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修被打的疼得朝後仰倒,整個人撞在門框發出一聲巨響,觸及蕭厭身旁那仗勢欺人的瘋狗拿着傘柄仿若還想再打下來。
宋瑾修嘴裡那聲疾言斷了,張嘴時口齒含糊間全是血腥。
“二叔他們已逝多年,我父親雖有過錯,宋家族人卻是年年祭拜,你啟墳才是擾了他們安甯,榮家已無子嗣,二叔他們離開宋家便無魂歸之所,将來誰來祭拜他們,棠甯是絕不會答應的!
”
蕭厭聞言側頭看他:“誰說榮家無子嗣?
棠甯招贅,将來的孩子自然能姓榮,”
“況且......”
他将懷中嬌小身影摟緊了幾分,想起她昏迷的緣由,眸色森然:
“宋家未必是他們魂歸之所,興許是他們喪命的地方,謀财害命的香火,宋二爺他們九泉之下怕都魂魄難安。
”
宋瑾修心中一咯噔,死死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
蕭厭卻沒解他的疑惑,隻掃了他一眼後,抱着棠甯就轉身就朝外走。
“蕭厭,你别走!
”宋瑾修嘶聲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
”
什麼叫宋家是二叔他們喪命的地方?
什麼叫謀财害命的香火?
!
宋瑾修忍着劇痛抓着門框起身,瘸着腿就想要追上去問蕭厭是什麼意思,可是他才剛追下台階,就被缙雲橫手一推擋了回來。
“你讓開!
”
宋瑾修想要推開缙雲,卻被死死攔住,眼見着蕭厭離開,他隻能朝着那邊嘶聲道:“蕭厭,你别走,你給我說清楚......”
砰!
缙雲手裡的傘早就已經給了蕭厭,此時站在雨裡反手一推,宋瑾修就踉跄着跌在地上。
“宋錄事還想要督主說的如何清楚?
”他隻覺這宋家人格外煩膩:“宋家滿是爛泥,害了我們家女郎,也未曾善待過她父母,你與其糾纏問我家督主何意,倒不如回去問問你那些至親之人,當年宋二爺他們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
”
宋瑾修擡着頭:“你什麼意思......”
“話裡的意思,你們宋家謀害至親,也不是頭一回了。
”
缙雲冷笑了聲,也沒等宋瑾修回話,直接轉身就大步出去。
大雨滂沱而下,打的人皮肉都疼。
宋瑾修撐着地上想要起身,可左腿的劇痛讓他兩次都跌了回去,腿骨仿佛有人拿刀在剜,他頭冠散了開來,頭發打濕貼在臉上,本就蒼白的身形越發蕭索。
他隻能眼睜睜看着蕭厭主仆離開錢家,自己卻是紅着眼癱軟在地上,滿是怒恨的狠狠一錘身邊的地面。
“宋錄事。
”
水花濺起來時,突然有人開口。
頭頂有傘遮住了大雨,宋瑾修擡頭才發現錢家的下人不知道何時到了他身旁,就連先前一直不曾露面的錢寶坤也撐着傘站在一臂外。
“錢尚書......”宋瑾修狼狽。
錢寶坤開口:“扶宋錄事起來。
”
錢家下人攙扶着宋瑾修起身,待撐傘擋住了他頭頂風雨,将人扶到了前廳廊下,錢寶坤才揮揮手讓那些下人退了下去。
他擡眼看着滿身泥濘如同落湯雞似的年輕人,他曾經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模樣,也見過他年少便如朝堂人人誇贊,前程一片大好,可此時他卻是臉上青白,連站立時都得靠着牆來借力。
那盡力想要規整卻依舊不太合身的衣裳,讓他顯得越發落魄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