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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第409章

惜花芷 空留 2147 2024-05-03 16:23

  第四百零九章 皇帝的目的(1)

   禦書房內死一般的安靜。

   皇帝以為這樣會逼得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露出些許怯弱來,可時間一點點過去,那一臉的無懼竟沒遜色半分。

   她是真的不怕降罪,在得了他承諾不會罪及花家之後。

   皇帝打破沉默,「你就不怕死後朕不履行承諾?

   「我不信您,我信的,是花家世代盡忠的大慶君主。

   皇帝一愣,旋即大笑,「便是到了現在你依舊在為花家爭取所有可能的希望,花芷,你的弱點太明顯了,拿住了花家就等於是拿住了你,你若狠心一點何至於此。

   「皇上您夠狠心,可您除了晏惜還有誰?
我不夠狠心,可我有一整個花家,若我今天死在這了他們會為我哭,會一輩子都記得我,您呢?

   花芷笑得甚至有些惡意又有些痛快,她厭惡這個毀了她安寧生活的皇帝,厭惡他讓晏惜當牛做馬,一年到頭沒幾日清閒,厭惡他猜疑這個猜疑那個,一個念頭就能定人生死,平日裡她要藏著掩著當孫子,今兒反正要死了,她何須再忍!

   皇帝臉色深沉,「你無須說這些來激怒朕,朕比你更清楚。

   「可您還是怒了,因為您很清楚我說的是實話。

   皇帝冷冷的盯著她,花芷不閃不避的回望過去,她不怕!
都走到這一步了,她不怕!

   對峙中,暗一悄無聲息的進來,把幾封信奉給皇上。

   不過普普通通的信封,花芷卻仍舊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留下的信!

   身體晃了一晃,花芷迅速在腦中回想了下信中的內容,無妨,對,應當無妨,當時寫的時候就不是當成私密信寫的,她也深知這種信的不保險,沒有說任何不能示人的話。

   皇帝看她一眼,從中挑出『祖父親啟』那封故意慢條斯理的撕開口子,抖開信紙看去:「祖父,見信如面,您縱容我教導我十數年,我用這十數年所學護花家周全,一飲一啄原是天定,我無愧,您勿念。

   皇帝笑,「你們倒是祖孫情深。

   「是,您大概不曾有機會體會。

   皇帝不理會她,挑了『父親親啟』那封打開,「父親,見信如面,難為您滿腦子聖人之言,卻容忍了女兒私定終身之事,也謝謝您不顧生死替我挨刀,願下輩子再續父女情份,照顧好娘,女兒叩首拜別。

   皇帝拿起第三封信,信封上是『柏林親啟』,「柏林,長姐把家中買賣交付於你,你隻要守住了這些花家就絕不會落到不堪的地步,綠苔巷和鸝雲巷的買賣為長姐獨得,水果罐頭買賣家中各房都有出錢,所佔份額有詳細記錄,可讓念秋找於你,罐頭買賣你無需多管,按即定價錢賣與白銘夏便是。

   食齋和菌菇以及海味三樁買賣皆是合夥買賣,我都有做下詳細記載,利潤按份額分紅,半年一次,香皂買賣收三成紅利即可,其實諸事一律無須插手,長姐把迎春幾人皆留給你,好好用她們,也需得善待她們,長姐的承諾你也需得替我完成,凡是花家嫁出去的女兒你都須竭力護持,若芍葯還願來往,奉她為姐,柏林,願你長成蒼天大樹,腳紮地,手撐天,長姐看得到。

   皇帝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又閉上了,重又拿起一封信來,看著信封上『小六親啟』四個字他怔了一怔,當看到信上的內容時更覺意外。

   「為什麼留給小六兒的是『願盛世太平』?
你看好他?

   花芷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皇帝冷笑,「你信不信,朕現在就可讓小六兒在襄陽出意外?

   「我信,誰敢和您比狠心。
」花芷張開眼,神情一片平靜,彷彿晏惜根本不曾提過那些打算,「小六是皇子,即便他不受寵被自己的父親輕易放棄,他也依舊是天家血脈,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可以做到許多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大慶是顧家的大慶,我向自己教導過的皇子祈求盛世太平有何不對?

   「狡辯!

   「這就是答案。

   皇帝啍了一聲,拿著最後一封信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拆開來,信的內容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可唯獨眼前這種他沒有想過,這麼簡單,卻又這麼情濃。

   識你,無悔。

   就算因為認得他而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也無悔,這是她對這份感情的態度,敞亮的根本不屑遮掩。

   皇帝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晏惜會看上她了,當一個人在黑暗中呆久了後突然看到了光亮,便是明知道那是一團火也會控制不住的撲上去,花芷就是那團火,晏惜,是那個孤獨的走了許久的旅人。

   孤獨啊,除了傻子誰不孤獨,皇帝哼笑一聲,把信紙往禦桌上一扔,身體往後靠深深陷進椅背,「聽說淹了淩州解水患,在那裡修條新的運河這個主意是你出的?

   花芷眨了眨眼,這事有什麼不對嗎?
皇帝是想牽扯出誰來?
晏惜?

   神經緊繃許久精神已經到了極限,長時間跪著又消耗了她太多力氣,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花芷一時間腦子根本轉不起來,更不敢回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給晏惜招了禍。

   皇帝看她這樣突然就有點羨慕晏惜,出生在皇家什麼都有,什麼都輕易可以得到,唯獨真心難尋,他後宮佳麗無數,卻沒一個單純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來到他身邊的人,一比較,晏惜太幸運。

   花芷的態度轉變很明顯,她一開始就是抱著認罪的態度來的,並試圖從中尋得一分生機,是在他提出入宮為妃後她才自斷後路,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晏惜,她替晏惜不值,替晏惜不平,為了一個還未給她任何名份的男人她連命都願意搭上,若有朝一日成了親,她得如何護著他?

   這樣強勢的性格若嫁去別家可能會惹來不喜,可對失去一切,連家都沒了的晏惜來說卻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可一想到從不對他有所隱瞞的侄子,為了她竟對自己陰奉陽違,皇帝仍覺得不能輕易放過花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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