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肖行雨攬事
“小周,”肖唯洲說,“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你不要牽扯進來!
”
肖唯江也說:“對對,肖淮說得對,我自己承擔責任,要是拿你的錢賠給他,會既壞了肖家的名聲,也給你惹來風言風語……”
周夏擡手對他們做了個“什麽都別說”的手勢,四周浮起議論紛紛,她沉著地踩著高跟鞋走向王富龍,餘光掃過一眾王富龍帶來的打手,就像掃過一群下水道的老鼠。
“我不是肖家的人,不受他們家規的管束,”周夏妙曼的身姿站定在王富龍面前,“唯江叔叔的這300萬我幫他賠了,請你以後不要再找他的麻煩,”她昂了昂頭,“你給個帳號吧!
”
王富龍喜出望外,奸計得逞地給她鼓了個掌:“好樣的!
周經理仗義,周經理對肖家真是忠心耿耿一片癡心!
你可說話算話啊,來人來人!
”王富龍朝後面一伸手,一個年輕人上前給他遞上準備好的卡片。
“噥,帳號早就寫好了!
我不管你們誰出這錢,有人出就行!
”王富龍把卡片伸給周夏,然後打量周圍一圈,惡意地道,“沒想到啊,這偌大的肖盛裡面最能擔事的居然是一個女人!
”
周夏接過他手中的卡片,低頭蔑視地看了兩眼,攥入手心:“行,我明天就轉帳給你。
”
“沒問題!
”王富龍覷著眼睛打量周夏,陰陽怪氣地安慰:“周經理別心疼,你現在雖然不是肖家的人,但保不齊哪天就是了呢,到時候別說300萬,整個……”
啪!
突然,人群的正後方,一個凳子被蹬翻了,不輕不重的,卻極具震懾力。
“周夏,你腦子沒病吧?
”一個拖腔拖調的聲音絲毫不領情地響起。
所有人轉身朝後,自動分開兩邊,看到一個黑色高挑的身影後,唰地一下眼睛全亮了。
“肖行雨!
”
“是肖行雨!
”
“他怎麽在啊!
”
……
名字幾秒鍾內被無數次重複,有人兵荒馬亂、有人熱烈驚喜,周夏小姐狠狠吃驚,略微一愣,就像雀躍的小鳥飛到了肖行雨身邊。
“行雨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夏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肖行雨,大大的眼眶裡好像在放奧運會煙花。
此情此景,章陌煙基本可以確定,網絡傳說應該是真的。
“肖家的事肖家有人管!
”肖行雨從周夏手中抽走卡片,“你衝在前頭,瞧不起誰啊?
”
章陌煙和肖沐沐定在門口,額角掛滿豎線。
這人說話怎麽……人家女孩兒自掏300萬巨款給他們家擦屁股耶!
肖行雨看都沒看那個帳號,直接揣進褲兜,而後朝王富龍揚了揚下巴,“明天到帳,不就300萬嗎,瞧把你們上躥下跳的,這麽寒磣!
”
王富龍還沒反應,那肖唯江先發起抖來,不由分說衝上來就搶扒肖行雨的褲兜:“不行!
孩子使不得,這事兒你絕對不能管!
不能幫我賠這錢,你會被打死的!
”
肖行雨彎身攔住他胳膊:“二叔別別我這褲子貴,這樣使不得!
”
肖唯江當即急哭了:“孩子你叔就是個廢物,不值得你救,50下戒尺你受不了的!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跟列祖列宗交待啊!
”
肖行雨啟唇一笑,摟住肖唯江的肩膀:“叔,你也太誇張了,怎麽還對不起列祖列宗了呢?
”
相對肖行雨的玩笑態度,肖唯江一臉認真:“你是我們肖家幾百年才出一個的大才,我們都盼著你研究出天青釉呢!
你千萬不能有事,叔是廢物,叔認倒黴了,吃牢飯就吃牢飯,真不用你救啊!
”
肖行雨首肯地點點頭,拍了拍肖唯江的肩膀:“叔,廢物是吧,咱們肖家家大業大,養幾個廢物無傷大雅,沒事!
