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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纏吻》第11章 我是不是慣得你沒邊了?

春夜纏吻 傅五瑤 3426 2024-06-25 11:23

  江檀鼻腔一瞬間堵住了。

   鄭珩他們都在場,江檀知道,她應該表現的大度一點,懂事一點。

   她應該對周應淮說,你去吧,放心,我吃完飯會回來的。

   可是江檀果然還是那個不懂事的江檀,不識大體,不懂分寸,不知進退。

   所以她說:“什麽事這麽重要,連陪我吃頓飯的時間的都沒有嗎?”

   不是很重的話,但對於周應淮而言,無疑足夠冒犯。

   他眸色很深,目光落在江檀那張帶著點氣惱,不怎麽開心的臉上,情緒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不顯露半分。

   鄭珩一顆心簡直已經跳得失控了,他想破腦子都想不明白,江檀怎麽敢這麽和周應淮說話。

   周應淮隻是性格冷淡,可事實上,是無論如何算不上好脾氣的。

   江檀這麽一朵被嬌養著的小花,怎麽敢這麽囂張?

   江檀何嘗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可是他已經做了這頓飯了不是嗎?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就不能...就不能吃完這頓飯嗎?

   江檀不是什麽自信篤定的人,她甚至不敢確定,下一次生日,周應淮還在不在自己身邊。

   鼻腔開始發酸,江檀在周應淮冷淡的表情中,不知所謂的繼續說:“周應淮,吃個飯再走,好不好?”

   她問出口已經絕望,似乎預見了男人眉眼寡冷,對自己說不行的情形。

   可是下一刻,周應淮竟然真的坐了下來。

   他表情清淡,就這麽摸了摸江檀的頭髮,淡淡的說:“吃飯。

   江檀的眼淚瞬間掉下來。

   鄭珩和唐顯面面相覷,兩人醞釀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鄭珩有一瞬臉色鐵青。

   旁觀者才看的清楚,他想:這麽下去,江檀和周應淮遲早一起完蛋。

   一頓飯,隻有周應淮是真的面不改色。

   江檀始終在掉眼淚,一邊掉眼淚一邊喝湯。

   鄭珩坐在她的對面,很想問一句,這麽喝下去會不會已經鹹得發苦了。

   但事實上,鄭珩更想問問江檀,周應淮不是都留下來了,你哭什麽呢?

   江檀也想問問自己,哭什麽呢?

   他已經足夠好了,不是嗎?

   自己要什麽給什麽,沒有二話。

   這是周應淮,他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他盡力了。

   江檀這麽想著,可是情緒難收難管,依舊肆虐。

   鄭珩和唐顯都明顯吃不下去了,唐顯咳嗽了聲,說:“那什麽...我吃得差不多了,先回寧城了。

   “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鄭珩忙不疊的接上了話茬。

   周應淮坐著,慢條斯理的抿著紅酒,沒動。

   他真的隻是陪江檀,一頓飯從始至終,一筷子都沒動。

   鄭珩見周應淮不說話,猶豫了一下,問道:“應淮,你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用了,你們先走。

   他的情緒叫人捉摸不透,光聽語氣,平靜的有些詭異。

   鄭珩確實沒想到,周應淮和江檀在一起之後,脾氣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

   “成,那我和唐顯先走了,江檀,生日...快樂啊。

   江檀擡著紅紅的眼神,小聲說謝謝。

   周應淮始終沒說什麽。

   等到鄭珩走了,江檀才看向周應淮,道:“我們為什麽不一起回去?你不是有事嗎?”

   “過點了,現在沒事了。
”周應淮看著江檀紅紅的眼圈,指腹按上去,輕輕揉著:“眼睛難受嗎?”

   江檀生起小小的感動,說不難受了。

   周應淮輕笑了聲,再度開口,江檀總算聽出了他語氣中慢條斯理的冷。

   他說:“不難受就好,等等有得哭。

   江檀愣了愣,“什麽意思?”

   周應淮沒回答,隻是看了眼她空空的碗,說:“吃飽了嗎?”

   江檀說吃飽了。

   周應淮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點燃。

   這是私人包間,房間裡熏著沉香,被煙味裹挾,有些說不出的侵略感。

   江檀嗓子有點癢,咳嗽了聲,周應淮拿著煙的手一頓,用指尖掐滅了煙頭。

   他起身,江檀下意識也想起來,隻是她剛站起身,就被攔腰抱起。

   她隻來得及小聲的低呼,手扣緊他的脖子,肉眼可見的緊張:“外面有人。

   大廳有零星的賓客在用餐,氣質不凡的男人抱著懷中女子,大步朝著電梯走去,引來無數的側目。

   江檀心慌意亂的把臉靠在他的胸口。

   直到回到房間,江檀被他拋在床上,還沒回過神,男人的身體已經壓下來。

   江檀臉色通紅,害臊的不行:“哪有人白天!
白天...”

