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利頃和閔行洲談的也沒什麽,如何讓陳權興在西奈半島就別再回來了,要麽入境立刻逮捕。
陳權興早就成了在逃犯。
這天,林煙的小助理也換了人,換成的那位,林煙也不認識。
林煙一通電話跟導演請了半天假,看著直播視頻,原來也有網友見不到她的身影會想她,滿屏都在找她趕緊回去潑牆。
潑牆累得,但是節目效果好。
而節目組還特意發社交平台說她是因為感冒休息不好,請假半天。
閔行洲和易利頃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通知林煙。
山路多,需要坐車去緹卡市的飛機場才能離開這片廣闊的雪山高原。
林煙就這麽站在酒店內,隔著薄薄的窗紗看出去,此時的酒店門口,幾輛黑色吉普車和大G一前一後軋過坑窪不平的水泥路離開。
七八輛吧。
送他們尊貴的公子哥回港城。
就這樣,阿斌看見林煙神情恍惚,眼角泛起酸楚的紅。
阿斌是沒想到的,低聲詢問,“要不要我現在去停車場開車出來,我帶你一起去機場送七爺登機。
”
林煙搖頭,“他自己都沒來跟我道別,就不去送了。
”
他夜裡像一條餓極了的野狗,也能招呼不打就把她扔在酒店,轉身就走得一乾二淨,肆意不羈。
太是他閔公子的作風了。
可她挺貪心的,貪心閔行洲的偏愛,貪心閔行洲不顧一切跑來這裡的模樣,貪心他心裡有她的那種滋味。
貪心得令她眼淚愈發不可控制。
阿斌從西裝暗兜拿出一包紙巾,遞給林煙,“七爺從知道陳權興消失那刻開始人就不正常了,他不希望像曾經的林家易家一樣,再有女人因他出事,於是推了所有會議過來。
”
她低聲,“我知道。
”
那位閔行洲啊,天之驕子,他怎麽還肯被要挾,怎會讓都沒當過對手的陳姓氏來搞到他頭上。
黑色大G車內的後座位。
路段是挺抖,車性能的穩定還不至於讓公子哥的茶水潑半點。
易利頃手搭在扶手輕輕敲著,看著身側的閔公子,給他遞了根煙,“不讓她送?
”
“路段不好。
”閔行洲偏頭點煙,聲音淡,“挺麻煩。
”
等他點完煙,易利頃從他手裡奪回打火機,放好,“還不如帶她回港城。
”
“她不樂意。
”閔行洲神色閑散一笑,“強行…”
強行讓節目組回港城。
———就他媽的還要去哄林煙
易利頃仰頭歎笑,靜靜看著閔行洲,“我要去西奈,你自己看好你女朋友了。
”
你?
女朋友?
他未覺得易利頃的語氣輕松。
閔行洲徐徐開口,“別再放陳權興出來影響我。
”
“影響你什麽。
”易利頃就笑,“影響你談戀愛?
我怎麽覺得你那位女朋友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了呢,更加舍不得你回港城了。
”
閔行洲緩緩抽著煙,“不懂她。
”
易利頃哧哧兩聲笑,“你閔公子倒是馬不停蹄地過來瞧一下,看她剛剛站在酒店裡感動成那樣,萬一這會兒哭了可怎麽辦,哄不哄,你不哄我去。
”
是唄,林煙感動了,他閔公子倒好,走得瀟瀟灑灑也不回去哄一哄,這會兒林煙轉身肯定是哭了。
閔行洲叼著煙,看著窗外的雪山高丘,心頭難免掃過一絲漣漪。
她總是那般小心翼翼,總是會扯他手臂圈住,總是會默默跟在他身後,總是紅通著眼眸問,你還會來嗎。
真哭啊?
眼淚,簡直是分離的一藥猛劑。
車停了,所有車都整整齊齊停在原地等待,他扔掉煙,推門下車走回去。
林煙就這麽從酒店走出來,邁著小步跑向他。
沒有領帶的閔行洲,衣領微敞淩亂,就像上空恣意動蕩的風雪,下得沒預兆,不理性也不節製。
他緩緩張開雙臂,那團軟綿綿的小白花就這麽撲在他懷裡,哭得不成腔調,不停地喘氣。
比夜裡在床上哭那會兒還要酥骨三分。
“我都知道了,你就是在害怕我會出事。
”
哪怕他隻是簡單來滿足自身欲望,她都不至於那麽受折騰,他隻是害怕會出事親自來一趟看她活生生的好像才滿意。
閔行洲倒好,痛斥她,“還哭。
”
她冷得發抖,也沒說全,白生生的手指輕輕扯開閔行洲的西服把手鑽進去抱住他的腰,就這麽抱著取暖。
閔行洲始終站得筆直,從容正色。
暖了,林煙抽抽嗒嗒地又笑出聲,“閔行洲,你問我愛不愛你的時候還想知道答案嗎。
”
閔行洲輕哂一聲,“愛嘛。
”
她小聲地說,“其實你自己心裡都一直有答案的不是嗎。
”
有嘛,那算答案嘛。
閔行洲也不問了,“怕冷就回去。
”
“你能不能送我。
”她低著頭,頗為乖順地詢問,“能不能…親自送我回松山上。
”
聲聲委曲求全,她是怎麽懂讓男人心軟的。
閔行洲舔了舔唇,“行唄。
”
易利頃換車離開了,不等閔行洲了。
酒店退房,閔行洲開著車。
阿斌開另一輛跟在後面。
上松山的路纏纏繞繞,又過山洞,天色還下著雪,這一路都開得挺慢。
閔行洲一邊開車,一邊捉她手來大腿上放。
那一路,都沉默。
林煙抿唇委屈著,剛修剪整齊的手指甲,在男人西裝褲上慢慢勾著蹭著。
“還有兩個月才能完成拍攝,你以後主動找我好不好,能不能試著這樣按照我的要求來。
”
閔行洲一臉笑意,漫不經心地問,“我不用忙?
”
“開完會的時候,睡前的時候。
”她說。
他輕松打方向盤,“欠你的。
”
到松山的時候,導演手裡拿著幾把傘出來接人。
“閔先生。
”
車窗降著,閔行洲輕微頷首。
導演說,“人我就帶進去了,我們這裡封閉拍攝,上報過地方Z府,都在安全範圍。
”
林煙下車的時候輕輕關門,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她說,你慢慢下山,下雪路滑。
閔行洲就這麽坐在車裡,看著林煙的背影。
這女人挺會壞事。
親自跑一趟還不成,要送一趟,還要開完會就得聯系她。
他不疾不徐開口,“回來。
”
林煙走了幾步,不明所以地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