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提了下她身後落在地上有些長的披風:“你身上傷的重,得有人貼身照顧着,這婢女先前因着跟那外室女起了沖突挨了幾闆子,結果夜裡偷偷跑了出來,瞧着是個忠心的,我就讓人帶過來了。
”
花蕪才剛十四歲,臉頰圓嘟嘟的,走路還有些瘸。
她湊上前後就淚眼汪汪地看着渾身是傷的棠甯:“我聽他們說女郎您驚了馬落了懸崖,還說您險些回不來了,您吓死奴婢了,嗚嗚嗚,您怎麼,怎麼就傷成這個樣子,您疼不疼......”
見花蕪的眼淚都快要把她給淹了,棠甯恍惚想起上一世花蕪瘦的皮包骨頭,拿着一小包桂花糕哄她。
“女郎你嘗嘗,這桂花糕可好吃了,奴婢撐的肚子都圓啦。
”
她故意打了個飽嗝,小心掰碎了點心喂給她,可因為太瘦而顯得又黑又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被她咽下去的糕點,偷偷舔着幹的起皮的嘴唇。
“香吧,奴婢嘗了,可甜了…”
小丫頭笑的臉蒼白,“奴婢攢了幾兩銀子呢,等您好些了,奴婢就偷偷找個機會救您出去。
”
“奴婢都找好路啦,他們前院的人看得緊,可是後院的牆角有個狗洞,等趁着郎君他們出去時,奴婢悄悄背着您爬過去,等咱們逃出去後,奴婢就賺好多好多的銀子,給女郎買各種各樣的糕吃。
”
花蕪滿是憧憬,輕聲哄着爛了臉的她。
可是後來,她就看到血淋淋的花蕪就被打死在了院子裡,隻因為她偷了宋姝蘭的镯子。
她原想安頓好,就回宋家将花蕪接出來,卻沒想蕭厭先将人帶了出來。
“花蕪…”
棠甯想起上一世她血淋淋躺在門前的樣子,心口疼的厲害,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臉,可露出手上的傷又讓花蕪哭了起來。
“女郎的手怎麼成這樣了,以後還怎麼寫字啊,嗚哇!
”
小丫頭嚎啕大哭,抽噎着快要喘不過氣。
棠甯顧不得傷心連忙哄她:“别哭了,我沒事兒,我就是瞧着狼狽些,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
“真,真的?
”
“真的,不信你問姨母。
”
花蕪眼巴巴地看向铖王妃,旁邊的铖王妃也被她那哭的稀裡嘩啦的臉給逗笑。
“你家女郎說的是真的,她這些傷不礙事,隻要好好換藥好好休養就能好起來,隻是你再這麼哭下去她怕就站不住了,而且你屁股不疼嗎?
”
剛挨了闆子就這麼活蹦亂跳的。
“先進去吧。
”蕭厭說道,“我已經派人将裡頭大概收拾了一下,等你們進去後主院那邊可以先住進去,何伯是我府裡的老人,暫時先借你使使,有什麼不知道的就問他,或是遣人來隔壁尋我。
”
“見過女郎。
”一旁的何伯上前行禮。
棠甯看着蕭厭:“阿兄不進去嗎?
”
“不進了,今兒個夜深,你和铖王妃先安置,等明日我再過來。
”
蕭厭本就不是多言的人,能哄着棠甯幾句已是不易,他叮囑了何伯幾句讓他照顧棠甯之後,就朝着铖王妃點點頭,轉身直接去了隔壁的宅子。
等人走後,那瞧着一臉慈祥的何伯才笑着上前:“外頭天冷,女郎和王妃先進去吧,馬車上的東西我讓人擡進去。
”
棠甯點點頭:“麻煩何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