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七夕(4)
不過是罵給她聽,旁敲側擊警告她老實本分點兒。
黎影看著壓在身上的男人,溫聲:“我這樣的人能仗您的權勢得意多久?
”
徐敬西手臂收緊她的窄腰:“你哪樣的人。
”
哪樣,她也說不上來。
“又蠢又笨,畫畫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第一次買包煙都被騙,還要先生把錢要回來。
”
說著,她聲音越發沒有底氣。
徐敬西都聽笑了:“騙就騙,有我護著你不是。
”
他今夜的話,帶了點暗啞的腔調,緩緩的,溫柔的,輕得要命,她稀裡糊塗地聽進去了,無關情愛的寵。
沉迷今夜,隻為徐敬西三個字,即便日後落得什麽下場,她都認了。
片刻安寂裡,他一呼一吸灼熱打在臉頰,黎影感覺他體魄好重,手撐在他的胸口,一點推不動,壓在她身上如磐石沉重。
她越動,抵在她腿根的東西更明顯了。
她就此放棄了,任他壓。
“先生十分鍾前還說會溫柔,我腳腕的指印,還有唇上的痛感,您下手挺狠。
”
他嗤嗤挑聲:“這就怪起我來了?
”
黎影埋在他胸口:“您可是眨眼就變臉的人。
”
擡頭,對上一雙深黑的眼眸,精深的,抽絲剝繭地盯著她,感覺自己說錯話,立馬小聲補充,“當然我信先生說會寵就會寵。
”
徐敬西沉沉笑開,硬實的下巴埋在她肩頭,擁頸相蹭。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相擁的兩個人,徐敬西從她身上起身,收胯,手指隨意系好腰間的浴袍帶,拿起床頭櫃的手機,走出落地窗外接聽。
黎影靠到床頭,靜靜看著他。
高大的身軀迎在黑夜裡,背靠圍欄,對著手機那邊疏冷沒表情。
他應該不知道,他有時候不言不語的從容平靜,臉部線條特別緊繃,傲慢性子濃重。
他更不會知道,她最喜歡徐敬西淡淡笑時候的模樣,沒一分真情可言都風華絕代。
黎影輾轉難眠,會癡癡的去想,他說的‘一直寵你’是多久,是建立在她要乖乖聽話的前提,對嗎。
她隻要不聽話就結束,對嗎。
她肆無忌憚地盯視被徐敬西發現了,朝她微微勾了下唇角,算作回應。
黎影眼睫垂了垂,至於他以後是誰的丈夫,是誰的父親,她都不在乎了,又何必矯情要個時間的長久。
躺好,蓋被子,睡覺。
料定他今晚忙,他已經關機三天,從落地斐濟開始。
-
徐敬西是在半夜離開套房,床上的人睡得沉,沒吵醒她。
梁文鄴今夜有局,也不是很有興緻,接個電話小姑娘睡著了,待在臥室沒想法。
三天三夜,她太脆弱。
上遊艇,出海。
夜裡有不能出海的規定,但這艘私人遊艇在海事局申請過夜航助請。
海面風大,吹得男人的襯衣微鼓。
他絲毫不在意,單手抄在西褲兜裡,佇立在甲闆邊看夜色,遊艇翻卷的海浪逐漸升高,濕了遊艇甲闆,水花絲毫沒沾到那雙昂貴的皮鞋分毫,畏懼這個男人般,海浪都聽話得很。
他低聲吩咐身後的助理:“開始盯高點收盤。
”
助理頷首,認真看向電腦屏幕裡的波動線。
梁文鄴人在遊艇二樓打牌,探出腦袋:“不等它破新高了?
”
徐敬西笑了聲,“傻瓜。
”他沒隱瞞,“再留,明天縮水了。
”
他人果斷,該收就收,他收盤套現之後,那支股票的行情沒幾天勢必跌回谷底大跳水,震蕩一波,絕無反彈可能。
梁文鄴都猜到了。
多餘的梁文鄴沒再問,繞開話題:“怎麽不帶你的小寶貝出來打牌,樓上正好三缺一,無聊得很。
”
徐敬西楞模兩可回答:“生病,睡了。
”
梁文鄴笑聲爽朗:“那行,不打擾。
”
感覺他處理工作上的事十分煩躁,或者是手底下哪位高管又遞來不滿意的提案,惹得他朝手機那邊發了一頓火。
梁文鄴識趣,不要招惹這個時候的徐敬西。
他剛敲支煙含嘴裡,一隻白花花的小手伸過來要為他的打火機擋風,聞了聞那股勁兒勁兒的女人香水味。
男人優雅低頸,擦動打火機擦輪:“做什麽,他們沒能滿足你?
”
簡簡單單一句話,就令橋本奈菜畏懼到收回手,硬生生後退兩步,同男人的距離拉開。
“我…”她小心翼翼地說著外語,“想和你說說話不行嗎,之前一直看見你的女伴,她現在怎麽不在。
”
該說不說,這四個字名字的女人聲音軟得不像話,比黎影還會那套做小伏低。
徐敬西從容不迫笑著:“你什麽你,想知道我什麽秘密。
”
橋本奈菜心裡‘咯噔’一下:“有沒有是徐先生把我想得太壞。
”
“你給她喝的什麽。
”徐敬西睨了對方一眼,“我允許你靠近她了麽,懂不懂規矩。
”
橋本奈菜解釋:“是一杯熱可可。
”
徐敬西聲音一如既往的寡淡:“別亂靠近我的人,聽明白嗎。
”
-
那天清晨。
徐敬西剛回套房躺下,自認自己常比她醒得早,沒幾分鍾,發現小姑娘偷偷摸摸地爬起來,在廚房親自在熬粥。
搗鼓一個小時,她額頭布滿細汗,擡袖子擦了擦,衝他笑嘻嘻。
“你不習慣吃斐濟的海鮮,酒店的廚師都被您嫌棄三回了,我親自煮百合粥,絕對沒亂放,特別清淡。
”
“是礦泉水煮,不是自來水。
”
說著,她戴上厚厚的防燙手套,盛了一碗粥放在餐桌,杓筷一並擺好。
“嘗嘗吧,我覺得可以。
”
她這是當作收禮物的補償,徐敬西好心情坐在餐桌前,伸手。
她乖乖拿起杓子放他手間。
徐敬西嘗了一口,沒亂放調料品那就是沒味道,但比亂放調料能入口。
她突然被窗外的光線吸引走。
“太陽,冒頭了。
”
清晨的太陽初升,她興衝衝小跑出門,一動,腳腕骨的紅色腳鏈鈴鈴細響,一下一下撞擊,極為動聽。
鞋也不穿,赤腳踩進沙灘。
很快身影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跑哪裡,徐敬西收回視線,酒店送餐的門鈴響起,懶得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