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寬已經打好主意，隻要傅雲茵再強嘴說點什麽，他一定親上去。

　　嘴都他媽的給她親腫！

　　然而剛才還在掙紮強嘴的人，忽然搭上他扣在她腰間的手，緩聲服軟道：

　　“沈懿寬，我們回去吧。
我不喜歡這裡。
”

　　“不喜歡還來？
”

　　“剛才說過了，是班級強製活動！
”

　　沈懿寬有些吃醋，維持擁著她的動作，在人群邊緣小心護著她不被碰撞。

　　“那為什麽穿成這樣？
還化妝。
”

　　傅雲茵眉梢微微蹙起，帶著些許不滿：

　　“你是覺得暴露？
影響不好？
還是不好看？
”

　　沈懿寬沉沉“哼”了一聲，想說都不是。

　　很好看。

　　因為好看，所以不想別人看……

　　尤其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他不介意別人什麽樣的穿搭，會不會被人搭訕，但是他在意這些事情發生在傅雲茵身上。

　　沈懿寬口吻硬邦邦，悶聲開口：

　　“不要問我，先回答我的問題。
”

　　傅雲茵不服氣噘嘴，卻如實說來：

　　“奶奶說淩厲的眼神和過於尖銳的氣場，有時候可以有效杜絕一些特殊人群和麻煩。
”

　　“你覺得你淩厲嗎？
你尖銳嗎？
”

　　“不，所以要靠著著裝來打輔助。
”

　　傅雲茵回應的理所當然。

　　她從一開始在意的就不是什麽系花、校花的頭銜。

　　之所以會有這樣一身打扮，就是因為奶奶曾經說過。

　　特定場合，特定裝扮。

　　某些時候清純代表弱勢，無辜代表好欺負。

　　之前在南島酒店，被柯妍懟上臉質問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放出強大不好惹的氣場，柯妍還敢那樣質問她嗎？

　　這一次整裝待發的前來，也是為了撕下論壇給她定義的標簽。

　　她不知道照片是誰發上去的，但她想告訴那個人，或者說某一群人。

　　她不好接近，不好相處，也不好欺負。

　　所以，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沈懿寬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訥訥半天才吐出幾個字：

　　“下次不許來這種地方。
”

　　“嗯。
”

　　傅雲茵乖巧點頭。

　　她也不想再來，也不會再來了。

　　霓虹燈晃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傅雲茵再次拍拍沈懿寬的手，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回去嗎？
腳好累，眼睛也好痛。
”

　　軟軟的，無辜又可憐。

　　似乎隻有在極緻熟悉的人面前，才會展現的一面。

　　沈懿寬享受被她依賴和信任的感覺，可是又舍不得松手。

　　縱使傅雲茵情感遲鈍，意識不到他近乎過分貼近的舉動，可是下一次能夠像現在這樣親密擁抱她的機會，並不好得。

　　她隻是才剛成年不久，感情方面還沒開竅，並不是傻。

　　無端的近距離接觸，隻會嚇到她。

　　像上次在南島軍訓基地那樣。

　　沈懿寬腦袋埋在她頸項，眷戀深深呼吸一口氣，不出意外聽見她疑惑的詢問：

　　“你喝了很多酒？
喝醉了嗎？
沈懿寬？
”

　　沈懿寬搖搖頭，直起身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快步往外走。

　　“等、等等，慢一點，我鞋……！
”

　　傅雲茵單手提著裙擺，跌跌撞撞。

　　沈懿寬嫌她高跟鞋走路費勁，直接轉過身將她抱了起來。

　　像那時在軍訓基地的那樣。

　　“這裡好多熟人……你放我下去！
”

　　“害怕被認出來，就別把腦袋仰那麽高。
我車就在外面！
”

　　傅雲茵臉一陣燒得慌。

　　怕被人看見回頭在學校裡認出來，她環住沈懿寬頸項，聽話的俯低身。

　　“你有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麽野蠻？
給我一點反應時間！
”

　　“這就野蠻了？
”

　　“這還不夠野蠻？
”

　　“……”

　　沈懿寬沉默噤聲，不跟她打嘴炮戰。

　　在路旁車位找到車，沈懿寬拉開車門就把人往車裡塞。

　　傅雲茵趴在他肩頭，兩手揪住他頭髮，推阻搖晃抗議：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

　　“兩分鍾到家，很近。
”

　　“近也不行！
”

　　沈懿寬拿她沒轍，把她放下來，摸出手機原地約車。

　　他們兩個走的利索。

　　另一邊酒吧裡，薛幸川剛跟朋友說完，擠過人群來到剛才和傅雲茵說話的地方，原地已經空空如也……

　　……

　　兩個人面對面住著，沈懿寬今天喝了酒，傅雲茵堅決不要他送。

　　在路南側把沈懿寬趕下去，傅雲茵坐著出租到路北才下車。

　　兩人隔著馬路擺手，各自上樓。

　　化妝師囑咐過，化完妝要好好卸妝。

　　洗澡、卸妝，傅雲茵在浴室忙活小一個鍾頭，出來正趕上床頭手機“嗡嗡”震響不斷。

　　是沈懿寬。

　　“喂……”

　　傅雲茵順勢接聽，坐在電腦桌前擦拭半乾的頭髮。

　　“幹嘛？
”

　　“不幹嘛，你在幹嘛？
”

　　“剛洗完澡，一會兒吹一吹頭髮就睡覺了。
”

　　“才八點，這麽早？
”

　　“嗯，眼睛有點累。
”

　　“要我過去嗎？
”

　　傅雲茵噤聲片刻，有些無可奈何：

　　“就算要來也是醫生來，你又不是醫生，怎麽動不動就要過來？
”

　　“那不是關心你？
”

　　沈懿寬沉默半晌，沉甸甸的語氣略帶一絲委屈，隻可惜傅雲茵神經大條，根本沒發現。

　　“好好好，你的關心我收到了。
我今天早點睡，休息一晚就能好，好嗎？
你也早點睡。
”

　　沈懿寬聽她有掛斷電話的意思，連忙道：

　　“別掛！
”

　　“還有什麽事呀？
”

　　“沒什麽事……我今天喝酒了，不太舒服，就這麽掛著語音睡覺，好不好。
”

　　傅雲茵遲疑一下，“不用找醫生看看嗎？
”

　　“不用。
”

　　沈懿寬壓低了聲音，嗓音聽起來沉沉緩緩的。

　　和他平時急躁的狀態很不一樣。

　　“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要不能自理了，你再幫我叫醫生。
”

　　身體難受的時候最脆弱，傅雲茵有點擔心，稍一總結，很快被說服。

　　“那好，如果一會兒難受了，你及時跟我講。
”

　　“嗯。
”

　　兩個人掛著通話各忙各的，偶爾交談一句。

　　聽傅雲茵說學校課程需要配備筆記本和相機，沈懿寬閉眼躺在床上，說他懂，明天周日可以陪傅雲茵一起去看。

　　難料傅雲茵腦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樣，懶蛇附體不想挪窩了。

　　“明天你如果沒有身體不舒服，就你一個人去行不行啊？
到時候多少錢我轉給你。
”

　　沈懿寬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瞪著手機道：

　　“這是給你買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