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196:如你所願
江輕筠那天和她說起那本以自己為原型而撰寫的小說時,那種沉浸其中的幸福和甜蜜以及向往是發自內心,騙不了人的。
她覺得自己和商衍繼續這樣爭辯下去,毫無意義,隻會是浪費口舌而已。
這句‘離婚’她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的,反正就是從她腦海中剛飄過,就下意識說出來了。
“你說什麽?
”商衍隻覺得自己幻聽了似的,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牙切齒道,“再、說、一、遍!
”
許梨徹底沒了耐心,朝他怒吼出來,“我說離婚!
離婚!
我們離婚!
現在聽清楚了嗎?
”
“我沒有喜歡她!
”
“就因為這事你要離婚?
你還要我怎麽說,我和她真的隻是朋友關系,那還是往客套裡說……”商衍額前的青筋暴起,心底掠過一絲緊張和害怕。
像是整個人失去重力往深淵中墜似的, 慌亂之下, 語氣也不自覺地著急了些。
一著急,語氣就有些重。
小時候商江兩家的關系很不錯,當時江家還未搬遷去雅都,還在京都,加上他媽媽韓千玥和江輕筠的媽媽是閨蜜,兩家關系就特別好,江輕筠也時常來商家玩。
但初二過後,他母親離婚去了國外,江家搬遷到了雅都,他和江輕筠就鮮少見面了, 再後來,兩家關系就淡化了,生意上也牽扯不到一塊去。
他連江輕筠當初什麽時候出的國他都不清楚。
這幾年的聯系也並不多, 一年兩三次, 都是江輕筠主動問候, 但聊也聊不上幾句就斷了。
他對江輕筠從未有過任何心思, 長大後的他們可以說連是朋友都算客套的了,決定投資她的新劇, 之前是看在兩家以往的交情上,後面是因為許梨出演,他才決定加大投資籌碼。
至於她胃痙攣那次,他也是同樣的心思,隻是出於交情才去的,也確實,那次是對不住許梨,所以他道歉認錯也是誠心誠意的。
也正因為她對他來說無關緊要,所以他才會覺得,像自己結婚,隱婚這種事情沒必要特意去和她說,不然那像什麽?
“我和她是小時候認識的,根本不存在……”
“對,小時候認識的,我知道了,不需要你再強調了,你們倆的感情深厚不一般, 我比不上。
”許梨也是被他這語氣給激到了,怒急打斷他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
”商衍歎口氣,“就是因為小時候認識,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喜歡和不喜歡。
”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他對她沒有那個意思是肯定的。
但是她對他……
他忽然皺起了眉,忽然就不敢肯定了。
他對感情之事雖然遲鈍了些,但也不是個傻子,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因為他和江輕筠是絕無可能的。
光他對她沒心思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怎麽不說了?
心虛了?
”許梨看他愣住的表情就來齊,冷嘲熱諷道。
商衍抿唇,淺呼吸了口氣,知道再這樣吵下去,隻會愈演愈烈,情緒也放穩了下來,“我不知道她喜歡我,這事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我們都冷靜點,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了,也不想和你談,隻想離婚,明天上午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民政局走一趟。
”
她骨子裡有一股倔強和不服輸的高傲性,過去的種種像是密織的網,緊緊將她網住,讓她無法逃脫,甚至無法呼吸。
好像隻有離婚才能讓她從這種窒息的困境中脫離出來。
“許梨,你非得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商衍皺眉,深感無力。
在怒意的催化下,許梨叛逆的種子瞬間受到了灌溉,變成了參天大樹,那股子高傲勁也來了,強勢回,“對,就非得這樣,我眼裡就是揉不下半顆沙子,這婚非離不可。
”
商衍緊抿著唇,變成鋒利的一條直線,目光也變得犀利陰鷙了起來,“行,那我如你所願。
”
說罷,便轉身離開。
“誰反悔誰是狗!
”許梨咬牙切齒的朝他背影吼道。
商衍的腳步微頓,脊梁一僵,攥緊拳頭,轉身望向她,“你這個時候和我離婚,你想過後果嗎?
要不是因為商家的利益牽扯,你連你手裡現在的股份都保不住,更別說從許崢松手裡奪回你父母的股份,奪回公司了。
”
許梨的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
“沒有,我隻是希望你冷靜點,想清楚在做決定……”
“啪——”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在偌大的衣帽間裡回蕩著響起,緊接著的是一道刺耳的怒吼,“離,就算不要這個公司了,我變得一無所有,流露街頭了,我也要離!
”
商衍微偏著腦袋,隻覺得半邊臉頰是麻的,失去了一會的知覺後,一股火辣辣的感覺漸漸明朗了起來。
他黑沉沉的眼睛望著她眼含淚水卻倔強不肯落下的模樣,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閉了閉眼,轉身出了衣帽間。
現在這個狀態,兩人都不再適合吵下去了,那樣隻會讓情況越來越糟。
就比如他剛剛的口不擇言,明明是想挽留的話,說出來卻全變了。
他緊了緊拳頭,眸子下一片陰霾,心裡早就懊惱不已。
衣帽間裡忽然靜了下來,許梨強撐著挺直的脊梁瞬間垮了下來,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無力的撐著一旁的衣櫃,緩緩坐在了地上,冷笑了一聲,擡手將眼淚拭去。
有什麽好哭的,不就離個婚嗎?
離了婚她又是一條好漢,天下男人又不止他商衍一個。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當初借勢嫁給他,如今卻成了軟肋,連吵架都顯得那麽沒底氣。
就因他的那一句話,她感覺自己所有的骨氣和驕傲都被他高高在上的踩在了腳底,將她多年來夯築起來的盔甲城樓全都擊個粉碎。
好似也將她摁在沼澤中,永遠都翻不了身。
一想到死去的父母,還有那些年的酸楚,以及被自己親人背叛的疼痛,所有委屈都湧上心頭,充斥著她的渾身細胞,肆虐著她的精神支柱。
眼淚像是剪不斷的雨線似的,落個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