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眼紅(4)
西皇城根,77號院。
江家人和宋家人覷了眼佇立在窗前的男人,正接電話,背著身,情緒不表。
從和他談事開始,那通電話來第二回了,不耐其煩。
他開口淡漠淡然:“先打針,我還沒時間。
”
那邊小心翼翼說好。
掛斷通話,徐敬西扭頭,坐回原位,沉默不語地執起茶杯,這通電話,杯裡的白茶早涼了。
宋政清親自給他沏一杯新茶,詢問:“您是不是有事兒,明天再見您也行,我們可以先回去。
”
徐敬西沒出聲,端起白釉玉盞茶杯,用茶蓋撥了撥浮沫,品嘗新沏好的白茶,沒什麽表情。
可宋政清看他,心思似都飄到窗外的黯淡夜色。
既然他不走,宋政清隻好繼續說接下來的事:“但是,要揪出劉懷峰可不簡單,目前可找不到他什麽把柄,他不會輕舉妄動。
”
徐敬西笑了下,沉默地看窗外漸漸黯淡下來的夜色,既而優雅放下茶杯,聲低無溫:“在歐洲,他找人來截我的生意。
”
宋政清擰眉:“他這就把手伸進商場了?
以前沒聽說過他會經商,這是不想好好相處了?
”
徐敬西隻道:“他沒成功。
”
宋政清不解:“您怎麽不讓他成功,他找人截你這肯定有不正當交易的貓膩,這不就捉到他的把柄了?
”
徐敬西反問:“不覺得白白讓他截走生意有點傻嗎,讓他才能找到把柄?
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
宋政清和他想法不同,他這麽一說,似乎也對。
“有趣了。
”宋政清靠在椅子背,坐姿照舊挺直,“難道,他無非隻是想找到門路找到生意合作救劉家?
也是,劉家缺錢了,沒錢怎麽維持過往的好日子。
”
徐敬西緩緩回應:“不就是。
”
宋政清喝茶:“我就知道劉懷峰咽不下這口氣,暗地裡動作挺多。
”
最後聊到昨夜花家地三樓公寓的擾民案。
小年輕進去坐了一趟。
宋政清道:“好像寫了保證書吧,我沒太關注,你在花家地有朋友?
這個擅闖民宅沒多大事兒,原房租的住戶說東西沒丟。
”
徐敬西不作聲,拿起在手西服離開。
宋政清笑著歎氣,跟著離開。
夜裡八點,白色奔馳回到東山墅,偌大的房子突然死寂沉沉。
徐敬西推開臥室的門。
偶偶傳來一聲虛弱無力地咳嗽聲,聲源來自潔白大床上。
小姑娘腰傷沒好,這又發燒咳嗽了。
徐敬西將彎臂裡的西服放到沙發,低聲:“沒退燒麽。
”
床邊站著醫生和保姆齊齊應聲說‘還沒’,女醫生是總醫院剛退下來的教授了。
見他進門,女醫生和保姆頷首,交代了句:“喂她喝過藥,點滴還沒滴完。
”
徐敬西看了眼床上的病秧子,小小一隻縮在被窩裡,一邊手搭在被子外掛點滴,手背三處發青發紫的針孔。
一張小臉藏在黏濕的秀發裡,汗涔涔,徐敬西彎腰,將她額間的碎發撫走,露出她完整的一張小臉,剛好夠他巴掌大,這麽看,臉蛋沒點兒血色,病怏怏的,還在流眼淚。
徐敬西手指壓在她唇瓣的咬痕,挑眉:“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林黛玉。
”
她不開心地皺起眉毛,又虛弱地咳出一聲來。
不醒就不醒了,徐敬西朝一旁的沙發坐下,撈她小手來掌心揉搓,她又抽走,一點不想給他碰。
徐敬西來勁兒了,拿出來,非捉在手心不可,生病的她哪裡敵過他驚人的力氣。
“手燙,給我。
”
說著,他側身接過保姆遞來的冰毛巾,給小姑娘擦手。
也沒用力,還能給她弄疼了般,黎影低低抽了下鼻腔,眼淚緩緩溢出眼尾,打濕在枕頭。
都委屈成這樣了。
徐敬西微皺眉:“哭什麽哭,我不是回來了麽。
”
黎影是有模糊意識的,是聽到他說話的,隻是渾身濕透難受,張了張嘴,咳意上來,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喉嚨像是廢了,隻能難受地咳出聲。
徐敬西擦著她手指,一摸,皮是軟的,節骨僵硬得不行,“又不聽話,手骨頭都變得這麽硬。
”
她指尖哆嗦一下,想從他掌心溜走,又被他攥緊,冰涼的軟巾貼在手背,給她的感覺,像條毒蛇在滑過。
她更不開心了。
擦完左手到右手,右手有針口,青一片。
怎麽有女孩子皮膚嫩到血管都找不到,被紮了三個孔才紮到靜脈。
徐敬西繞開針口,給她擦乾淨手臂,才放回被子裡。
清理完,毛巾還給保姆,徐敬西接過另一張毛巾,慢條斯理擦手。
床上的病秧子估計睡著了,不多時,點滴打完,醫生拔針,將含溫針送到她唇邊,彎腰小聲地說“量體溫”,她不咬,嬌氣地偏開頭。
那一幕盡落眼底,徐敬西‘呵’地一下,就笑了。
這個厲害了。
太厲害了。
“給我。
”徐敬西伸手,醫生懂事地將含溫針放到他掌心,收拾醫具關門離開。
房間清空,徐敬西一邊膝蓋抵在床上,俯身,手指撬開她的牙關,她卻閉得死死的,怎樣也不肯量。
他尚且有耐心,濕啞的腔調,餘音緩緩:“影影聽話。
”
小姑娘似乎清醒有意識了,額頭冒著細密的虛汗,身體不安地顫抖,偏嘴巴不動,像朵蔫了的小野花兒。
“非要我親自讓你張開了?
”他故作無奈,“該用什麽好呢。
”
沙啞的幾個字,黎影喉痛驀然一疼,莫名其妙想起臉紅心跳的畫面。
“說說看,你想用什麽,比如…”他惡劣地撈起她的小手放到西褲褲頭要她解開褲扣,給她感受,“這樣?
”
黎影心頭一驚,模糊的記憶在腦海裡炸開,知道他的驚人本事。
他真的是…她立馬認命地張開小嘴,小小的O字型。
總算,徐敬西將含溫針放到她唇間,大手攬住她的後背,抱來懷裡。
她正在出汗,渾身濕透黏膩,燒也沒退,體溫滾燙到不行,下巴老實趴在男人肩膀含體溫針,一身汗肆無忌憚濕在男人襯衣上。
徐敬西捂緊她的身體,手臂收力:“乖乖的不就好了,都哭成這樣了,怎會不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