再說,你懂寶貝我,難道爺爺他不會嗎?
所以我肯定不會被打死的!
”
居然被他說得入情入理,就是這話吧,聽著實在不太像好話。
“那……”肖唯江支支吾吾,“就算30下,你也要受重傷啊!
”
周夏一聽,跟著著急了,沒了剛才睥睨垃圾的銳氣,拉著肖行雨央求:“行雨哥,就讓我來墊吧,唯江叔叔以後把錢慢慢還給我就是了!
”
肖沐沐也奔了過來:“是啊是啊大哥,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
“什麽是啊是啊三思而後行?
”肖行雨涼涼地白了肖沐沐一眼,又掃了眼不遠處的他老爹:“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們把我弄回來不就是想讓我這樣的嗎?
”
周夏一愣,肖沐沐和肖唯江臉上一抽,不約而同眼神開始在地上找東西。
肖行雨擺擺手:“好了好了,這事你們別管了,我來做主就這麽著了。
”
很有大包大攬的架勢。
肖行雨決定的事,從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就像他突然改行放棄製瓷去搞戶外探險一樣,沒有人可以動搖他做的決定。
於是當下就沒人再囉嗦了。
“王老闆,你滿意嗎?
”肖行雨越過人頭,高聲地給王富龍喊了一嗓子,那樣子,就像做東的在飯桌上問來賓酒好不好喝。
王富龍誇張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滿意,肖家子孫還是屬你最有血性!
對了,順道把你爸砸的紫砂壺也結算一下吧,剛才大夥兒這麽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是你爸推的我,我這壺才掉的!
”
肖行雨非常合作地點頭:“不錯,我剛才也看見了,這個壺必須賠,!
王老闆能隨身拿著跑的物件肯定是心頭愛,這一下沒了多可惜啊,你開個價吧!
”
王富龍簡直不敢相信,以為有詐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肖行雨真的在等他開價,眼睛賊遛遛一轉。
“我這壺可是清朝的物件,入手的時候是30萬,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就水漲船高了,但我也不加價了,你就還是賠我30萬吧!
這紫砂壺和瓷器是一個道理,每一件都是天下獨一的,這一碎,就是再多錢都沒法弄出個一模一樣的。
”
這話章陌煙都聽不下去了,她是搞文化新聞的,對紫砂壺的行情還是有一點兒了解的。
紫砂壺拍賣,的確以清朝和民國至建國初期的大師作品為尊,但並不是所有明清紫砂壺都價值不菲,每個時代的匠人的水平有高低之分,隻有工藝水平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作品才能有頂尖的價值。
最貴的紫砂壺價格能達到千萬級別,但這樣的作品不多,一般的壺到不了這個價,晚清紫砂壺大家程壽珍的大部分作品成交價也就在10萬左右,王富龍說這壺有30萬,絕對獅子大開口了。
“對,這不是錢的問題!
”
然而肖行雨儼然就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對王富龍開的價照盤接受,甚至可能還覺得少,“不就是30萬嗎,明天跟那300萬一起到帳。
錢嘛可以再掙,可惜了王老闆的傳世名壺,膠水也沾不好了。
”
他說到這個,王富龍立即應景地捂上心口做了個悲痛欲絕的姿勢。
按理,事情解決了所有人應該松一口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肖家這邊氣壓有點低。
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肖淮終是按捺不住,步眾而出,走到肖行雨面前。
“沒有必要逞英雄,闆子落在身上不是開玩笑的。
大是大非面前,希望你有清醒的頭腦。
”肖淮雖然不具備感恩戴德的熱忱,但還有提醒規勸的本分。
四周頓時浮起一片人語,松散的包圍圈把兩個同樣個高腿長,身材一等一的年輕人圍在中間。
王富龍那邊的手下幸災樂禍的交換眼神,肖家人這邊則個個面色凝重。
好一會兒,肖行雨倏爾一笑:“別跟我談格局,早戒了!
”
而後轉身朝後打了個響指:“章陌煙,走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