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後對着傅槿柔說道:“你有這份心意就是好的,隻是百善孝為先,傅老夫人既然身子也不好,你就該留在府中好生照顧,怎能為着哀家舍了你叔祖母?
”
傅槿柔臉上一僵。
傅夫人嘴角一翹險些笑出聲,片刻又快速強壓了下來。
太後仿佛沒瞧見傅槿柔臉上神色,隻扭頭看向棠甯:
“你這孩子,你帶錢家這丫頭進宮是一片孝心,哀家又怎麼會怪罪,倒是桓王妃,這禁宮之中哀家和皇帝都沒發話,幾時輪得到你出面教訓朝臣之女?
”
“還是你這個王妃,比哀家這太後還大?
”
“妾身不敢!
”桓王妃臉色蒼白着連忙磕頭:“妾身......”
“行了。
”
太後絲毫沒給桓王妃辯解的機會,直接就朝着她沉聲道:
“你身為王妃,代表的是你身後的皇室,不是你自己一人,可你卻在壽康宮裡口出無狀,辱罵旁人,甚至還動手傷人,你沈家的教養就是這般?
”
桓王妃臉色越發慘白,可對着太後越發嚴厲的眼神,隻得低頭。
太後若說桓王府也就罷了,可她說的是“沈家的教養”。
她早已經嫁進皇室,可她身後還有母族,那整個沈家,沈家嫡支旁支的女娘,都擔不起一句“沒教養”的惡名,若太後今日之言傳揚出去,那整個沈家所有的女娘婚事前程便全都會毀在她一人身上。
桓王妃低聲道:“妾身知錯,求太後娘娘責罰。
”
太後說道:“你該知錯的,不是哀家。
”
桓王妃臉皮顫了顫,隻恨不得能挖個地縫鑽進去,可她卻還是不得不扭頭對着榮玥:“榮國夫人,是我有錯,不該拿你名聲玩笑,也不該笑鬧祥甯郡主,還請你們......原諒......”
她每說一句,頭都低上一分,之前若說是為了讓太後饒恕佯裝流淚,這會兒卻是真的快要屈辱地哭了出來。
榮玥抿了抿唇:“我和棠甯與你本無什麼大怨,玩笑之語也該适度。
”
桓王妃屈辱至極:“是。
”
太後看向錢绮月:“你呢?
”
錢绮月連忙擺手:“我與桓王妃也沒仇怨,頂多就是以前一些誤會罷了,桓王妃對我有不滿,我脾氣急有時候也會忍不住頂撞桓王妃,她不我計較我冒犯就已經是萬幸了,我怎敢怪罪王妃。
”
錢太後瞧着小姑娘一副“我不敢,但我不喜歡桓王妃,我有時候也真的是忍不住”的模樣,同樣是在給桓王妃上眼藥,但太後卻是忍不住笑出聲。
“你倒是老實。
”
錢绮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這不是太後娘娘在嘛......”
太後聽懂了她的意思,她要是不在,這小丫頭才不會放過桓王妃。
她不僅沒惱,反而笑容越發盛了些。
興許是上了年紀了,太後喜歡模樣鮮活的樣子,她不是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耍心眼,小姑娘家家的有點兒心眼兒是好事,但她不喜歡如傅槿柔那般将所有人當成傻子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