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原因
“因為,因為……”肖淮江支支吾吾,眼睛沒有目標地望著地面。
肖唯汌起疑地說:“肖淮怎麽可能主動去找你?
你又在編故事吧!
”
“沒有沒有!
”肖唯江猛搖雙手堅決否認,“絕對沒有編故事,真的是肖淮來找我的!
”
“唯江叔別緊張,你先把肖淮找你什麽事情說清楚。
”肖行雨走上前,給肖唯江撐了下腰。
肖唯江感激地望了肖行雨一眼,但是張了兩下口還是有點兒欲言又止。
“肖淮找你,是不是為了你想去看我爸的事?
”肖唯洲好像想起了什麽,一邊回憶一邊道,“前兩天肖淮來找我商量說你曾找他,想要到醫院探望一下老爺子,他不知道怎麽回復你,所以來問問我的意見。
”
“肖淮他為這事找過你?
”肖唯江有些不敢相信,兩眼放光帶著驚喜。
肖唯洲點點頭:“我讓肖淮自己做決定,無論他同意不同意我都支持。
當時他沒說什麽就走了,我這兩天一忙就忘了這件事。
那麽看來他找你,是同意讓你去看望我爸了,對嗎?
”
“他同意了?
”肖唯江錯愕地反問肖唯洲。
肖唯洲篤定的神色轉為遲疑,也跟著錯愕了:“我猜應該是同意吧,他若是不想同意你去看望我爸,就不會來詢問我的意見了。
怎麽?
他找你不是為了這個事,那他找你是什麽事?
”
肖唯江又顯出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那溫吞的樣子看得肖唯汌上火,直接爆了:“你是不是又幹了什麽見不得人說不出口的蠢事?
!
”
聞言的嚴梅立刻緊張地盯著肖唯江,肖唯江在她的目光中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反應等同承認了。
在場所有人頓時變得好奇而焦灼。
肖唯江知道逃不過,拳頭捶了下自己大腿,吞吞吐吐道:“肖淮根本還沒有告訴我他來找我幹什麽,因為……因為他見到我的時候,我正被人打著……”
“你被人打了?
什麽人打你!
”嚴梅吃驚地抓住肖唯江的胳膊,上下打量他。
肖唯江“噝”的倒吸了口氣,縮回了手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手臂上肯定有傷。
嚴梅痛心地追問自己這已年過半百的兒子:“你為什麽事被打啊?
”
章陌煙在一旁看得懵怔,嚴梅好像也很關心肖唯江,那為什麽她沒在肖唯江被趕出肖家的時候隨他離開呢?
“這……這裡面有點誤會,我說出來,隻怕你們也要誤會?
”肖唯江講正事前先忐忑不安地鋪墊。
肖唯洲聽了不禁擰眉,肖淮寧願被拘留也不肯說自己見過肖唯江,這件事情一定非比尋常:“你隻管說吧,你把事情說清楚點,我們也不會對你有什麽誤會的。
”
肖唯洲都這麽說了,肖唯江還是不放心地看看後面肖家的老老小小,直到肖唯汌沒好氣地說了句“行了快說吧”,他才下定決心地吐露。
“周四上午11點,我接到肖淮的電話,他約我下午1點在雲禪公園見面。
我心裡非常激動,要知道這可是肖淮十七年來第一次主動找我,所以我早早就去了公園約好的地方等他。
誰知……誰知肖淮還沒來,我先倒黴遇到了蔣大柱,”肖淮江停頓了一下,不太流利地往下說,“我和他因為一些口角,被他揍了一頓,正巧被趕來的肖淮看見了。
”
肖唯江越說聲音越小,雖然是三言兩語,但勾勒出的畫面已足夠人想象當時的盛況。
肖行雨思忖道:“蔣大柱這個人雖然文化層次不高,但是行事還算上道,怎麽會對叔你動手呢?
”
他沒說出口的是,前陣子蔣大柱還和肖唯江還在自己面前雷陳膠膝的,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了?
就算肖唯江被肖家厘清了出去,但好歹也是姓“肖”的,況且他肖行雨還沒離開汝州,不看僧面看佛面,蔣大柱就算和肖唯江有什麽不痛快,也不至於做出當眾鬥毆這樣的行徑來。
肖唯江仍然猶猶豫豫的,在肖唯汌暴怒前,他總算道:“這事情都怪我!
