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嬷嬷又進了裡間,铖王妃直直看着她背影神色莫測。
......
铖王妃回府之後,棠甯心裡便挂着那頭,隻是那邊消息一時半會兒還送不回來。
她白日裡陪着蘇醒過來的宋茹說了會兒話,又派人去了傅家送了回禮,連帶着昨日受了驚吓的錢绮月那裡也送了賠罪禮後,就窩去了鶴唳堂那邊翻看着先前從陸家擡回來的那些書籍。
等到天色昏暗時,蕭厭才一身疲憊地從外間回來。
見着鶴唳堂中似是有人,他扭頭看了眼何伯,何伯低聲道:“女郎晌午後就過來了,一直在躍鯉台那邊看書。
”
蕭厭眸色柔和下來,揮揮手讓人止步後,就徑直進了裡間。
外間天色已經昏暗,鶴唳堂裡卻還沒點燈,四周有些瞧不清楚,惟獨躍鯉台邊襯着外間湖面僅剩不多的晚霞,隐隐約約能瞧見有道身影伏在他慣常打理折子的小榻上休憩。
那四足小榻于他而言剛好和衣能卧,可對身材嬌小的棠甯卻顯得寬大許多。
她側躺在榻上,似乎是睡着了,寬長的衣裙貼身垂落下來,勾勒出腰間曲線玲珑,手中的書半蓋在胸前,青絲也落下些許。
隐約隻剩下一絲的餘輝,仿佛躍過湖邊栅欄落在在她睫上縱舞,随着外間絲絲風聲逐漸朝着臉側邊緣褪去,最後隻剩下朦胧光影。
蕭厭站在不遠處看了片刻,才故意弄出了些聲響。
棠甯有些迷蒙睜眼,擡眼看到暗處身影,明明瞧不見他臉龐卻還是下意識地含糊道:“阿兄?
”
蕭厭從那邊走了出來:“怎麼睡在這裡,也不怕着涼。
”
棠甯嘟囔着起身:“本是想看看書的,可誰想阿兄這裡太舒服了。
”
這鶴唳堂下有藥泉和地熱,躍鯉台邊又有涼風習習,兩廂混在一起後,溫溫熱熱地格外催人眠。
棠甯揉了揉眼睛起身,才發現外間全都黑了,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天怎麼都黑了?
”
“再睡一會兒天都該亮了。
”
蕭厭笑了聲,走到一旁點燃了燈燭,待到燈罩放好。
周圍重新光亮之後,他才瞧着睡的臉頰紅撲撲的女孩:“可曾用飯了?
”
棠甯搖頭:“還沒呢。
”
“那就陪我用一些。
”
“好。
”
蕭厭喚人進來傳飯後,見身前案台上擺着好幾本書,上面都有翻看的痕迹,他将其撿起來壘在一旁後說道:
“書院那邊已經在建了,京造司得了令會加緊趕工,先前就已經招募了一批城南的民工,加上後來又多了一批服勞役的人,想來最多三個月書院就能建成。
”
書院不比尋常府宅,沒有那麼多的禮制規矩,隻需寬敞明亮,足夠牢固,能夠遮風擋雨讓學子進學就行。
蕭厭隐約能猜到小海棠的“野心”,原是打算照着最好的規格來建那書院,可後來一想若真如此,一是太過張揚跟榮家往日行事不同,違了先前替寒門學子“尋出路”的本意,二也是如果時間太久書院不成,棠甯先前借陸家積攢的那股勢就會散去大半。
三個月,最晚。
若是能趕在兩個月内建成才是最好。
為此蕭厭灑了大把銀錢下去,又借安帝的命施壓,想要先行将書院立起來,後續若有需要再慢慢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