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林煙平平靜靜地說,“合法戀愛,他們問一句,那我就是賺錢。
”
廖未芝起身離位,立馬給林煙安排行程。
看著外面的太陽,“卿卿怕不怕中暑。
”
廖未芝也不知道發什麽瘋,林煙回視對方一眼,抿了口水,“準備入秋了,熱不了太久。
”
廖未芝聽完就笑了。
這句卿卿她也喜歡叫。
也不太著急出發,節目組官網隔天就大肆官宣。
那幾天閔行洲也忙,林煙忘記那件事了,拉陸小緹出去玩。
圈子裡的,男男女女花花綠綠的在海邊玩。
閔行洲收到消息蠻快,陸小緹喝醉還發群裡,發朋友圈。
林煙玩得挺開心。
閔行洲揉了揉太陽穴,仰著頭,笑了一聲。
他以前遇見過她麽,她和陸小緹玩得最好,不應該沒遇見過啊。
可他分明沒印象。
也沒聽說過港城林家的大小姐。
他不知道,因為他不關注所以沒記得。
後來,林煙才知道,閔行洲讓人運了個雕塑回來。
就因為看不順眼所以買下來玩兒。
那晚,他開車帶她去山上的一棟私家園林。
遠東豹雕塑就擺在院子裡,四周寂靜無聲,進來時隻記得門口處有幾個保安。
周圍都是花圃和莊子。
林煙才知道,這是閔行洲的私人產業,佔地面積比公園還大。
林煙站在一旁喝奶茶,看閔行洲給遠東豹親自上色。
有保鏢站在一旁給他舉托盤調色,他看起來閑暇極了。
他背著身,看不到他臉上什麽表情,一如既往的黑色襯衣。
夜色太晦暗,他的背影看著從容矜貴,回想他在那方面帶給她強烈的感受,他實則藏著演冽的欲感和禁忌感。
林煙低頭笑笑,話該怎麽說。
君子端方,暗裡強悍過極。
他的女秘書也在,手裡是平闆電腦,宏海外資的資料正在一字一句地上報。
“總裁,歐美市場份額同比大幅回升。
”女秘書看了眼時間,“論時差,那邊已經在收盤。
”
閔行洲邊畫邊聽,半響收筆,眼眸掀了掀,淡淡地欣賞那尊雕塑,“先管井控技術的研究。
”
女秘書拿起平闆記下,“好的。
”
林煙坐著無聊,搬凳子爬高,拿過閔行洲手裡的畫筆幫他給眼睛上色。
閔行洲擦乾淨手,帕子被他擱在一旁。
林煙剛上色,又怕不對,於是問,“是這樣嗎。
”
閔行洲嗯,顯得特寡淡。
他手抄在西褲口袋,看著林煙嬌弱的背影,有些驚歎又有些想笑,皮鞋一擡,給她壓穩凳子的底角。
“繼續。
”
女秘書得到閔行洲的示意,繼續匯報,“匯率大幅度波動,百分之七十的資金…”
女秘書突然噎住了話。
是沒曾想,閔行洲眼睛一直在盯著椅子,林煙的高跟鞋就脫在男人皮鞋邊,一雙美足暴露在空氣中,白嫩得像水豆腐,玻璃色的護理甲油,猶如水晶果凍。
女秘書皺了皺眉,“總裁,您在聽麽。
”
閔行洲抵了抵腮,側身那刻,臉上的神色得又輕又漫。
“薑唯,你跟我多久了。
”
女秘書對閔行洲這樣的笑,心裡無端憂懼,僵硬的背脊崩了崩,“我跟在您身邊四年了。
”
“四年。
”閔行洲態度淡然,情緒不顯山水,“四年都不了解我的脾性麽,我聽沒聽見你不知道?
”
“抱歉。
”女秘書了然,“是我工作上的失誤,是我自己分心了,我繼續說。
”
閔行洲聽得到,誤會他沒聽的是薑唯。
美人和工作,眼前人分明能兩不誤。
閔行洲站得筆直,“分心就不談。
”
“好的,今晚是我的問題,可能林小姐太漂亮讓我分心了。
”女秘書點頭,看著地上影子,男人偉岸的身型規肅得體到極緻。
可他依舊能,眼底自持風流。
自然,林煙是聽到身後的對話,“不談了?
”
閔行洲倒是從容不迫,“看著卿卿,聽不進去。
”
瞧瞧。
這哄的。
林煙當然知道他在開玩笑,她還不至於犯糊塗真的輕信。
閔行洲什麽人,真不是因為一雙足裸就丟了魂魄聽不見正事報告的人。
她自然順著承閔行洲的話,“那我萬分榮幸才是了。
”
女秘書杵在原地,沉默地聽說他們談話。
一個會說,一個會笑。
一個在畫畫,一個在看。
都在沉默不語,偶爾有風吹過,吹動不遠處的玉蘭花。
女秘書隨口一句,“林小姐的畫技真好。
”
林煙也沒回頭,笑著回應,“謝謝誇獎,自然比不上你們總裁,我這是亂描亂繪。
”
女秘書,“我覺得很好,特別是眼睛,上了色如此犀利兇猛。
”
“這麽晚回去吧。
”閔行洲視線掠過女秘書一眼,聲音又蘇又沉,“井控的事交給理事會處理。
”
他為人一向寡淡正派,偏說話過分的好聽,放低的時候就特別撩,像是往人耳蝸裡引磁吸,哪怕正牌女友一同在,女秘書還是繃緊了神經,“知道了總裁。
”
高跟鞋輕松踩著大理石地磚離開。
林煙扭頭看了眼女秘書離開的方向,那些女秘書們一個比一個漂亮能乾。
她嘴裡喃喃道,“遇到你這麽個大方又陰晴不定的老闆,也不知是好是壞。
”
閔行洲輕笑,擡頭看著她畫畫,她給遠東豹換了黑色的皮。
奇怪,她今天特別積極。
“我畫得好看嗎。
”
閔行洲說“嗯”,分明是隨意且敷衍。
那晚,閔行洲就站在原地看林煙畫畫,畫什麽不懂了,沒認真看,她話太多。
囉囉嗦嗦。
“閔行洲,給我遞噴壺。
”
“顏料沒乾,我衣服又髒了,早知道我就穿黑色的了,這樣是不是好難看。
”
“怎麽越看越兇,它眼睛一點都不溫柔。
”
“….”
“七哥。
”
時不時嬌氣來一句,要喝水。
閔行洲手搭在椅背上,沉默地聽著,擰開蓋子遞給她。
她喝了又還給他。
“啊,不對,我剛剛應該調深棕色的才適配,黑色毛發的豹子是不是也該配黑黝黝的眼眸,我感覺畫錯了。
”
“但是,有毛發黑色的遠東豹嗎。
”
閔行洲低頭看腕表,指針剛過夜半12點,他取出一支煙點燃,慢悠悠回她一個字,“有。
”
很黑。
很兇。
野生黑豹。
她這樣的人怎會去接觸世間兇殘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