上個星期,我帶著廠裡的產品去禹縣參加展銷會,在那兒碰見了一個日本商人,這個人叫田中隆一。
”
說到這裡肖唯江刻意停了一停,好像是等眾人對這個名字的反應,但不管是肖唯洲還是肖唯汌,甚或是嚴梅,臉上都隻有一副繼續等他說下去的表情。
肖唯江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你們都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
幾位長輩面面相覷,肖行雨問肖唯江:“這個田中隆一是什麽人?
”
肖唯江望著肖行雨,幽幽道:“他應該就是和張舜卿、陳韻一起害死我爸的人!
”
“你說什麽?
”肖唯洲狠狠一震,脫口而出,“當年國溪叔的死難道還有境外勢力插手嗎?
”
嚴梅聽到肖唯江和肖唯洲的對話,猛地倒退了一步,震蕩了幾秒,她衝上來一手抓住肖唯江、一手抓住肖唯洲:“這是怎麽回事?
國溪不是被一個連環殺人的兇手害死的嗎?
那個殺人兇手不是二十多年前已經被槍決了嗎?
小張和小陳……他們不是在你爸出事的時候失蹤了嗎?
你、你剛才怎麽說是他們倆害死了國溪呢?
怎麽可能,他們可是國溪生前最信任的徒弟啊!
”
站在現場的肖家人都震驚了,很多人的眼珠子都睜得似乎要掉出來。
嚴梅一連串糊塗的追問,肖唯江被問得不知道該從哪兒回答問題,最後籠統地說:“媽,我現在說不清楚,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
嚴梅震悚地盯著肖唯江,又轉而去看肖唯洲,肖唯洲也回避著她的眼光。
顯然其中必有隱情,嚴梅頓時眼前一黑要暈厥過去,章陌煙和大姑及時上前一左一右將她架住。
肖唯江也上來托住他老娘:“這個事情一言難盡,很多也隻是我的揣測。
我當年離開肖家時,帶走了爸的一些東西,其中有一本日記,在裡面他提到當年洛陽發現疑似北宋古官窯遺址,他受洛陽文物局的邀請參與考察,就在他帶著張舜卿和陳韻出發之前,有一個叫田中隆一的日本人打來電話,想約他在洛陽見一面。
他在日記裡說,感覺這個日本人動機不純、有些危險,所以拒絕了他,但是他認為對方不會就此算了,屆時一定還會出現。
這本日記我爸出發時沒帶走,也正是他沒帶走,我才有機會能看到他的這個記述。
”
“然後你這次在禹縣遇到了田中隆一?
”肖唯洲揣度道,“你怎麽確定你見到的這個田中隆一就是國溪叔日記裡的那個田中隆一?
”
肖唯江說:“國籍、名字的寫法、還有年紀……這個叫田中隆一的日本人有六十多歲,二十六年前他正直壯年,一定就是他聯系的我爸!
”
肖唯汌不屑地哼了一聲:“國籍?
名字寫法?
年紀?
同名同姓的人多著去了!
這些算什麽證據,太不靠譜了!
”
肖唯江被他衝得偃旗息鼓,但還是說:“我就是直覺,我就是沒來由的覺得他就是我爸日記裡的那個日本人!
”
肖沐沐勸導道:“唯江叔,這種可能性是有,但應該很小!
日本人常見的姓氏隻有40多個,田中也是日本的大姓,叫田中隆一這個名字的人應該非常多。
”
“我看未必,”肖行雨蹙著眉頭凝思,“同國籍、同名同姓、年齡又合適的人或許日本的確有很多,但是如果加上對青瓷感興趣這個條件,恐怕就所剩無幾了吧!
”
所有人聽他這麽一說都愣了一下,肖行雨繼續道:“禹縣一帶古稱均州,是宋代五大名窯鈞窯的所在地。
說到青瓷人們往往從釉色辨認以為隻有汝官哥三窯是青瓷產地,但殊不知在歷史上,以釉色多變著稱的鈞窯也是青瓷重要的發源地,除了玫瑰紫、鈞紅、月白,鈞瓷也可以呈天青色、天藍色和翠青色。
隻不過這些釉色和我們的青色不一樣,是具有乳濁感、有窯變跡象的青色釉。
”
肖行雨說到這裡略微沉吟,意味深長道:“看來,這個田中隆一是個非常懂行的青瓷愛好者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