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哭哭啼啼害怕極了,小臉白的不見血色,可她卻能挽着裙擺鑽了狗洞,違抗從小害怕的父親和家人,做了很多女娘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别瞧着她膽小怯弱,溫溫柔柔,可骨子裡卻大膽的很,别說狄濤,京裡這些王公貴族也未必入得了她的眼。
”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
”
杭厲說起薛茹時神色溫柔:“我對她的情誼她知道,她既然沒提就是眼下對我無意,而且我去西北拿命博前程,一旦北陵南下,戰場之上生死難料。
”
“我現在跟她表明心意,她要是直接拒絕我會分心難安,可她要是接受,萬一我在西北有個好歹,她怎麼辦?
”
“小女娘最好的年華不過也就這幾年,我不能讓她空耗在我身上,她留在京中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去厮殺博我期冀的前程,如果将來我回京時她依舊孑然一人,我必跟她表明心意,盼她垂青。
”
月見聽的直皺眉:“那她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呢?
”
杭厲沉默了下:“她要是有了喜歡的,那人于她也是良配,那我就備一份賀禮送她出嫁,願她餘生安樂幸福。
”
月見眉心皺的更緊:“你可真是大方!
”
“不是大方,是阿茹本就不該承擔我的将來。
”
他去西北固然有一部分是薛茹的原因,可更多的是他不甘于人下,想要出人頭地、前程似錦。
總不能因為他自己的這份野心,就讓薛茹一定要答應跟他在一起,承擔他的将來。
他還沒那麼無恥。
杭厲看着月見眉毛都擰成了結,望着自己的目光也是奇奇怪怪,他笑出聲:“你那什麼眼神?
”
月見:“看蠢貨的眼神。
”
她不明白杭厲在想什麼,什麼忍讓成全,什麼送她出嫁,她要是有了喜歡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搶回來再說。
她可沒那麼大方把自己愛吃的肉留在狼窩裡,叫狼崽子日日觊觎,怎麼着也得先打上自己的記号。
“懶得管你!
”
月見一拍衣擺,起身從牆頭跳下來:“督主身份明了之後,求娶茹娘子的人肯定能将門檻都踩爛了,你這麼大方,将來要是媳婦兒沒了可别來哭。
”
她踩着步子推門而入,瞧着隔扇外爐子上溫着的鴿子湯,撇撇嘴嘀咕:
“這麼體貼的小女娘,多的是人想要,換成我肯定先叼回窩裡去,裝什麼窮大方......”
“什麼叼回窩裡?
”
滄浪從窗邊冒出個腦袋。
月見吓一跳:“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
”
“剛處理好外面的事情,奚衛方那邊交代了些東西,還有伏越那邊傳了些話,我回來跟督主說一聲。
”
滄浪鼻子聳了聳,肚子裡咕咕直叫:“這誰送來的東西,好香啊......”
他翻過窗戶進來,伸手就去摸爐子邊放着的吃的,被月見一巴掌拍開:“别動!
這是茹娘子給女郎和督主的。
”
滄浪縮着手嘀咕:“這麼多,吃一塊又不會死。
”
見月見橫眼看他,他悻悻然咽着口水收回目光:“不吃就不吃嘛,兇什麼…”
這兇婆娘。
小心嫁不出去!