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摻和(快穿)》第142章
第142章 神醫26
越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薛繼明就越是對吳萱草放不開手。
他不能在犯了那麼多錯誤之後,卻什麼都沒得到,所以最近對吳萱草纏得很緊,而對方也終於答應了他的求婚。
有二房老太太做媒,又有吳萱草盛名在外,老太君不好拒絕這樁婚事,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吳萱草是個孤女,下定之事皆由二房老太太去辦,想來再過幾天,二人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
薛繼明坐在堂上,目光卻時不時掃向對面,驚訝道:「我觀杏林春門庭十分寥落,這卻是為何?
」
替他奉茶的醫者諷笑道:「還能為何,醫術不精唄。
二公子怕是不知道,方纔那位林大夫還死活攔著一名病人,不讓人家來咱們萱草堂就醫,說是鄭大夫開錯了藥。
咱們鄭大夫是什麼人,她又是什麼人?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
「為了搶生意,可不得卯足了勁兒往前衝?
她那家醫館開張大半月了,一單生意也沒有,隻零星幾個買藥的,一天十個銅闆都賺不到,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倘若能譁眾取寵,從咱們鄭大夫手底下搶走一個病人,或許能揚名立萬呢?
」另一名醫者調侃道。
「揚名立萬?
我看是遺臭萬年!
什麼病人都敢搶,她真是瘋了!
那位大嫂的腸胃炎症已經十分嚴重,吳大夫說再晚來一兩天就會胃穿孔,屆時開什麼藥都白搭,定是治不好的。
她把人搶走,卻又束手無策,這豈非在殺人?
」
「是啊,畢竟年紀小,不知道輕重。
不過話說回來,胃穿孔是什麼病症?
」
「胃穿孔就是胃部炎症完全潰爛,破開一個孔洞。
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
」
「原來如此,吳大夫懂得真多!
」
兩名醫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開了,薛繼明卻聽得直皺眉。
看見吳萱草領著一名病患走出隔間,他連忙說道:「小草兒,林淡能治好我大哥的雙腿,可見醫術絕對不差。
她說你們誤診了,你們最好探查仔細了再說。
」
吳萱草最厭煩聽見林淡的名字,皺眉道:「病人喝了師父開的保和湯,腹痛當場就消去了,如何是誤診?
你不要聽風就是雨。
」
兩名醫者見二公子維護的人竟然是林淡,當即不敢開腔了,但是在心底深處,他們對林淡的輕視與不屑,卻更為濃重。
萱草堂外發生的事,漸漸被百姓傳揚開來,鄭哲頭上又多了一項「用藥如神」的事跡,而林淡則成了襯托他的醜角,不斷被人提起並大加諷刺。
她開的杏林春生意越發冷清,而萱草堂的門檻卻差點被病人踩破。
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一旦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必定會派遣馬車來萱草堂接二位大夫前去會診,拒絕了他們的那位腸癰病人則主動找上門來,說是答應他們的治療方案。
鄭哲與吳萱草大喜過望,一面拿出生死契,讓病人家屬簽字,一面徐徐說道:「我們會剖開病人的肚皮,把爛掉的腸子割掉,然後再縫合起來。
少則半月,多則一月,病人就能完全康復。
」
「這樣真的能治好嗎?
」病人家屬看見契約書上寫著「生死自負」四個字,便又猶豫了。
「能治。
你放眼看看整個中原,能治好腸癰的大夫有幾個?
先前我與吳大夫治好了一位腹中長瘤的病人,採用的也是這種方法,他現在好好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他家問問……」鄭哲話未說完,外面就吵嚷起來,十幾個拿著棍棒鋤頭的壯漢試圖衝進萱草堂打砸,還有兩人擡著一塊門闆走在最後,一名婦人躺在闆子上,不停往外吐血。
鮮血灑了一路,活似不要錢一樣,被血滴濺到的路人有的閃避,有的唾罵,還有的跟來看熱鬧。
有那記性好的,指著婦人說道:「我認得她!
她不是前兩天來萱草堂看病的那位大嫂嗎?
當時因為她,杏林春的大夫還與鄭大夫起了齟齬,說是鄭大夫開錯了藥,延誤了這位大嫂的病情。
」
「看這情形,莫非杏林春的大夫竟是對的?
」旁邊幾人完全不敢相信鄭神醫竟會出錯。
「誰知道呢?
看看再說。
」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把整條街都堵上了。
那婦人已然變成了一個血人,胸口的起伏微不可查,竟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她的丈夫和兒子帶著一群鄉人趕到京城,舉起棍棒打砸萱草堂,口裡詛咒唾罵,十分憤怒。
林淡聞聽動靜走出來,目光掃過那名婦人,表情卻無動於衷。
她勸也勸了,攔也攔了,弄成現在這樣,實是與她無幹。
鄭哲和吳萱草匆匆趕到,看見渾身染血的婦人,表情驟變。
「不應該啊!
吃了我的保和湯,她的病應該早就好了,怎會嚴重至此?
你們回去之後是不是沒有持續給她用藥,或是改了我的藥方?
」鄭哲一邊把脈一邊急問。
「每天三服藥,我們沒有一服落下!
」壯漢怨毒道,「我婆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償命!
」
「既如此,你們可是在我家的藥房抓的藥?
