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房門關上之後,裡面就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隔着些距離,宋瑾修聽不太真切,隻隐約能辨别出夏侯令的聲音,但之前那句“睦南關”讓他上了心,看着透亮的房中,他正遲疑着要不要冒險一些上前時,就突然聽到裡面傳出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是夏侯令滿是震怒的聲音。
“尹豹怎麼會去了睦南關?
季容卿不是說他之前重傷?
!
”
宋瑾修剛動的身形連忙停下來,臉上也是露出震愕。
尹豹去了睦南關?
可之前大魏那邊傳來的消息......
房中夏侯令也是震怒至極,桌上散亂着信紙,夏侯令早沒了剛才冷靜:“陸九安不是說他親自刺傷尹豹,所有人都看到他重傷垂危,魏朝新帝下令讓他回京城休養,他怎麼會去了睦南關?
!
”
前來報信那人跪在地上:“那都是魏帝做的局,尹豹根本就沒有重傷,陸九安和季容卿他們都被騙了!
”
“咱們的人說,陸九安去隴康時怕就已經入局,當初假裝受傷的不僅隻有魏朝那個文信侯,就連尹豹也是,魏帝怕是早就猜到陸九安的打算,明面上是借力打力不引魏朝廢帝入甕拿下平山王,可真正的目的卻是讓尹豹能夠名正言順從南地那場戰事裡脫身。
”
“尹豹離開隴康那邊已近一月,人卻根本就沒有回大魏京城而是暗中去了睦南關,而且......”
“而且什麼?
”
“而且咱們的人說,恐怕就連魏朝廢帝之前豢養的那十萬私兵也被尹豹收服帶去了睦南關了。
”
夏侯令勃然大怒,臉上那半邊面具都遮不住滿是陰鸷的眉眼:
“謝天永跟魏朝新帝有仇,他的人怎會被新帝收服?
況且先前鳴珂不是傳信說新帝派人征繳那些私軍,那些人定會轉投藩王,魏朝定會大亂,如今你跟我說他們歸了魏朝新帝?
!
”
“鳴珂”是他們留在大魏細作的代号,夏侯令極少會提及。
此時這般一字一句言說,就代表他已是急怒。
傳信那人吓的連忙低頭:“鳴珂也是被騙了,魏朝那新帝表面上派人鎮壓,實則暗中早就收服了廢帝身邊那個幫他豢養私兵的人,尹豹離開隴康之後就直奔那些人處,他本就骁勇,又有那反水之人暗中幫襯,廢帝那些私兵根本就沒多反抗就被尹豹收服帶去了睦南關。
”
“此事魏帝做的極為隐秘,别說是魏朝世家那些人,就連他之前那些個親信也沒人知曉,要不是前幾日他因為肇州的事情意欲北伐,跟大魏那些守舊派的朝臣起;争執,他那個皇後無意間說漏了嘴,恐怕等到戰起之後都沒人知道這件事。
”
“鳴珂說,那日消息傳出後所有人都震驚,就連新帝身邊那幾個重臣都十分驚愕,他知道事關重大半點都不敢耽擱,連忙就讓人傳信回來。
”
“國師,此事真的怪不得鳴珂,實在是那魏朝新帝太過奸詐,所有人都被他給騙了!
”
夏侯令聽着身前之人的話,臉上神色變化不斷。
魏朝那個新帝他雖然沒見過,可暗中早有“交手”,那人心思城府極為厲害,若他一意隐瞞早早就做局,鳴珂打探不到消息的确正常,隻不過夏侯令依舊覺得心驚。
要知道尹豹他們南下平叛之時,魏朝新帝還不過隻是曾經那個宦官之首,就連陸九安勾連那廢帝設局之時他也還未上位,可他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開始布局,甚至直接利用陸九安的“行刺”替尹豹他們鋪路。
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早早就算到了陸九安想要做什麼,算到了他們接下來的每一步,甚至算到了他們會對睦南關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