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餐館內,南月如伏案大哭,手裡的紙張被她壓到手臂下,滾燙的淚水不斷暈染著這綿薄的紙張。
那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你總問我為什麽當兵,我說為了保護國家,你信了,我說為了保護你,你就不信。
說到底,咱倆之間總少點默契,你怨我,恨我,總覺我把別的東西擺與你身前,國我不能拋,那是男人的忠血,可你我也沒想過要拋,那是男人的柔情,後來想想這也好,你離於我,我能更毫無顧忌為國為民為你們勉力。
我也怨過,怨你為了名利不肯委身與我,怨你不願放棄那些浮華,我是不滿你那職業,可又如何,我最後還是跟自己妥協了。
可偏偏,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你當我不知道呢,你的化驗單子我還留在抽屜裡呢,我當時又氣又恨,恨不得把你掐死。
可你在我面前隻字不提此事,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這才叫我寒心,你說分手那夜,我想想分了也好,咱倆自此別過。
可這年隊裡執筆寫遺書,我想想吧,還是寫給你,多半這信是到不了你手裡,清遠若能發現,這信多半也就他能發現了。
前年買了戒指,想著跟你求婚來著,訂了餐館訂了花,結果臨時又被隊裡招回去,我當時看到你失落的表情心裡也很愧疚,可失落之後,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卻是長舒了一口氣,你怕我求婚了,你不知如何作答對嗎?
你這些年野心越來越大,你不再滿足於身前的名利,怕就是怕,我若是真求婚了,你倒也不一定會答應,我當時就覺得,何必在給你徒增煩惱呢。
你憤我不求婚,你倒是沒有問過你自己,是不是真想嫁給我。
為這事兒,我求助了清遠好幾次,他總建議讓我與你開誠布公談一談,可你越來越忙,每次打你電話不是在國外就是在片場,我想見你倒是比登天還難。
罷了罷了,是以如今,我不體諒你,你不原諒我,又何苦互相在糾纏,隻想與你說。
他日,若嫁作人婦,可得改了這作脾氣,女人嬌點男人才疼得下去。
罷了,除了我,也沒人受得了你這破脾氣。
想我時……算了,別想我,你想我我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憑添煩惱,如若要是下橋時能見到那孟婆,我去與她討一碗湯喝,夜裡入夢讓你喝了,把咱這前塵往事都給了了。
我走了才能放心些。
有些話,在時沒能與你說,死了更不會說,所以,你想聽的那句沒有,有的隻是一句,好好保重身體,別太早來見我。
否則,也不會理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會當兵,如若遇上我,你還是繞道走吧。
”
如果說這封書信是林清遠假造的,南月如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這字裡行間全是那男人平日裡說話的口氣,所以他倆這誤會真要下地下去解說了。
她坐在位置上,一會兒哭一會笑,一會兒把紙張揉碎,因為話裡字裡行間全是欠扁的想讓她揍他,可覺得這就是活生生的他,她又攤開撫平,手指在那一條條折痕上眷戀地輕輕拂過。
她跟瘋了似的,哭哭笑笑,抹乾眼淚,攥緊這世間他留下最後的東西。
林陸驍回去的時候,南初正伏案跪在地闆上寫東西。
聽到聲音,頭也沒擡,埋頭繼續寫,漫不經心地說:“回來啦?
”
男人低嗯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抱她,把她摟進懷裡,低頭吻她,“在寫什麽?
”
南初把稿子往身後一藏,仰頭去回吻他:“下回再給你看。
”
林陸驍笑了下,打橫將她抱起來,視野忽然寬闊,南初發現了新大陸,衝桌上一指:“哎哎哎哎!
!
!
那是什麽?
”
林陸驍把她抱過去放到桌上,南初伸手拿起那捧藍色的花,“你給我買花了?
”
林陸驍把她圈在桌上一點點親,低嗯一聲。
南初興奮地不行,“我以為你不屑送這些呢。
”
林陸驍去解她的睡衣,低聲:“路過,好像還沒送過,就順手買了。
”
南初樂滋滋地抱在懷裡,“我想開個花店,行麽?
”
他目光微挑,手指捏著她的耳垂,輕輕揉了揉,揉的南初一陣心猿意馬,就聽他在耳邊低聲一句:“隨你。
”
“我還要雇個花藝師,天天在店裡教插花。
”
“都行。
”他手下動作不停,低笑著在她耳邊說了句。
南初捶了他一下,引得他動作更大,南初被他弄得發出低低輕喘,最後直接哭著求饒。
林陸驍歸隊的第二天,南月如給南初打電話,讓她帶上身份證去找她。
南月如直接帶她去了房產過戶中心,有專人迎接,帶著兩人上了二樓。
南初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工作人員丟了一堆資料表格給她,南月如把房產證給她,南初似乎有點明白過來,伸手攔住南月如:“媽,你幹嘛?
”
南月如不動聲色甩開,聲音依舊冷:“西郊的別墅過戶給你,等會還有幾份股權轉讓書簽給你。
”
“我已經買了房子了,媽。
”
南月如看著她,倒比之前平靜了很多,沒那麽冷漠,至少有了溫度,“你買了房子手頭沒錢了吧?
那小子那點兒工資養得活你?
別到時候淪落到把你那些個包拿起來賣了。
”
南初前陣聯系嚴黛還真打算低價處理了手裡的包,倒不是說為了錢,就是放著也是放著,總覺得這些東西放在家裡有點礙眼,有時候林陸驍會站在那些包前凝望好久。
女人的牌子他認不全,倒是能認幾個,有些包確實頂他好幾年的工資,南初怕他多想,想著等他回鹿山就處理了。
他倆的生活沒這些東西一樣挺好的。
南初說:“我用不著這些,我有他就夠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