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代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就要到子時，謝珣已衝動得要弄死獨孤靖，卻被謝玨攔住，這時候誰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獨孤靖站在月下，沉默不語，甚至是氣定神閑的，謝玨把利弊都說得很清楚了，救不救鳳妤是他一句話的事。

　　是，鳳妤體內的蠱蟲是宇文景種下的，在他進京第一天就有人拿著蠱蟲來找他，並且告訴他真相，他也知道對方是宇文景的死士。
盼著他能給宇文景報仇，獨孤靖當時還覺得北寧人真是詭計多端又狡猾，明明蠱蟲死了，鳳妤就死了。
宇文景偏偏要多此一舉要蠱蟲活著，且告訴他可以利用蠱蟲來威脅謝珣。

　　隻要謝珣為了鳳妤，願意犧牲北寧的國土，或是利益，天下群起而攻之，謝珣也會落得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名聲。
宇文景料定了謝珣深愛鳳妤，為了鳳妤能付出一切，就算不是他的江山，也會讓謝珣名聲掃地。

　　北蠻和謝珣仇深似海，有這麽大把柄在他們手上，必然會妥善利用，所以宇文景並沒有讓死士殺死蠱蟲，要了鳳妤的命。

　　獨孤靖原本還奇怪謝珣為什麽會命人帶他進京，知道蠱蟲後也就明白了，所以不管是謝珣試探，還是鳳妤來試探，他都沉得住氣，他是不屑於用這種卑鄙手段去要挾女人的命，可這的確是解決北蠻問題的捷徑。

　　……

　　鳳妤醒來時，已過了三日，隻覺得昏昏沉沉，頭痛欲裂，她看著熟悉的石榴紅紗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她還活著！

　　她記得自己在進宮途中昏迷不醒，心臟劇烈絞痛，她還想著命運果然和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在她以為十八歲詛咒已過去的時候，突然心絞痛失去意識，且在她十八歲生辰時。
鳳妤昏迷前就覺得自己是否真的活不過十八歲，如今看到天光大亮，她也松了一口氣。

　　她還活著！

　　已過十八，從今以後就能平平順順了吧！

　　院內很是安靜，除了秋風吹過的聲音，沒有一點雜音，鳳妤吃力地爬起來，她突然昏迷，知許一定嚇壞了，母親和祖母，父親也一定很擔驚受怕。
鳳妤剛要下床，秋香就端著熱水進來，看到鳳妤清醒後大喜，她又端著水出去大聲喊道，“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

　　鳳妤，“……”

　　蘇月嬌在外應該守了許久，聽到秋香的聲音後匆匆進來撲到鳳妤身邊，緊緊地抱著她，失而復得的狂喜充斥著她的內心，蘇月嬌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在失去鳳姝後，她無法承受失去鳳妤的痛苦。
這幾日衣不解帶地守著鳳妤，深怕鳳妤也離她而去，如今鳳妤醒來，蘇月嬌泣不成聲。

　　鳳妤輕輕地安撫著母親，“母親，女兒沒事了，您受累了。
”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蘇月嬌隻求鳳妤平安，不管再苦，再累，她也願意，鳳妤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見蘇月嬌哭得這麽傷心，不免擔心地問，“是我的身體又出現什麽毛病嗎？
”

　　“蠱蟲已被引出來了，你很健康，以後阿妤一定會平平安安的，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蘇月嬌安撫著鳳妤，又惡狠狠地說，“宇文景這殺千刀的混帳，死了也不令人安生，他在你身上中了蠱，你怎麽沒告訴母親？
”

　　“果真是蠱蟲！
”鳳妤其實也懷疑過，宇文景不是一個信口開河的人，且費盡心思抓了妙雲師父，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陳墨對他又忠心耿耿，隻是宇文景死後，她身體無恙，十分強健，鳳妤試探過獨孤靖好幾次，都沒發現什麽異樣，她就沒放在心上，順其自然了。

　　若不然，總是擔心是否中了蠱蟲，她也是提心吊膽的。
沒想到，還真是蠱蟲，既是蠱蟲，為什麽她還活著？

　　“是獨孤靖把蠱蟲引出來的，宇文景那條蠱蟲他一直在養著，這麽多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
那晚他是拿蠱蟲對付韓子期的，沒想到牽連到你。
”蘇月嬌對獨孤靖倒沒什麽意見，若他要殺阿妤，早就動手了，算起來若不是阿妤撞見他和韓子期互毆，或許還不會引來這一場無妄之災，這蠱蟲一直在她身體裡也不知道獨孤靖什麽時候才能說出真相來。

　　鳳妤心裡一沉，獨孤靖不可能毫無代價就幫她引出蠱蟲，那謝珣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知許呢？
他去哪兒了？
”

　　“你昏迷三日了，他是皇上，哪能天天守著你，還要上朝，還要談桑南和北蠻的事，這幾日也是夜裡有空再過來陪你，到了早朝時間就和你父親一起進宮。
”蘇月嬌撫著鳳妤溫潤的臉龐，“阿妤，別擔心，有皇上在，也有父親和母親在，你會平安無事的，蠱蟲如今徹底引出來了，我們都親眼看到，你不會再受折磨了。
”

　　蠱蟲在她身體裡這麽長時間，鳳妤也沒覺得自己受折磨，隻是偶爾會覺得心慌意亂，心中煩悶不已。

　　“母親，你知道知許和獨孤靖談了什麽條件嗎？
”

　　蘇月嬌搖頭，她也不蠢，獨孤靖必不可能毫無條件救鳳妤，他甚至可以殺鳳妤，能放鳳妤一條生路，一定會為了北蠻換取利益，至於談了什麽條件，蘇月嬌沒有過問，她隻是阿妤的母親，隻希望阿妤平平安安的，不管謝珣拿什麽去換，她半生都在愧對阿妤，如今隻想好好地補償她，她不想阿妤受苦受難了。

　　鳳妤心中有數了。

　　她能醒來，鳳家都為她高興，大夫人帶著鳳婉，鳳姈都來看過她，鳳妤身體還虛弱，喝了藥後躺下休息，一直到夜裡才醒來，醒來就看到謝珣坐在她身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室內光線昏暗，他的眼睛布滿血絲，鳳妤一時都被嚇著，忍不住拍著胸脯，“你這麽不出聲的？
”

　　“膽子這麽小嗎？
”謝珣失笑，手指在她臉頰輕輕劃過，語氣鄭重，“阿妤，以後沒事了，你不會再有災難了。
”

　　“那你呢？
你和獨孤靖交易了什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