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王笑着上前朝着老太妃行禮,老太妃瞧了眼宋棠甯,目光落在铖王妃身上:“怎的來得這麼晚?
”
铖王妃淡聲道:“棠甯身子不适,我多陪了她一會兒。
”
“她若身子不适自己歇着就是,今日是你設的宴,你倒是來得最晚,哪有半點主家模樣。
”老太妃出言輕斥了一句。
铖王見铖王妃眸色冷淡了幾分,連忙在旁笑着圓場:“這春日宴本就是賞景閑娛,早些晚些也沒什麼,玥娘近來操心事多,人也憔悴了不少,讓她陪着棠甯多歇歇是好事,席間有母親,也有本王和寅兒,不至于慢待了貴客。
”
老太妃見他護着铖王妃,頓時臉色一沉,可廳中衆人看着,她到底沒有多說。
铖王扭頭朝着铖王妃安撫一笑,領着她入席。
周圍那些人見狀都是不由感慨,這铖王果真是心疼铖王妃,連半絲委屈都舍不得讓她受,也難怪他多年不曾納娶,隻守着铖王妃一人。
陸執年自從宋棠甯入内之後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見她被人攙扶着入内,面紗遮住大半張臉。
小姑娘最是怕疼,往日破點皮都能哭得一塌糊塗,舉着細白的手指喚着他“陸哥哥,好疼”。
他側頭過去看時,她便紅着眼圈可憐巴巴地望着他,那眼淚珠子仿佛随時都能掉下來,可每次隻要安撫一句,小姑娘就能立刻嬌軟笑起來,甜甜地說着“有陸哥哥在,棠甯不疼”。
陸執年面露溫軟,眼底流露出幾分歉疚。
“棠......”
他原是想要喚住她,問她傷勢可好些了嗎,可誰知輕風劃過眼前,往日無時無刻癡纏着他的宋棠甯裙擺掠動間,目不斜視地與他錯身而過。
那垂及腰間的發尾随着身姿輕晃着,她連半分餘光都沒給他,仿佛根本沒瞧見他一樣。
陸執年神情愣住:“棠甯?
”
宋棠甯站定回頭:“陸郎君有何指教?
”
陸執年臉色一頓,她喚他陸郎君?
他看着宋棠甯眉心一點點皺了起來,宋棠甯向來都是很聽話的,她在他面前總是笑的眼如月牙,頰邊梨渦如同染了蜜又甜又乖。
她從不會拒絕他,哪怕生氣也頂多隻是撒撒嬌嗔怪幾句,稍微一哄便又能笑靥如花。
可此時她眼裡卻沒有半點笑容,隻全是冷淡疏離。
宋棠甯見陸執年隻定定看着她,她微側着頭淡聲說了句:“陸郎君若是沒什麼說的,那我就先入席了。
”
女孩兒走得頭也不回,陸執年心頭猛地跳了下,一股不适湧了上來。
周圍那些原本就在留意着宋棠甯的人,見狀都是不由面露古怪。
這宋、陸兩家的婚事向來都是宋家上趕着,往日也隻聽聞這宋小娘子黏着陸家三郎,生怕旁人搶了去,陸郎君待她隻是平平,可如今瞧着卻全然不似傳聞。
陸老夫人在旁看着自家孫兒主動上前居然被這般冷待,臉上頓時沉了下來。
這宋棠甯是個什麼東西,這副模樣做給誰看?
她家孫兒主動上前她居然還敢這般冷待,當真是給了她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