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南初真就頭也不回牽著蘇盞走了。
沈牧雙手抄在兜裡,立在原地側頭看了眼那背影,搖搖頭離去。
南初敲門進去。
主持正閉眼坐在蒲案上打座,屋內檀香清幽,燃著一秉青燭。
倆人微微施禮,“主持。”
主持睜開眼,望她倆一眼,目光落在南初身上,招手道:“今日有空過來?”
南初走過去,點頭道:“過來聽禪修。”指指身後的蘇盞,“這是我朋友,蘇盞。過來一起聽禪修。”
主持點著頭,“好,最近怎麽樣?”
如無例外的開場白。
南初仔細回想這段時間,淡笑:“吃好睡好喝好。”
主持又看向蘇盞,遞上蒲團,“坐吧。”
南初瞥了蘇盞一眼,對蒲案上的人說:“主持,我這朋友有一事兒,您給開解開解。”
主持斜睨她一眼,“哦?什麽事兒?”
“佛法裡的逆緣是不是因果報應所緻?”蘇盞絲毫不扭捏。
主持:“逆緣,違緣,孽緣,這三種,孽緣才是因果報應所緻,逆緣,違緣,雖面兒上看著不順,但實則在修行佛法中,出現逆緣和違緣,則是修行的大福報,怎麽?姑娘,你修佛?”
蘇盞苦澀笑笑,“不是,是我一朋友。”
主持惠若明心,了然地點點頭:“你倆都是,逆緣、違緣可以化解,孽緣是不可化解。”
約莫又聊了半時辰。
主持靜修,南初帶著蘇盞去聽禪修,中午吃齋戒的時候,再次在齋堂裡遇上沈牧,手上那串黑色的佛珠甚為明顯。
南初打了飯,推到蘇盞面前,低聲笑:“這邊的齋飯,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蘇盞低聲道謝,拾筷而食。
兩人低聲交談。
蘇盞邊扒飯邊問,平淡地問:“真不打算找他了?”
南初撥了兩粒米飯,在碗邊上磕了磕,苦笑:“冷靜冷靜吧。”
他們都需要冷靜。
畢竟那晚的記憶不太美好。
“他要不來找你呢?”
南初往嘴裡塞一口,“盞,我有時候覺得,我想他平平安安的生活大過我想跟在他在一起這個結果。”
蘇盞理解,“嗯。”
南初嘴角的笑越苦澀:“那天在隊裡,我看到一個姑娘跟他告白,在證券交易所工作,一個月工資一兩萬,願意為了他放棄工作來北潯。我那時候就想,為什麽我不能為了他放棄演員這職業?是我貪慕虛榮還是太享受這圈子帶來的名利?”
蘇盞:“我知道你不是。”
“或許他更適合那樣的生活,而不是我這種隨隨便便說兩句就能上頭條的人。如果再度公開戀情,因為我,他也許成日會被狗仔跟蹤,他很隨性的一個人,也不是什麽紳士,偶爾也會罵髒話,萬一到時候媒體拿這些大做文章……可我又不甘心。”
不甘心什麽呢。
不甘心他與任何別的女人在一起。
蘇盞歎息一聲,感同身受:“是啊,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放手。
又不甘心拖累他。
“吃飯吧。”
南初再擡頭時,沈牧的對面多了一個人影,若不是那背影太嬌小,她差點以為是那人來了。
想想又覺不可能,他向來不信這些的。
隻是打扮太相似了。
一件深黑色的衝鋒衣,帽子扣在腦袋上,微微勾著背,身材太嬌小,端端坐在那兒。
沈牧大概是被打擾了,表情不太愉悅地盯著對面的人。
那人似乎沒理他,自顧自低頭吃著碗裡的飯,還夾了他盤裡的一隻素雞,塞進自己嘴裡大口大口嚼著,好像故意氣他似的。
沈牧果真被氣到了,“啪——”撂了筷子,正要諷刺幾句,餘光瞥到南初正盯著自己看,他也看過去,南初大方衝他笑笑。
想起自己那命苦的兄弟。
又把他氣著了。
年關放假,最後一場戲拍完,南月如來接南初去吃飯。
到了地兒。
門口的小僮迎他們上去,“鄒總已經在樓上等了。”
南初頓悟,“媽,還有誰?”
南月如拉著她往樓上走,“鄒世華,華天娛樂的老總。”
當然還有他兒子,鄒淼,二十八歲製片人。
而此時樓上。
鄒淼:“你說南初?”
鄒世華點頭,抽了口煙:“她媽跟我老朋友了,年前看過她一部戲,還行,她媽跟我提了這事兒,我不好推,就當隨便吃個飯,你要不喜歡,回頭你倆自己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