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心口咯噔,微微擡頭應,“喬治.格雷茲曼。
”
聽到閔行洲淡淡地呵,仿佛剛才在房間裡和他偷香情欲的男人並不是他。
他的情來得快,也會散得快。
太子爺高貴慣,往往是霸道的,他不會樂意自己的女人和他之外又跟別的男人曖昧。
說得直接點,在佔有欲的催動下,他強勢的性格就出來了。
最不缺的就是隨性灑脫的資本。
林煙敗下陣來解釋,“來跟拍我的,節目組有錢,請了國外那麽知名的攝影團隊來。
”
閔行洲不乾預林煙的社交,但涉及一個在南極親吻過他的女人,對他的女人表達愛意的男人,不在他所能縱容的範圍。
外國兩個字更是令他寒意加深。
林煙踩著樓梯,突然停在原地,“你又開始不信我是嗎,你是不是經歷過別的女人帶給你的不安全感。
”
閔行洲伸手,抓她回來,牽下樓。
林煙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走在前面,此刻也分不清他什麽情緒,“他都訂婚了,要結婚了,我能跟他有什麽私情。
”
閔行洲的冷淡不語,使她抽開手,“那你還來見我做什麽。
”
他說,“怕你被綁架。
”
林煙並不清楚,“誰會綁架我。
”
“開玩笑。
”閔行洲最終不說陳權興失蹤的事,不說擔憂她會因此出事的事,“想見你,行沒。
”
自然,林煙對陳權興的事並不了解,不管是擔心她還是單純地來見她,好像都一樣吧。
她低下頭,把手遞回去,“那你捉好我行不行,再這樣我也會生氣的。
”
閔行洲手往後,精準抓住她的手心,包裹在掌心裡。
阿斌默默跟在後面,從頭到尾輪不到他插話。
七爺是擔憂林煙,不是專門來看林煙和別的男子有說有笑的。
七爺那脾氣,哪容得了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招蜂引蝶。
那個外國男的,明顯和林煙接觸過頭了。
來松山的還有一批人。
易利頃和秦濤,幾乎是和閔行洲一同到達。
一輛黑色吉普車牧馬,松山的路蠻陡峭,車輪胎坑坑窪窪都是泥。
秦濤和易利頃同在車裡抽著煙,靜靜看著那一男一女從酒店出來,坐上其它車離開。
就因為陳權興消失,都害怕會對林煙出手,萬一能綁到林煙,不管要挾姓易的還是姓閔的,想要多少錢有多少錢。
秦濤想到電視劇裡的給命文學。
———命都給你陳權興
可能啊,閔家給啊?
可能啊,易利頃還願意嗎?
笑死。
越想,秦濤就想笑,也不知道笑什麽,撲哧就出聲了,“笑死。
”
易利頃卷了卷手裡的旱煙絲,跟著笑出聲,笑自己的慌張,也笑閔行洲的舉動。
易利頃聲音冰冰涼涼,“對,笑死。
”
不能再讓她出事了,再出事,三魂七魄她都要嚇沒了。
秦濤在想,真的是需要一通電話就能安心嘛,並不是。
重要的人,她站在你面前是健健康康的才能叫做安心。
“唉。
”秦濤慢悠悠扶著方向盤發呆,“你還放不下啊?
”
易利頃說,“事情起因因我的私事,不想牽扯上她和閔行洲。
”
“終於知道文庭叔都想方設法搞你在身邊了。
”秦濤撐臉看易利頃,“你比行洲更能忍更會發瘋,他嗎的,都愛這份上了。
”
愛?
愛是什麽。
於易利頃而言,愛是佔有,愛是有點病態的,是不可能做到拱手相讓的。
可沒辦法。
他說:“我從不奢求能得到最好的,隻是期待於執著於我愛的我想要的她能得到最好的。
”
秦濤就這麽看著他。
他還說:“我清楚,我不是最好的,我的過往皆是混跡在泥潭,我自己都治愈不了,怎麽舍得讓她來治愈我。
”
唯獨偶然的機會,聽了她排練的那場戲,《蘭桂》。
———鹹祝先生情深依舊,自此高升
這世上怎麽會有與他的世界如此天差地別的姑娘呢,怎麽會有如此金貴的公主呢。
她用她的心誠和微笑感染了他,給了他黑暗人生的第一縷光。
是啊,好可惜的蘭桂,守了66年,到老都沒得程硯秋先生一點點男女情的愛意。
那麽可悲的故事,她怎就那麽愛唱呢,怎就非《蘭桂》不可。
從一份最原始的探索欲,為了求知靠近了她,想方設法接近她。
差點把控不住拽她一起下地獄泥潭。
可他易利頃也沒忘記,他的過往種種,不能就此髒了她。
無端的,易利頃咬著旱煙冒,噴出一口濃霧,“閔行洲,可真浪。
”
秦濤真碰不慣旱煙,不抽了,他還不想死那麽快。
半響,秦濤轉頭問易利頃,“他怎麽又惹你了?
”
易利頃就自顧抽著煙。
秦濤笑著補充,“下去,人還沒走呢,找他打一架。
”
易利頃悶悶地擰眉,“幼稚。
”
“你也挺幼稚,坐在車裡看,自己心中又舍不得林煙為難,你就為難自己。
”秦濤靠在椅子上,雙手搭在後腦杓,“當然,我沒說我站你啊。
”
固執堅決的個性,無視一切的偏激,也不肯去試別的姑娘,就這麽眼睜睜地去看,這一切注定他易利頃是一個落寞哀傷又無能為力的悲劇收場。
易利頃閉上眼睛,“回橫城了。
”
秦濤若有所思一會兒,“你不會在想,照行洲移情別戀的程度,他們以後估計會掰?
”
易利頃沒什麽心思和秦濤搭話,冷冰冰地態度,“閉上你的嘴巴,開車好好看路。
”
誰看得懂閔行洲,看不懂,何必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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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惡劣,飛機暫時不能強行回去,在自治地區的酒店入住。
洗澡出來,就看到閔行洲靠在沙發背,低著頭,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交代事情。
話都是說一半,林煙沒聽懂。
站到閔行洲身旁,和他一同靠著,靜靜聽他說話,靜靜看著窗外的夜景,相持許久。
並沒有太多高樓大廈,倒也是別緻孤傲的昏黃街燈。
“你要呆幾天,是不是天亮了就走。
”
閔行洲掛了電話,手臂繞過她後腰,長指停留在她剛系好的帶子,輕輕把玩著,“阿斌留給你。
”
林煙側身看著他,“不用那麽麻煩。
”
“行。
”閔行洲就是閔行洲,“要麽你們都回港城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