   後半句話憋了半天,還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應淮在江檀面前,其實一直是有克制的。

   他們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可不同的是,周應淮食髓知味,江檀逢迎配合。

   周應淮一直知道,所以從前,還算是有所保留。

   可今天心火莫名的旺,他看著江檀坐在他身邊掉眼淚,看著她食不知味的喝著自己煲的湯,看著她通紅的眼睛。

   很長一段時間,周應淮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氣還是心疼。

   他氣她逾距越界,又心疼她過生日還受委屈。

   他的手背蹭過她的臉,眸微微眯著,那雙寒潭般幽深的眸子,眸光鎖定她。

   他說:“我如果想,你有什麽辦法?”

   這話很重,無異於在告訴江檀:你是我養著的,我想怎麽樣,你有什麽辦法?

   江檀看著他毫無波瀾的臉,別過視線,臉微微偏過去,躲開他的手:“我現在沒興趣。

   周應淮看著她翕合微弱的呼吸,看著她神情倔強又委屈的模樣。

   他的神色越發的淺淡,不含情緒的冷靜說:“檀檀,我是不是慣得你沒邊了?”

   江檀一顆心堵得慌,她明明比剛剛在餐桌上更難過,可是卻已經掉不出眼淚了。

   她看著周應淮,眼睛睜的大大的,裡面蓄了水色瀲灩,“周應淮,沒有人慣人是像你這樣的?”

   周應淮沒回答,沉默的看著她良久。

   而江檀也看著他,看他高高在上的臉,看他眉眼矜貴,神色淡漠。

   她聽見有一個聲音在說:江檀,你是不是瘋了?

   伱是不是瘋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周應淮的底線。

   他哪裡是個會哄人會妥協的人,你不是早就應該知道了嗎?

   你在鬧什麽呢?

   你今天已經夠任性了。

   身上的重力陡然減輕,江檀神情怔忪,看見周應淮站在床沿,垂著眼睫看著自己。

   他說走吧,回寧城。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江檀看著窗外的風景,無端的想起他們在一起那天。

   那時候周應淮是怎麽說的,他說:“江檀,除了愛和婚姻,我什麽都能給你。

   他從一開始,就理性得很。

   哪怕他也許是心動的,但極緻的理性永遠佔據上風。

   江檀閉上眼,不再多想。

   她醒來時,已經睡在了明園的臥室裡。

   房間昏暗,天色已晚。

   江檀睜著眼睛,入眼可及一片黑色。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孤兒院裡,她躺在昏暗腐朽的床上,心好像是浸泡在酸敗的溶液中,刺痛又悲哀。

   不是不想離開,隻是無能為力。

   而現在,時過境遷,江檀發現,她的處境並沒有變得更好。

   恰恰相反,她甚至更被動了。

   從前困於自己,如今困於周應淮。

   江檀拿起床頭的手機,上面顯示已經是夜裡7點。

   有一通未接來電,是孟彥西打過來的。

   江檀回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孟彥西嗓音溫和,說:“江檀,生日快樂。

   “謝謝。

   江檀坐起來,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

   “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孟彥西說:“江檀,出於朋友的立場,你該去去不同的地方。

   江檀想,www.uukanshu.net 周應淮身邊的人,大概也就隻有孟彥西,會把自己當作朋友。

   他說的也沒有錯,自己確實應該去不同的地方。

   江檀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是福利院的活動嗎?”

   孟彥西說是的。

   江檀回想了一下,“我看過,日期是1月21日。

   周應淮生日的第二天。

   “沒錯,”孟彥西說:“這個季節去非洲的話,記得多帶短袖,早晚溫差大,風衣也帶幾件。

   江檀沉默片刻,聲音喑啞:“孟彥西,我自己去,我隻是想去看看那裡的孩子。

   “好,那你到了當地有什麽不懂的,隨時問我。

   孟彥西並沒有強人所難,他得體有分寸的退了回去。

   江檀掛了電話,按下按鈕打開窗簾,仍由窗外清皎皎的月光透進來,帶著說不出的冷清寒氣。

   她閉上眼,肩膀緩緩的松懈下去,小聲的對自己說:“江檀,你要學會開心啊。

   ————

   周家大廳古色古香,陳年的沉香柱子散發出別緻的典雅香氣。

   周應淮走進來,將西裝外套遞給一旁的管家,姿態從容。

   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周家了。

   周大少爺恣情傲物,一貫是我行我素的,周墨行雖然心中不悅,卻一直也沒說什麽。

   但今天不一樣。

   周墨行冷著臉看著周應淮走進來,發出一聲哼笑,不威自怒:“我算是知道什麽叫翅膀硬了,你還回來幹什麽!

   周應淮隨意坐下,面不改色,淡淡的說:“有點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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