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執著
“七爺給您運了幾尊佛像回來,院裡擺著呢,您老人家別生氣,別摻合著了。
”
老太太眉頭松了松,擺手讓傭人烹茶,“還有什麽。
”
傭人說,“是全翡翠的佛像,您得好好供,難得。
”
老太太哼聲。
傭人探茶,溫聲溫氣,“七爺事忙,總是那麽多事壓著他,好多合作沒解決好,京都那邊又看他看得緊,他是不說,也沒人會跟他分擔,多累是不是,您也體諒體諒他,您就歇歇。
”
“這麽說,他還覺得我老了,糊塗了,多管閑事了?
”老太太扭頭,正等傭人如何替那逆子解釋。
傭人安撫著,“七爺心裡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
老太太頭擡上天,“他就是這個意思,他嫌我多管閑事。
”
“消消氣,明兒您又要吃藥了。
”傭人道。
老太太哪能氣消,“死了算,那麽大個宅子,連點吵鬧聲都沒有,誰樂意待。
”
傭人繼續哄,這可是浪蕩子那邊的人,會哄,“要不,我們請佛像入祠堂去?
頭天可不能怠慢了,七爺可是連夜從緬甸翡翠拍賣市場空運過來,總不能讓這祖宗來咱閔家頭天就挨在院裡曬太陽。
”
這麽說,老太太可最信風水那套,“走走,理應不能怠慢。
”
林煙這時候已經站在不遠處的陽台,伸了伸懶腰,無意聽到那些對話,忍不住笑兩聲。
閔行洲哄人屬實有一套。
天生就會哄,他甚至不費時間,不用精力,就把人溜糊塗了。
她醒來就看不見人了,誰懂哪去。
老太太邊去佛堂邊問,“閣樓那位醒了嗎,她話都不愛說了。
”
傭人搖頭,“沒,聽說半夜吃藥,病了。
”
老太太腳步停下,滿臉迷惑,“吃什麽藥。
”
“感冒藥,楊醫生說風變著涼。
”
“給她熬點中藥,她那個人體質不太行,中藥溫。
”
PM集團,男人正叼著煙進電梯,他身後跟著一隻雙血統賽級金毛,毛色是很純的深金色,兩隻耳朵乖順地搭下。
金毛很老實,乖乖邁步伐跟進電梯,極為熟悉這個地方。
它正擡頭仰望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它很是開心,搖著尾巴,看閔行洲時,它眼睛裡亮亮的。
他們多久沒見面,閔行洲不記得。
金毛一進總裁辦,行為熟稔地走到一個角落,可是發現空寥寥,並沒有它的耗子玩具。
金毛扭頭,搖著尾巴,眼巴巴看著閔行洲,似乎試圖問,它的玩具呢。
閔行洲靠在門邊,吞吐著煙霧,就笑了。
大抵金毛能懂分寸,大抵金毛還記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脾氣,它已經不能像從前那般在這裡隨心所欲的玩兒了。
金毛隻好垂著頭走到閔行洲身邊。
閔行洲坐在辦公桌前工作,它趴在地毯上,它就在他皮鞋邊,看著那雙皮鞋,沒叫過一聲。
秘書進來匯報,總是忍不住瞧一眼那隻金毛,毛打理得真漂亮,還有保姆專門喂養。
哦,她記得這隻狗了。
據說尤璿小姐管它是女兒,愛寵濃濃。
“需要我來照顧它嗎。
”
閔行洲嗓音淡淡,“不必。
”
女秘書點頭,收起報表,掩門離開。
那隻金毛似乎不喜歡女秘書,一個眼神都不給。
閔行洲埋頭工作,腳邊的金毛依舊是一動不動,興緻缺缺。
許久,他開口,“濃濃。
”
金毛象征性哼了一聲回應,半爬起來,擡起頭,對著閔行洲哈氣。
“人家要是繼續上訴,你早就被罵了,給你嬌的。
”
“她敢不聽話,我就收拾你,懂麽。
”
金毛似乎聽懂,扭頭沉默著哼哼,耳朵收垂得更低,估計是委屈了。
閔行洲擡了擡手順它的毛,手邊鋼筆不慎從書桌上掉下來,金毛連忙直起前腿,想走過去叼給閔行洲。
閔行洲輕咳一聲,眼神是慵懶的,聲音卻淡漠清明,“有的人鼻子比你還靈,給她知道你碰過她買的鋼筆,她要哭的。
”
金毛不敢動了,看著那支鋼筆,耷拉著腦袋趴回地毯,就沒碰過一絲一毫。
它有些地方像尤璿,卻也不像,驕傲,就不會把人放在眼裡。
閔行洲彎腰撿起鋼筆,抽紙巾慢條斯理擦拭,他想到那個女人,這輩子哪見過這麽記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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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十三樓。
徐特助手中是一件狗狗穿的牛仔小衣服,沉默地站在床前,遞上一份手術同意書。
尤璿輕哧,看著上面———閔行洲三個字,就突然紅了眼。
“他帶走濃濃做什麽。
”
徐特助語氣輕輕,“總裁說了,您要是喜歡,一輩子不見也行。
”
給尤璿養狗的保姆突然插話,“你們可不能下手,濃濃很乖的,尤小姐很疼濃濃的。
”
尤璿哪聽得這種,手裡的手術同意書捏到變形,吼了一句,“你閉嘴!
”
徐特助遞卡擺手,保姆接過卡退了出去。
徐特助依然平靜著張臉,“尤小姐,隻要您進手術室,我想濃濃也能安全回到你手裡。
”
尤璿的驕傲不允許她不接這套,“要挾我?
”
“抱歉尤小姐,您先要挾的不是嗎,您什麽時候要挾成過他,您大概忘了最初怎麽被他拉黑的吧。
”
尤璿可沒忘,當初要挾他離婚,他拉黑她,第二天躲她躲得乾乾淨淨。
試問,誰能要挾閔行洲?
除非他樂意,又或者是宅裡那位燒香念佛的,他才肯下三分薄面。
易鴻山都要挾不動閔行洲,他老子都要挾不動閔行洲。
可尤璿偏要賭一回。
徐特助微微頷首,“總裁說了,既然做不到見死不救,那就往‘死’裡救,您能明白嗎。
”
那個死字,說得特別特別淺,又明顯的讓人聽出另外一層更深厚的意思。
徐特助說著,又遞出手裡的平闆,劃給尤璿看。
畫面裡,是尤世凡在監獄的視頻,還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尤璿冷聲,“他要對尤世凡做什麽。
”
徐特助隻是微微一笑,“我無法告知,至於究竟做什麽,您那麽了解他應該猜得出來。
”
尤璿看向窗外,“這些是假的。
”
“我怎麽知道真還是假,倘若是假的也可以成真的不是嗎。
”徐特助語氣溫和,卻說最毒的字詞,“我記得您哥哥尤世凡是個很容易被動的人,您怎麽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被下套呢。
”
尤璿眉眼彎彎,“一個蠢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