟。
”葉芬十分抱歉道。

　　高少康嘿嘿一笑：“伯母，我就想去你那蹭個飯，不知道……”

　　“歡迎，當然歡迎。
”

　　萌萌坐上車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盯著旁邊的野馬車看。

　　車裡的叔叔好奇怪，太陽都下山了，居然還戴著墨鏡。

　　“妹妹，看什麽呢？
”阿諾挪了挪位置，順著萌萌的視線看去。

　　野馬車裡的男人，慢慢把車窗搖起來。

　　萌萌皺了皺小眉毛，歪著腦袋，盯著男人腕上的手表看。

　　那塊表，好熟悉。

　　在車窗完全搖起來的同時，野馬車迅速發動，如離弦的箭一般離去。

　　-

　　入夜。

　　周年慶結束後，南媛驅車，把安妮和喬喬先送去天香園。

　　安妮和喬喬都喝了不少酒，不能酒駕。

　　“姐，辛苦你了啊。
你說說，哪有讓老闆當司機的道理？
”喬喬帶著笑意，臉上微醺。

　　安妮自顧自推門下車，一搖三晃：“娜娜，今天的酒真好喝，你不喝，可惜了。
”

　　“你倆趕緊回去洗漱休息。
”南媛搖了搖頭。

　　“886.”安妮揮了揮手。

　　南媛笑了笑，腳踩油門，掉頭離開。

　　經過9號別墅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放慢車速，看了眼剛回來的一家三口。

　　兩年前，靳言把房子賣掉，一對年輕的夫婦把房子買了下來。

　　這對夫婦很恩愛。

　　南媛每次過來，都能看到男人大袋小袋拎東西。

　　女人依偎在他肩膀上，挽著他的胳膊。

　　小朋友不哭不鬧，很懂事地牽著媽媽的手，時不時會跟媽咪玩一些幼稚的文字遊戲。

　　“媽咪，我們來玩‘四十’遊戲吧？
我說‘四’，你說‘十’，誰嘴瓢說錯，晚上誰洗碗。
”小朋友仰起頭，對女人道。

　　女人笑著，滿口答應：“好啊。
”

　　“四。
”

　　“十。
”

　　“四。
”

　　“十。
”

　　……

　　南媛忽然停下車子，聽著母子二人的‘對決’。

　　她想知道，最後誰贏了，誰洗碗。

　　“你倆別比了，我嘴瓢，我洗碗。
”最後，男人以開玩笑的方式，結束了這場遊戲。

　　南媛勾起嘴角，笑得很開心。

　　這就是幸福的樣子。

　　簡單，卻溫馨。

　　“唉？
是南小姐啊。
”女人準備走進家門時，看到了南媛。

　　南媛搖下車窗，跟她打招呼。

　　女人想到什麽：“對了，有樣東西要給你。
”

　　“南小姐，要不進來坐一會兒吧。
”男人適時邀請。

　　夫妻二人跟安妮、喬喬他們處的不錯，經常會串門。

　　一來二去，南媛跟他們也熟悉了。

　　“好。
”她推開車門下來。

　　男人把菜放進冰箱後，給南媛倒了一杯果汁。

　　女人則抱了一個盒子，遞給她：“前些天我打掃屋子，發現臥室裡居然有暗格。
在暗格裡，找到了它，落了一層灰。
我好奇打開看了……”

　　南媛蹙了蹙眉，有些狐疑。

　　“這是上一任業主留下的東西，那位業主，是你前夫吧？
”

　　靳北哲留下的東西？

　　南媛伸出手，內心的情緒很複雜。

　　“多謝。
”

　　她接過盒子，雙手不停地顫抖。

　　這兩年，靳北哲從未在她生活中出現過。

　　她忙於事業，隻會在夜深人靜時想起他。

　　這個盒子的出現，驀地就勾起了她傷心的往事。

　　離開9號別墅，回到車裡，打開車內的閱讀燈，她將盒子打開。

　　當看到裡面東西的第一眼，她的鼻子便發酸，眼淚再也抑製不住了。

　　一個貼滿膠帶的結婚證。

　　支離破碎，但是每一片都被拚湊得很好。

　　這不是離婚那天，她親手撕碎的結婚證嗎？

　　為什麽，為什麽會在靳北哲這裡？

　　除去這張破破爛爛的結婚證，裡面還有靳北哲那張完好的。

　　離婚證壓在最下面，上面還附了一張字條。

　　——南媛，對不起，我愛你。

　　工工整整的幾個字，遒勁有力。

　　盒子的最底下，是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