若是貪便宜,去了別的藥房抓藥,我們可不能保證那保和湯始終有效。
」吳萱草推脫道。
「放你娘的狗屁!
當初我們直接在萱草堂抓夠了七天的藥,我婆娘回去之後吃了兩服,肚子又開始疼痛,我堅持讓她吃完,結果她便開始吐血,竟是止都止不住!
你們是不是在藥裡下了毒?
我要去衙門告你們謀害人命!
」
壯漢舉著鋤頭殺過來,兩名學徒連忙去攔,唯恐他傷到東家。
吳萱草早已派人給薛繼明送了信,薛府的家丁很快便來,她倒也不怕。
鄭哲冒著被打死的風險跑到婦人身邊,給她把脈,憂慮的表情已完全被驚懼取代。
完了,這人先前來時還隻是發了一些炎症,如今卻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若是嘔血之症止不住,不出一個時辰她就會嚥氣!
壯漢見他面色大變,本就熬紅的雙眼幾欲流出血淚,懷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道:「我婆娘可還有救?
」
「我先替她止住嘔血之症再說。
」鄭哲勉力維持住鎮定。
「那你還不快開藥!
」壯漢厲聲催促。
鄭哲連忙沖幾名學徒擺手:「去煎解穢湯,速速送來!
」
幾名學徒飛奔而去,見此情景,林淡搖頭歎息:「又錯了。
」話落徑直回了杏林春,懶得再看熱鬧。
卻沒料有好事者一直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高聲喊道:「鄭神醫,林大夫說你又錯了!
」
鄭哲心頭一陣急跳,卻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閒言閒語,而是拿出一套銀針,一一紮入婦人的要穴。
壯漢猛然扭過頭,朝杏林春內看去,卻見林淡已掀開竹簾去了後院,根本不想管這件事。
想起她之前的告誡,壯漢心緒翻騰,猶豫不定,卻見銀針一入自家婆娘的穴位,她竟停止嘔血和抽搐,已然恢復了一些生氣,這才打消去杏林春求醫的念頭。
鄭哲抹掉額頭的冷汗,心道一聲好險。
所幸他這些天對內勁和針灸的結合運用有了一些新的見解,否則今日定會身敗名裂。
嘔血之症止住了,這人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吳萱草看見他立竿見影的針灸之法,目光微微一閃。
圍觀的路人表情一個比一個緊張,顯然已看入了神。
直到此時,他們才吐出一口濁氣,讚歎道:「到底是鄭神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能活命!
」
「吐血吐成那樣,他幾針下去就能止住,手法著實是精妙!
」
「起死回生,莫過於此!
」
在路人的盛讚中,一名學徒端著一碗湯藥跑出來,咋咋呼呼地喊道:「快讓一讓,解穢湯來了!
這可是救命的藥,撞灑了你們誰負責?
」
眾人連忙退至兩旁,讓他過去。
鄭哲接過藥碗,親自餵入婦人口中,言之鑿鑿地道:「解穢湯能解腐毒,一碗下去,她腸胃中的破潰立刻就能得到抑制。
待我拔出銀針,你們便把她擡進去,我們慢慢治療,不要著急。
」
一群鄉民已冷靜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婦人,卻沒料變故陡生,婦人竟尖叫一聲驚坐而起,上面吐血,下面屎尿齊噴,模樣慘不忍睹。
圍觀者一邊大嘩一邊急退,議論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就不行了?
看這樣子是不行了吧?
我姥姥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屎尿都控制不住!
」
「果真是不行了,人已經厥過去了!
」
路人退得更遠一些,目中全是驚駭。
壯漢撲上去一聲一聲地喊著婆娘,他的幾個兒女雙目血紅,殺氣騰騰,竟是一副與人拚命的模樣。
鄭哲嚇壞了,雙腿軟得走不動路,隻能半跪在婦人身邊,不停撚動針尾,試圖做出最後的掙紮。
吳萱草連連喊著救人,卻也無計可施。
不知誰扯著嗓子說道:「林大夫肯定能治!
她看一眼就知道你們用錯了藥,已經連著警告你們兩回了,你們就是不聽!
」
壯漢聽了這話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立刻抱起婦人,跌跌撞撞跑到杏林春門前,一邊磕頭一邊吶喊:「救命,林大夫救命呀!
先前是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我已知錯,求林大夫大人大量,救救我家婆娘吧!
我給您磕頭,我給您銀子,求您出來看一眼,求您了!
」
壯漢不要命地把腦袋往地上撞,一派深情令人唏噓。
他的幾個兒女連忙把荷包裡的銅闆和銀子全都掏出來,擺放在杏林春的櫃檯上,然後一起跪下磕頭。
竹簾終於動了,林淡緩緩走出來,手裡同樣拿著一套銀針。
她沉默不語地握住婦人的手腕,仔細探脈,然後把鄭哲的銀針一根一根拔掉,隨手扔到一旁,再抽出自己的銀針,一一紮入不同的穴道,指尖輕輕一彈,針尾便持續震顫,進而發出嗡鳴。
在這嗡鳴聲中,婦人竟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見此情景,路人一片大嘩,口裡連連喊著「活了,神仙,了不得」等語,竟是被林淡出神入化的醫術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